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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花坊蘇城分號就在的懵懂中開業了。
舒掌柜派了一個帳房和純笙過來,不知道他與洛玉瑯的關系,因為他曾經冒失地闖入過后坊,對他有了印象。
同來的還有兩位繡娘,按舒掌柜的說法,如果生意好,再添人也不遲。
其余的伙計都是洛玉瑯安排的。
店鋪中掛著為開業趕制出來的兩套招牌衣裙,面料好,是按照舒掌柜新給的花樣繡的,十分吸睛。
二樓將窗戶擴大了,光線比一樓要好,索性將繡房移了上來。
因為織機都是新來的學徒,還得手把手地教,所幸都是普通的三色織機,不過幾日就可以上手。
洛玉瑯點了卯就會在店里逛上一圈,“五色的織機過幾日就到了,唯有七色的,舒掌柜不肯割愛。”
比他清楚其中的緣由,“何必定要七色,蘇城不比京城,買得起的恐怕沒幾個。五色的錦緞能買得起的恐怕都有定數。”
“一切就依掌柜的。”洛玉瑯心情從沒現在這樣好過,自然滿面春風。
“你不用穿官服嗎?”時間久了,想起似乎從未見他換過,仍舊一身鮮紅的衣衫。
洛玉瑯答道:“因我情況特殊,刺史允我常服。”
因為聽靈秀提起過,并沒表示出意外。
洛玉瑯卻連瞅了她好幾眼,漸漸臉色凝重,“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何一直只穿紅衣嗎?”
想著這也算是私密之事,就算自己聽了些坊間流言,也應裝不知道的好。“凡事必有緣故。”
洛玉瑯眉頭緊皺,自己原本想好好將經過告訴她,她現在這個態度,顯得自己上趕著說似的。“嗯。”因為心里不爽,就開始挑刺,“你也管管事,這幾個用織機的,怎么還是不太熟練?”
只得解釋,“剛剛上手,難免生疏,再過半個月,應當就會好些了。”
“你現在連稱呼都省了,又是為了什么?”他本意不是如此,卻因為語氣的原因讓介了懷。
“掌柜的,是我疏忽了,以后不會了。”她是照著木花坊的規矩稱呼,卻惹來洛玉瑯意味不明的輕笑,“我是掌柜的,你又是什么?”
干脆服了輸,“那我該如何稱呼?”
洛玉瑯老神在在地說:“自然是稱呼我為當家的。”
微皺著眉頭,下意識覺得這稱呼不對,沒成想隔壁香料行有個大嗓門的伙計,此時此刻正巧叫了聲,“當家的,有熟客找。”
頓時愣在當場,連洛玉瑯的偷笑都沒發現。
回過神來后,老實地叫了他一聲:“當家的,還有事嗎?我手里還有繡活。”
洛玉瑯實在對這三個字十分受用,尤其是出自之口,“好,去忙吧。”
轉身上樓,對這個陰晴難定的當家實在捉摸不透,不知道哪一刻就觸到了他的逆鱗,那臉色是說變就變,一點信都不會提前給。
繡坊的生意在經歷了剛開張的紅火之后,漸漸恢復了平靜。
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干脆領著兩個繡娘開始繡起了夏日要用的團扇,洛玉瑯為了多與她相處,借口為她畫圖樣,常常留至深夜,再同她一起回洛府別院。
洛玉瑯畫得寫意,也就繡得寫意,擺出來后,居然大受歡迎。
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團扇價格不比整套的繡服,但凡有些家底的小娘子都能買得起。
由此想著,干脆在團扇上下些功夫,墜著的絲絳不停地變著花樣,惹得小娘子總在店鋪里打聽編織的手法。
洛玉瑯取笑她,干脆改行賣扇子算了。
卻并不如此想,既然稱為繡坊,始終要以繡活立身。
木花坊最大的特點就是織機的配色和花紋,蘇城的分號自然也會延續。等織機的產量上來之后,用京城流行的花樣做出來的成衣,一經面市,很得小娘子們的青睞。
洛玉瑯難得地稱贊她頗有經商的頭腦,謙虛地說:“人無我有,人有我獨。這蘇城的繡坊大大小小十幾家,如果不拿出些特色,豈不有損木花坊的顏面。”
“有道理。舒掌柜對你贊賞有加,看來她眼光十分獨到,竟能通過你這樣一副懵懂的模樣里看出本質來。”洛玉瑯坐在單獨的繡房里,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行人,眼神時不時掃過正埋頭刺繡的。
“還想吃葉家的荷葉糕嗎?”洛玉瑯見她一直不理人,只得沒話找話。
“當家的今日不用去點卯嗎?”終于在為針穿線的時候問了他一句,也難得地看了他一眼。
洛玉瑯掃過她身上簡樸的棉布衣衫,“我看今日新擺出去的那套荷綠色衣衫挺合適你。”
“那套已經定出去了。”拿著絲針在面料上仔細地對比著,“配這個亮銀色怎么樣?”
洛玉瑯見她問自己,起身走近,佯裝看配色,其實偷偷地親近佳人,“我的衣衫你說了算。”語氣輕得十分曖昧。
“那我就繡些綠色的上去。”這些日子兩個人時不時互懟,漸漸已成習慣。
洛玉瑯挑眉,依舊是那副語氣,“隨你。”
“別駕這樣好當嗎?十五郎每回來信都說他早出晚歸,休沐還時不時被召入宮。”實在想不通,都是一樣的新科進士,為何待遇差別這么大呢?
“我怎能跟他比,他如今是宮里的紅人,這想請教學問的人可排著隊呢。”洛玉瑯語氣中明顯意有所指。
停下手里的繡活,“可我不想他太過辛勞。”
“辛勞談不上,心累倒有可能。”洛玉瑯戲謔地語氣,暗自得意地笑,令十分不爽,蕪陽公主比十五郎年長兩歲,比自己年紀都大,會是良配嗎?
“我明日要去趟紅崖山。”洛玉瑯突兀地說了句。
望著他,發現這句話后,他不但面色凝重,就連整個人都帶著蕭索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