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126.入京城

126入京城

好在姚海棠手快腳快,哧溜一下就走遠了,等到晏嫣破口大罵時她已經在轉角特歡快地揮手走人。

等她把這事兒跟連西綾一說,連西綾就笑罵道:“你自己還說端人碗受人管,得罪了晏小姐,你小心以后在四方堂沒好日子過。”

“有師父和大師兄在,她不敢把我怎么著,何況晏堂主也不曾偏向她。說到底,晏嫣到底是晏嫣,脾氣性格和晏大小姐半點兒不像,就相貌似

了幾分,那也沒什么可倚仗的。人那,太過囂張會遭雷劈的,雷都要劈了,你說晏堂主能可心到哪兒去,要真可心,就不會允許她嫁給賀清華

。”姚海棠一條一條地分析著,當然到底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討厭這個人,這天底下她不喜歡的人很多,可討厭的人真沒有。

她這稀泥的脾氣都有討厭的人了,可見這人是真討厭,姚海棠通常在心里是這么跟自己說的,于是就愈發不喜歡晏嫣了。

“她不過是搶了你師姐喜歡的人,你犯得著嗎,不過沒關系,以后本公主罩你!”連西綾拍著姚海棠的胳膊說:“海棠,我也不走了,以后就留在四方堂,晏堂主說我的資質也是可以的,所以以后咱們還在一起。”

那好,以后她就更加泯然眾人了:“那以后四方堂又多了個器師,晏堂主的嘴得合不攏了吧。”

卻見連西綾說:“我可沒你能干,你是器師,我可不是,不過,你既然是哭師,當時坊里為什么要賜書還放呢,這不合理呀,器師在哪里都是稀罕的。而且,你說春雨劍是你制的,那就更沒理由放你出來了。海棠,這里邊兒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對這件事,姚海棠一直很疑惑,可不是一直沒答案么,反正她就慣于想不通的事兒不想,順其自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好,沒有也好,她都很淡定:“不管它,你拜哪位先生做師父,要不也來蔣先生這里好了。”

連西綾搖頭說道:“那也得蔣先生看得上我,蔣先生不收弟子了,我做晏堂主的關門弟子,以后可要請師姐多多關照了。”

“那你面子可大著了,晏堂主本來說不收弟子了,這不又開門把你納入門下了。”姚海棠倒是挺高興。最初見到的姑娘和自己到一塊兒了,不說誰關照誰,至少彼此有個說話的人。

和連西綾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想著回留云樓去,到留云樓外才知道主堂的人已經把消息傳了給她,蕭素代為轉達道:“器送來了,至于出山的活兒,打下一輪開始給你安排,半個月一輪活兒,四天后你就能有事兒干了。”

說有事兒干,事兒還來得很快,四天后一大清早主堂就派了人來遞單子,上邊寫明了地址、聯絡人和需要啟靈的器是什么樣的形制。一看地點,姚海棠就先暈了,只見上邊寫著“京城淮王恭”,那地兒離太平院就隔著一條街。

太平院附近還能有什么,全是王親貴族,達官貴人,姚海棠雖然知道自己這張臉沒幾個人認得,可不也是近“京”生怯么,這還不算,活派好了就不能換不能棄,一定要完成,她還能怎么著,只能去。

到京城時恰逢午后時分,微雨初歇,處處一片青蔥之色,那些綠意新嫩得讓人感覺似是春天一般。姚海棠先是從東門進的城,東門不遠處就是天然居,她在門口站了站就踏步走上臺階。

才走了兩步身邊就忽然有人驚呼了一聲:“姚姑娘。”

“安豐……”姚海棠驚喜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由得瞪圓了雙眼,她真沒想到還能在天然居外碰上安豐。按喬致安那頭的說話,天然居是由安豐主理著,她還想著安豐現在挺難得見著呢。

“真的是你啊,姚姑娘,我差點就以為自己看岔了,快快進,高掌柜趕緊備個雅間兒,大東家來了。”安豐說著就側身引毒害姚海棠進去。

一抬腳進了廳里,姚海棠就發現眾人正伸長了脖頸看過來,她小聲地道:“這什么場面,怎么跟看什么新奇物什似的”

聽著她這話,安豐笑道:“可不是看新奇么,眾人都知道咱們天然居的大東家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我這一說誰不得伸長脖子來看一眼啊!來來來,大家都見見,別當我誆你們,這就是我們天然居的大東家姚姑娘。”

笑著點了點頭,姚海棠心里可沒少罵安豐學壞了,“大家吃好喝好,既然大家頭回見,這頓我請……”

這話引起滿堂的喝彩聲和掌聲,不乏有人吹著口哨的,在一片聲響中,姚海棠看著安豐:“會不會太不會當家了?”

