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

第七十四章 負氣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無極小說]

https://ajnnan/最快更新!無廣告!

搖頭,“洛兄長這一路的關照,感激不盡,如今已順利到達蘇城,也見過了墨師傅,怎好再叨擾,豈不是不知進退。”

洛玉瑯剛張嘴,又被她出言攔阻,“再者,洛兄長聲名顯赫,實在太過招人注目,還望體諒施思的苦衷。”

“你挺有長進啊,這一套一套的說辭,哪學來的?”洛玉瑯被她話語一激,也沒了好脾氣。

“我不過實話實說,這里離穆府不過一日的路程,想必這里也有穆府的產業,我只是不愿被人發現而已。”言語間蘊含著強烈的擔憂和驚慌。

“不是說了嗎?一切有我。”洛玉瑯實在不能理解她為何總是如此惶恐,穆府發現最好,一切反倒容易了。

“說到底,你不過是希望穆府將我裝扮成歌伎,殷勤地送到你的府里吧?”說完,一刻也不愿多待,起身推開門離去。

等洛玉瑯反應過來,追出去,已經不見了她的人影。洛誠示意了離去的方向,洛玉瑯一路追尋,終于在墨師傅住的巷子前趕上了她。

“我何曾有過那種想法?”洛玉瑯準備去拉她的衣袖,卻被她早早地避開。

“沒有最好,那便是我小人之心了,洛兄長說得極對,孤身在外,確實不宜貿然投宿,思來想去,還是在墨師傅處歇息安穩些。”洛玉瑯咬牙看她,直接扯住了她的衣領,拎到自己面前,“你瞎了嗎?他那里根本沒有女眷,你還有沒有腦子?”

掙脫不開,“你放開我!”洛玉瑯勁使得有些大,身高的優勢害她雙腳幾乎離地,就連去踢他,都不得要領,“不帶你這樣欺負人的。”

在蹬了自己兩腳卻只是虛晃而過之后,洛玉瑯將她放低了些,“老實跟我回去,我就放開你。”

“我不!”依舊嘴硬,洛玉瑯卻松了勁,只是沒松手,還是拽著她的衣領,湊近說道:“你再胡鬧,我就親自去穆府討要你。”

“無恥!”得了句評價,洛玉瑯撇嘴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無恥嗎?就信口開河?”

“就你這樣的。”縮著脖子掙扎著。

洛玉瑯突然松了手。

“看來唯有抱你回去了。”見他果真作勢要來抱自己,連忙后退兩步,朝著巷口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仿佛不認識一樣,走出了楓橋大街。洛誠一行人默默地分成前后兩路指引著方向,終于走到人少的地方,突然說了句,“你心里可有尊重二字?”

“尊重到任你去跟陌生男子同住嗎?”洛玉瑯話一落音,就接了,“與你何異?”

洛玉瑯一臉坦然,“這豈可相提并論?你在我這,可是有單獨的院子的,再說,還有婢女。”

一路盤算,看來明日要跟墨師傅辭行了,雙方約定通信就好。再留下去,多半不會發生什么好事。

洛玉瑯見她之后一路沉默,知道她不會就此消停。不過,在看到洛府在蘇城的別院之后,暗自偷笑,只要她不離自己視線,怎樣都好。、

早早為備好小院里,果真有婢女候在那里,洛玉瑯只在進門處分別時說了句客套話,之后便不見了蹤影。

雖說也曾有云翠服侍過,但這位婢女的殷勤還是讓自小親力親為的有些不習慣。

但晚上的藥浴泡得實在恣意,小院又一直十分安靜,再睜眼時,居然天已大亮,驚而坐起,還未下床,婢女就前來問安。

洗漱之后,婢女捧過來一套錦緞的女裝,辭謝了,依舊穿上自己帶來的男裝,簡單梳了個發髻。

用過早飯,依舊不見洛玉瑯前來打擾。

等她順利出了大門,自己都不敢相信,身后竟無一人尾隨。

在路邊找了個面善的老婆婆,問過東門前土地廟的方向,雖然腳踏在蘇城的地面上,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但幸好戴了藩籬,也算是壯了膽。

十五郎說的土地廟其實并不好找,說是在東門前,其實在背街的一處荒地上,香火也不旺盛。幸好旁邊有賣香煙紙燭的小店,誠心叩拜過后,下意識地去摸當初與十五郎約定好,留信的位置,居然摸到了十五郎留給她的字條。

字條是穆十五郎考過之后前來蘇城找她時留下的,上面寫滿了十五郎的愧疚和擔憂,還詳細寫了要是她能去京城該去哪里找他,如果不能,千萬留信于此。他如今已經考過,因為年齡的緣故,外放想必不能,多半會留在翰林院,只要有假必然會來這里尋找。

薄薄的一頁紙,就將拉回到了當初逃家時的惶恐,眼淚再也止不住。想著自己當初要是順利到達蘇城,又會是怎樣一番景像?還能不能順利與十五郎相聚?

等自己上供的香火燃盡,閉目誠意叩請菩薩保佑,保佑她與十五郎皆事事順意,娘親身體安康。

再睜眼時,眼神中皆是堅定,走在蘇城的街面上,心中想著,既然上天放她一條生路,她自然要珍惜。拋卻一切虛妄的幻想,像身旁走過的路人一樣,腳踏實地,活出自己的自在。

走到墨師傅院門前時,發現院門是大開的,里面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奇地張望,居然是來了大夫,正在為墨師傅診治傷腿。

墨師傅見她來了,直接說道:“是你的主意還是舒掌柜的主意,我這腿都好了大半了,還費盡心思找了這么好的大夫來。”

立刻想到洛玉瑯,極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默認了這份人情。

大夫摸過墨師傅的傷腿之后,對說道:“小兄弟,老師傅的腿愈合得并不好,恐怕還要再上夾板。”

哪里知道這些,外行地問道:“疼嗎?”

見自己說完,大夫和墨師傅不約而同地望著自己,知道說錯了話,強裝老道地說道:“只要能治好傷,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