第三十八章困獸之斗
譚清罵著罵著看到白勇就要堵上她的嘴了,才沖盧韻之呼喝道:“盧韻之,你別欺人太甚,你要把我綁到什么時候,你不是來議和的嗎?還不快把我放了。”
盧韻之點點頭答道:“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來議和的。”譚清面露喜色,卻聽盧韻之又說道:“白勇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她嘴堵上。”白勇把布塞入了譚清嘴里,結果用力過大直塞的譚清翻起了白眼,白勇忙抽出后重新塞入,并且沖著譚清一抱拳說道:“姑娘抱歉,在下粗人一個,請見諒。”譚清白了白勇一眼,又看向盧韻之。
只聽盧韻之又說道:“至于什么時候放了你嘛,那就得看你什么時候能好好說話了,你若能心平氣和的講話,我就坐下來跟您談談,并向您賠罪。您的玄蜂和蒲牢我就替您暫為保管了,它們的元氣有些損傷,我會替您照料的。”
譚清的嘴被堵上了,嗚嗚幾句雖然聽不出它在說什么,可是看得出來態度友好了不少,不像先前那么激動了。她本以為自己這樣,盧韻之就會達到使自己屈服的目的,從而放了自己,可是沒想到盧韻之卻一揮手說道:“帶下去吧,白勇,好生招待。”說著盧韻之回到案前,攤開一卷書讀了起來,對眼前譚清和白勇置若罔聞。
白勇拎起譚清快步走到后院的柴房之中,本想重重的扔到柴堆上,心中一動卻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地上。譚清感激的看向白勇,眼中充滿了可憐委屈,卻又有一絲勾人。白勇哼了一聲說道:“主公早就提前交代了,說你們苗家女子最善于勾人,讓我好生防備,不然真被你迷惑住了。你自己好好在這里反省吧,以后說話客氣點。”說著白勇走出門去,柴房的門慢慢的掩上了。
再說山東戰場之上,朱見聞愁眉不展看著眼前的戰報,所有的軍都是求援抱怨以及滿腹的牢。自從與前派出了幾脈天地人加入軍隊之后,不光戰斗力上大有長進,更加動搖了自己的軍心,因為大明的軍隊同樣有了一支戰力非凡,驅鬼引神的“天兵”,加之神機營和三千營的加入,更是雪上加霜。
朱見聞引兵退居濟南府,集結兵力準備與朝廷的軍隊做最后一搏,所以濟南府周邊布滿了勤王軍,他們挖設戰壕高筑城墻箭塔,埋設陷阱做好木柵,靜靜的等待著朝廷的最后的總攻。
這種安靜不是那種沉默的等待,亦或是無畏的無言,而是一種恐懼的噤聲,自從己方的天兵消失之后加上朝廷的援軍,屢戰屢敗的勤王軍再也沒有一絲信心。現在避無可避,造反不成眾藩王只等戰敗被俘,既然參與了造反就別無他路可走,他們雖然不知道于謙是何人,但是朱祁鈺是什么人物他們是了解的。一個可以把對自己有恩的親哥哥囚起來的人,對于這些外親更加不會珍惜。所以藩王們此時倒也是眾志成城,統一下令若有逃跑者群起滅之。可是久而久之,還是有不少人起了投降之心,連的征戰讓人心疲憊。
濟南府這座城池不算大,但是城墻倒也結實,而且此地離孔孟之學的故土不遠,雖然民眾崇尚儒家思想,可是民風淳樸的背后卻帶著血腥和彪悍。恰巧此地官員是個外調而來的貪官,與當地居民并不融洽,朱見聞攻下此地后殺了貪官也算是大快人心,所以有不少當地民眾加入到勤王軍中,也算是補充了一點損失的兵力。
朱見聞正在愁眉不展之中,一聲“報”響起,一個軍士快速跑入院中,朱見聞又是一陣頭疼,問道:“又是何方敗報。”只聽那斥候說道:“啟稟左副統帥,山東備軍在西邊近。”“什么?!”雖然這個結果在朱見聞的預料之中,但是他還是發出了這聲驚呼。
緊接著又有兩名斥候同時跑入院落之中,“報,河南備軍由南部近,已經破楚王兵,現楚王正帶兵進入濟南府防守境內。”“報,三千營神機營從北大舉進兵,不便能進入防守陣地。”
朱見聞轉跑入房中,在地圖上圈畫著,合圍之勢已經明確現在除了東部毫無退路,可是往東退去就更無周旋余地。一旦勤王兵被到沿海地帶,那將退無可退,要么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要么被大明軍隊趕入海中,命喪浩瀚。
朱見聞想來想去毫無辦法,于是傳令召集各路藩王以及義軍將領,他有話要說。半個時辰過后,眾人齊聚院落之中,朱祁鑲威嚴的站在臺階之上,他的旁站著低垂著頭的朱見聞。
朱祁鑲手持著掌兵虎符和大印說道:“今我兒見聞傳各位前來,有要事商議,作為咱們各路藩王的統帥,我對他的想法一概贊同。現在我守著大家,正式把兵權交與我兒,望你后能夠逢戰必勝,讓敵人聞風喪膽。”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支軍隊的指揮權一直在朱見聞手中,正在鬧不清朱祁鑲父子在搞什么名堂的時候,只見朱見聞也是畢恭畢敬的虎符和大印,揚聲說道:“謝父王。”
朱見聞收起大印和虎符,這才掃視著石階下的眾人,然后口中說道:“剛才根據我派出的斥候來報,山東河南兩地備軍已由西面,南面向我們推進。”眾人大驚失色慌亂成一片,只聽朱見聞繼續說道:“三千營神機營也從北面向我們進攻而來,向東逃竄想也別想,背依大海又無結實城墻,那就是死路一條。如此說來,我們已經被到了絕境。”
剛才喧鬧的眾藩王和將領頓時都閉上了嘴,石階之下剎那間鴉雀無聲,大家都感到了死亡即將到來,卻又不明白此時朱見聞所言意何為。朱祁鑲顯然不知道朱見聞要說這種擾亂軍心的話,也是吃驚的看著他,好似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一般。
朱見聞悲嘆一聲說道:“無路可逃,困獸之斗,就是形容我們現在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