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140.欲雪爐

140欲雪爐

愛酒的人總容易碰聚到一塊兒,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愛好,那里有好酒好菜他們總是頭一個知道的。酒才是男人最可靠的知己,也是他們以此交到個中好友的媒介。

普生器坊的酒香氣在秋日先后的熱浪里四散開來,不久便有人上前來問:“你們劉坊主又從哪兒弄來好酒了,怎么也不招呼我們一聲去喝啊,怎么......你們坊主舍不得了,那我們更得嘗嘗!”

這會兒劉羅生已經醺曛然昏昏然了,當他的酒友們到來時,劉羅生正靠在旁邊的樹下歇著,臉上有些酒醉的紅,襯在那張黑臉上看著居然也能讓人覺得有些香艷之感。

他的那些酒友們可顧不上,正待問人要酒時才發現整個小院兒里唯一還能清醒著能說話的居然是個小姑娘,就上前問道:“小姑娘,什么酒把大家伙兒都給放到了,到點兒出來我們也嘗嘗?”

蹲在爐前撤火的姚海棠側著仰面看了來人一眼,然后指著出酒口,特無奈地說:“沒了,最后一滴都被喝光了。”

“怎么可能,我聞著怎么像青潭酒的味兒,但是勁更大,香更好。青潭有出新酒了,我中午才剛去喝過,沒見青潭出新酒啊?”不愧是酒鬼,聞著香就知道是什么酒,擱姚海棠來說,除了種類不同,要不然同一類的酒什么酒都差不多的味兒。

“不是青潭酒,改日歡迎諸位到天然居飲。”天然居近來也釀了酒,按古代的糧食酒方子來釀的,其實她更想禍害五糧液,可她不是不知道五糧液的方子嘛。好在古代糧食釀造的酒也不少,而且糧食釀酒在過程她相對也知道一點兒。

不過她是絕對要禍害五糧液的,已經讓人配比著試去了,在這上面她不行,就只能借助與古人的智慧了,她相信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天然居,就是前街上那個青菜賣肉價,肉賣青菜價的天然居?”這叫什么形容,姚海棠笑了兩聲說:“對,就是那個青菜肉價,肉很青菜的天然居。”

然后就有人上前一步,極狂熱地說:“你可是天然居的那個東家?”

點了點頭姚海棠不覺得這有什么,可是很快就有什么了,她遇上粉絲兒了,因為人也吃她做的菜.......

最后好不容易脫身了,還是靠醒轉來的劉羅生,要不然那群狂熱的酒蟲非得讓她把酒現在弄出來給他們喝不可。

接下來幾天姚海棠除了想著制劍的事兒,就是鏨酒器上的花紋兒,頂上是鏤空的百花圖案,中間是百鳥朝鳳,底下是云紋。整個鏨成還真不是一天二天的工,好在劉羅生看到后來自己急了,讓人來幫忙打下手,這才縮短了工期。

“姚東家,青苗姑娘來了,在外邊兒說是找你有事兒”。這天姚海棠鏨著花的時候,忽然有坊里的跑了跟她說了這么一句。

說話間青苗就進來了,神色竟然有些急,姚海棠還特悠閑地問她:“青苗,有什么事兒,怎么慌慌張張地。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卻見站在酒器邊的青苗瞪了她一眼說:“既不是天塌了也不是地陷了,是司珍坊得了宮里的話兒。在咱們這兒下了單子說要訂瓷器。”

停了手里的鏨子,姚海棠笑著說:“這是好事兒啊,那你還慌什么,答應了就完了,還跑來找我做什么?”

“關鍵是要的不是一點兒半點,整個南山窯就算全開起來,只怕也得做整整一年才能滿足。”青苗說出來的話讓姚海棠差點兒從上面掉下來,見狀青苗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從架子上下來后,姚海棠有些疑惑地問道:“要這么多做什么,又不能吃!”

只聽得青苗答道:“宮里的加上各王候府里,再加上給各路大員的賞賜,宮里當然的要這么多。加上各類器型有異,到時候要再追加什么也說不定,光宮里這張單子咱們就夠應付了。”

一聽這個姚海棠也頭大了,好在這事兒她不用具體去做,還是鏨個花紋做點東西省心:“行而來不用跟我說了,就說來找我做什么吧。”

白了姚海棠一眼,青苗說:“這么大的單子,又是宮里的,不找姑娘誰能應,誰能簽這定書。”

于是姚海棠就只好先跟著青苗回去,結果到天然居一看:“小言!”

