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商人上朝
萬貞兒聽到朱見浚的話,身子一震忙說道:“瞎說什么。”朱見浚一臉倔強,卻又有些醋意的說道:“那今天為何你好似哭過的樣子。”萬貞兒苦笑一聲,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回答的說道:“只是想起傷心事罷了,他不會喜歡我的,若是如此反倒好了。”
轉日,一大清早,晁刑活動著經脈,與白勇在院中呼喝對打,而韓月秋則是在一旁默默舉著原木,口中并不呼喊。陸九剛打著哈欠從房中走了出來,看向晁刑問道:“你這老家伙,一大清早就與這些年輕人一起練體,身子倒也是結實,小心點別閃著腰。”
晁刑近半年來與陸九剛倒是經常一起吃酒,兩人都是盧韻之的長輩,加之皆通陰陽數術,又是習武高手,故而較為聊得來,私下里也沒這么多規矩,只見晁刑回嘴道:“哪里比得上剛子兄弟啊,我要是有你的身手也天天在家里閑養,還練什么,你怎么起來了,往日不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嗎?”
陸九剛卻是又打了一個哈氣說道:“我哪里睡了,昨夜未眠與石方共同研究御木之術,想要整理出來傳與盧韻之,或許七門宗室天地之術就此不會失傳,會的人都他媽死絕了,石方成日里憂心忡忡的,我于心不忍就跟他一起鉆研了。現在他睡了,我也回房休息,聽見你們大喝這才來看看。對了,豹子和韻之還有那個瘦竹竿呢?”
白勇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對自己臉上的傷痕很是擔憂,卻也明事理并不記恨陸九剛,反倒是對盧韻之的岳父恭敬有佳,此刻聽到陸九剛又在稱呼董德為瘦竹竿,不禁大笑起來。
晁刑說道:“又給人家起別名,韻之和董德去上朝了,豹子跟著一道前去。”“上朝,哪有這么早的,雖說上朝是規定時辰的,可皇帝要是起得晚些,大臣就得干等不是。”陸九剛說道。
晁刑點點頭答道:“確實如此,不過說來朱祁鈺倒也勤勉,日日按時辰早朝,從未延誤過,再說韻之前去上朝,就算他想睡個懶覺也是不好意思啊。不說這個了,近日天氣炎熱的很,還沒至盛夏就如此燥人。白勇昨天你們從哪里弄得冰制成的冰鎮酸梅湯,可是方清澤這小子又開了冰窖。不對啊,去年京城重建之中,他從哪里儲的冰,若是從外地運來豈不是全化了。”
晁刑話音剛落,卻見地面之上破土而出涌起一股清泉,緊接著清泉凍結成冰,豎立起一座小冰山,當是陸九剛的御水之術,轉頭看去只見陸九剛打著哈氣向自己房間走去。白勇并不多言,只是聳聳肩指向冰山,晁刑這才明白,原來昨日的冰是陸九剛所做,于是哈哈大笑著走到小冰山旁乘涼去了。
花分兩朵各表一枝,且說朝堂之上。眾大臣排班肅立,朱祁鈺坐在龍椅之上,看到盧韻之前來連忙賜坐,盧韻之卻并不居功自傲坐在椅子上,只是拱手答謝卻依然站著。
朱祁鈺也不再次客套,畢竟自己是一國之君,翻看奏折說道:“今年四月陜西巡撫曹景奏,西安、平涼等府自正月以來還未有雨,四月有突降霜雪,瘟疫爆發,死者多達兩千。而常州,鎮江,松江革府皆有瘟疫爆發,死者七萬七千多名。眾位愛卿,此事該如何辦啊,僅是撥款賑災捐糧捐物恐怕是不頂用,況且國庫之中錢糧也經不起這番折騰。”
方清澤挺著大肚子邁步走了出來,說道:“張鳳把賑災詳情表呈上去。”張鳳原本是南京六部的戶部尚書,景泰四年任南京兵部尚書尚書,杯酒釋兵權后張鳳沮喪至極,知道自己的官途已經走到了終點,卻不能為了官運亨通而放棄家眷妻小,只能忍受楊準的脅迫。
平日里張鳳對楊準不理不睬,甚是瞧不起的很,當日酒席之上也是皮笑肉不笑應付罷了,卻未曾想到關鍵時刻大軍圍城之際,那平日里渾渾噩噩的楊準將了他一軍。后來盧韻之等人掌權后,楊準雖未調走卻也是更加肆無忌憚,想起往日對楊準的種種鄙夷,張鳳更是覺得時日不多,甚至給家人交代了后事。可是他卻未曾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轉,自己沒有被降罪,反倒是被調往京城任了京城戶部尚書一職,接替前任已然去世的戶部尚書金濂之職。來到戶部后,發現這里已經被方清澤控制了,心中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傀儡,明升暗降還不定怎么被“折磨”,幾日后卻被方清澤的商道所折服,才知曉方清澤所做的并不是小生意,而是國家之財。
張鳳雖然要聽從方清澤的安排,卻也有足夠的權力,并不是單純傀儡,后來更是知曉了自己是被楊準所推薦的,心中不禁也對楊準佩服的很,不計前嫌舉才任賢,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
張鳳走上前來,他不敢像方清澤一般說話,只得作揖低頭前行,把奏文交與掌印太監,然后呈給朱祁鈺,朱祁鈺低頭看了許久才問道:“他們都是我大明子民,這個雇田制和立廠制是否有些趁火打劫,甚是不妥啊。”
方清澤冷哼一聲說道:“國庫中的錢財剛剛夠賑災之用,若是全拿出來,或許能保的一時安寧,不過瘟疫和天災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若是一直救濟不是辦法。此次賑災全由我一人承擔,不用國庫分毫,我自然也要收取一定利益,且聽我慢慢道來。”
方清澤繼續說道:“雇田制只是為了開墾荒地所用,我為災民提供種子和農具,并管他們吃喝,收獲之時收取三成,并不為過。第二年我不提供任何幫助,獲利也減為兩成。第三年為一成,第四年農具田地送與百姓,這樣既調動起了農民的積極性,也不至于我虧本,還開墾了荒地,解決了現在百姓饑荒問題,還促進了當地的發展。一舉多得,非你所想的趁火打劫,讓百姓淪為佃農之制,這乃是造福百姓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