擺手說了聲“沒事”,安豐回頭又小聲說道:“這時人少,等到人多的時候你再說你請,你看高掌柜跟不跟你急眼。”

“高樹生見過東家,東家、大掌柜樓上請,還不來兩個人侍侯著,發什么愣啊!”高樹生趕緊招呼了,一邊引著姚海棠和安豐上樓,一邊笑容滿面地說:“老聽大掌柜說起東家,一直無緣得見,大掌柜說東家是個小姑娘,我們還一直不信吶,這時一見才知道果真是如此。”

跟在姚海棠身后,安豐說道:“也虧得是我來京中商談水運事宜,要不然你們只怕見了東家也不認得。說起來也正好,這回我把幾個大掌柜和管事都帶來了,趁著這次都召集起來,大家都見見東家,總不能東家到了自己鋪面里都沒個認識的人。”

怎么還有水運?姚海棠一直只拿天然居當自己的事業,很容易把水運給忽略過去,而且她也真不記得有人跟她說過水運也并到了她名下,雖然確實有人說過:“水運?”

這時已經坐下了,安豐就說道:“不就是杜公子一手創辦下的,公子走后水運司監管過一段時間,后來又還了回來,水運司派了人協管,穩下來后水運司的人也撤了,現在天然居這邊。”

等安豐說完姚海棠就記起來了,是陳榮說的,“噢,看我這破記性。”

“這回見著姚姑娘了,我可不會撒手了,你先把這一年多的帳本給看了,該簽字兒的簽字,該拿主意的拿主意,因為你不在,有些事一直停著沒辦,這回姑娘一并辦了。”安豐說著就讓高掌柜去請帳本來。

而姚海棠卻在打量安豐,忽然發現安豐已經由那個生澀的少年長成了一個成功的商人,應該說杜敬璋教得好嗎?他還是杜和的時候,就有意識地教安豐一些東西,也許是習慣,他總習慣于讓身邊的每一個人有自己的價值:“不……不用了吧,我一看數字兒就暈菜,我照舊給寫寫菜譜就成了,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就行,我實在不是經商的料,你看你做得多好,你繼續操心唄,就別讓我煩心了成不?”

只見安豐搖頭說:“那可不成,這沒外人我就透個底,太平院那頭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地看著這頭,我早就想把帳交清一下,這樣也省得太平院的人跟著我東奔西跑還要掩藏行跡,有時候我看著都替那群哥們覺得累得慌。”

“他們讓你很困擾嗎,那我想想辦法,帳本還是別看了……”姚海棠寧可主動去找太平院的人也不愿意看帳本,開玩笑,一年多的帳本她得看到什么時候去。

“知道你懶得很,帳本有太平院的人監管著,你看個總數就行。看完了簽個章,然后我把帳交了。把這消了后,我們再來說交給你的銀錢該怎么處理。”安豐這時才朝外邊喊了一聲,高掌柜就捧了帳本進來。

果然是薄薄的帳本,只記了每個月的進出,到最后一看總數姚海棠就傻了:“一百三十萬兩?”

她驚訝得不得了,安豐還特從容,指了指帳本說:“這是總埋藏,把出項一減,凈得五十七萬兩。之所以只剩下這么些,一是京里這棟天然居的地契和房契花了不少錢,水運方面又開了幾條線路,進了幾條大船,那也花了不少錢。至于這剩下五十七萬兩,跟姑娘透個底兒。我一個銅子都不給你。日常周圍帳面上一定要有五十萬兩左右,姑娘要是想支些銀兩使,你自己上柜上去支,簽了章就得。”

聽完后姚海棠長嘆一口氣說:“我現在知道了,為什么越有錢的人看起來越缺錢,你現在是不是巴不得我給你一百萬兩,好讓你干更多的事!”

安豐笑道:“我倒是想,可是姑娘不是沒有嘛。”

“安豐,別做得太大了,樹大招風。我知道你現在的靠山是什么,可你也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想做傳世的農業,做個干凈的商人會更安穩。”姚海棠倒也不是擔心一朝天子一朝臣什么的,她主要是怕和朝堂牽扯太深。

“這件事那邊也有考慮,會漸漸松開,所以我才急著找你,沒交帳那邊是不會肯放手的。”

這時外邊響起一陣腳步聲,然后有人在窗外喊道:“東家,大掌柜,諸位掌柜和管事到了。”

聞言,姚海棠看向門簾處,她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