原來言行云就是代表司珍坊來的人,一見是言行云姚海棠就心下大定了,招呼青苗上茶,然后和言行云一塊兒坐下。

這時言行云才說道:“我這可是愛海棠做財神來了。”

失笑出聲,姚海棠調敘地說道:“那我上三柱清香供著你,水果點心要不要你自已決定。”

說笑完后姚海棠結果單子一看,果然是筆大生意,上邊列清了各個宮里大概需要些上面裝瓷器,從餐具到陳設具再到茶具和一些雜件,統共算起來是百萬兩上下的生意。不過這大概掙不著什么錢,有些瓷器成功率實在不高,比如釉里紅,這是瓷器理最艷的顏色,再比如一些雜件,因為器型的緣故成功率也不高。

“小言啊,釉里紅可不是普通瓷器的價錢,釉里紅顏色容易燒壞,這些個小東西又容易燒殘,所以這倆樣兒不能和別的一個價兒,損耗得算山啊!”說完姚海棠又想起,釉里紅似乎不能燒,因為西城的款兒。不過只要不燒那么好應該沒事,司珍坊也有燒釉里紅,比她燒的次多了。

對此,言行云點頭說道:“我也知道,司珍坊燒釉里紅常是十只三五,這個是可以再商談的,只是實力的估價。這單生意只能是你來說接與不接,你說接了,自會有下邊兒的人來談價格,你那安大掌柜可不是好商量的主兒。”

只要不讓她談就行了,安豐她是絕對放心的,姚海棠一點頭說:“成,這單應下了……等會兒,這里頭不會牽扯到什么事兒吧,要是有牽扯我能不能不答應?”

“你放心,就算這里邊有什么,也有人給你頂著納!”這個“有人”指的當然是杜敬璋,言行云雖然有些關節不太清楚,但大致的方向是沒錯的。

這話讓姚海棠沒聲兒了,她當然也知道言行云說的是誰,沉默了好一陣兒才開口問了一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似乎有些驚險之氣?”

卻忽然見言行云四下理看了看,然后壓低了聲音說道:“老爺子不太好。怕是有人動了手腳想讓老爺子連壽辰都過不去,幸而發現得早。懷疑的人無非那幾個,這回小九的嫌疑最大,他又一副看笑話的態度,老爺子倒是不懷疑他,只是他納態度老爺子很不順眼”。

聽完這番話姚海棠敲著桌子一聲長嘆,然后小心地湊了上去輕聲說道:“關于這個,我不得不說一句,小九原本至孝。這是老爺子自已作的!”

“誰不這么想,只怕老爺子自已都這么想,可是誰能點破了,誰又會去點破。多得是人巴不得少個人爭,多個人早早出局,他們可能性才更大一些。”說完言行云就擺手,示意這個話題不要繼續下去了。

可是姚海棠最想問的都還沒問吶:“我還是得問問,這些和四公子有什么干系”

只是這個問題言行云也不好怎么答,只說:“公子本身倒不會有什么危險,只是更多的在看公子的舉動,所以此時公子不宜多行多言,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其實本身無大礙。”

問明了以后姚海棠就安心上了一些,瓷器方面的事,只要交給安豐去辦就行了,到時候她只要給技術支持既可。鏨花紋的間隙,普生器坊正在制著劍胚子,百煉鋼,而且是那么大的量,當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再加上還全心撲在弄酒器上,進度相對就緩慢一些。

器鏨得后,天然居得歇業幾天整頓整頓,主要是吧酒器安進去,納地下燒火的地方也得挖和加固。酒器安在天然居靠內院的方向,那比較方便挖坑燒火。

“以后它就叫欲雪爐,晚來天欲雪,來飲一杯無。”抄襲有時候壓根是不自覺的,她就覺得這個號,加上近來天涼了,雪都下過兩場了,她當然得想起這句來,甚至還不自覺地改了個字兒。

爐邊的掌柜一聽就示意身邊的帳房先生趕緊記下,然后高掌柜有看著那欲雪爐小心肝兒有些顫抖了:“東家……您要不要弄到得這么金光燦燦的,我怕招賊!”

因為姚海棠做了局部鏨金的效果,所以看起來不是一般的華麗,看著就像真金白銀做的一般,尤其是百鳥朝鳳圖還xiang了一些散碎的寶石做鳥的眼珠子,看上去更大氣而華貴。

對于高掌柜德爾擔心,姚海棠一瞥睛眼說:“只要賊搬的走,盡管搬,這東西一遷來金呢!”

而且姚海棠禁不住想,要是真有人把這搬動了,走到街上那可就壯觀了,有點兒光都金燦燦的,別說太平院了,京城夜里布防的普通官兵都能看得者,有真有賊來偷,那這賊可就一夜成名了。

她且想著賊一夜成名,也不想想自已也可能一夜之間弄得滿城風雨了,從這上面說她和杜敬璋其實都有攪事兒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