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你是如何猜到的?”
洛玉瑯悄悄捉了她的手,“除了南唐,曾放你獨自逍遙,還會有哪里?”
兩個人低聲細語,卿卿我我的模樣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自然別有一番滋味。
“王上,妾今日親眼所見,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洛家主會衷情于夫人了?”說話的是王后,看起來是說洛玉瑯和,可高臺上所有的嬪妃眼神中拋向了景玉霜,可見她真實的意圖。
景玉霜立刻咬緊了牙關,王上曾是三皇子時,就有一妻數妾,還都有了兒女。加上太后的執意阻攔,至今無兒無女的她位份并不算高。
至今也沒有兒女,今日這樣好的機會,她們不發難才怪。
老太妃射過來的眼神也是冰冷浸人,景玉霜咬了咬唇,起身借故離開。
王上不知何故,并未接話,倒是太后,淡然說道:“洛家主成親之后,倒是老成了。”
王上挑了挑眉,隨意尋個借口就將人屁股打得稀爛,永生留疤,可算不得老成。
不過,如今的,初為人婦,眉眼添了風情,比起當初的稚嫩拘謹,現在的她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
再多想些,便是無法言說的迤邐風光。王上不由得贊嘆洛玉瑯的眼光,更有些羨慕他的好福氣。而這一切的美好,都已與自己失之交臂。
轉頭再看身邊的人,再怎樣環肥燕瘦,都似乎差那么點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安排,坐于洛玉瑯和上首的竟然是景疇行和景家主母。
而洛玉瑯始終側坐著,滿眼寵溺只顧著和說話,累得景疇行再想搭訕,都不便主動開口。
突然一陣琵琶聲起,總覺得獨自翩翩起舞的有些眼熟,可惜她以珠鏈蒙了臉,又跳的是胡璇,一時真不好認。
正仔細打量,洛玉瑯就遞了一瓣南桔過來。“挺甜的。”接過,送入嘴里,認可地點了點頭。
舞者動作輕盈,不斷的急速旋轉,配合著鼓點,節奏鮮明。不得不讓人贊嘆舞技超群。
舞罷之后,舞者翩然上前,喘息不止,“王上,玉霜舞得如何?”
“景妃今日,舞得最好。”王上的贊嘆剛息,太后就發了話,“也是蕪陽有了身孕,又害喜得厲害,先帝在時,總說蕪陽的胡璇在吳越無出其右。”
高臺上明目張膽的較勁,連都覺得有些尷尬,打量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和她一樣,用吃喝來掩飾。
景玉霜知道王上斷斷不會在這種場合為她張目,“太后所言極是,若不是王上近來喜歡胡璇,妾便不會苦練了。”
王上害怕她們繼續較勁下去,趕緊打了圓場,“愛妃辛苦了,快坐過來吧。”
景玉霜如弱柳般依偎著王上,神色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卻有些唏噓,她于景玉霜的印象,始終留在蘇城時。尤其是她在城外施粥時,既端莊又大氣,如今卻為了爭寵,淪落至此。
“想什么呢?”洛玉瑯見她擰緊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搖了搖頭,景玉霜癡心洛玉瑯,求之不得之后,所經歷的坎坷,她以往不懂,現在卻是明白的。
“操心旁人做什么?”洛玉瑯又說了句,詫異地看著他,心說我都沒說話,你怎么猜到的。
洛玉瑯又遞過來吃了一半的點心,“我嘗過了,應該適合你的口味。”
平常已是習慣,接過那半塊點心,自如地放入口中。
高臺上,依偎著王上的景玉霜,也終于因為沒了遮擋,看了個清清楚楚。
只覺得心如刀割,這人將自己十余年的一片心棄如敝履,卻對旁人溫柔至此。
為了擺脫洛二公子的糾纏,更為了讓拋棄她的景家示威,她跟了當時的三皇子。
后來三皇子居然坐上了王位,令她欣喜若狂。想著等進了宮,為了妃,再有宮宴時,定要當初輕視自己的人好看。
哪曾想,太后因為與景家和太妃的積怨,讓她委屈至極。何況王上并非專情之人,新歡舊愛,他一個不少。哪里會為了她,與生母鬧翻。
臺下的洛玉瑯身旁明明可以是自己的;被他溫柔以待的也明明可以是自己的。
喂王上吃食時,突然被她發現,輕摟著自己的人,余光總會停留在同一處地方。
景玉霜莞爾一笑,看向了正被洛玉瑯殷勤投喂的,覺得她過夠了好日子,也該享受享受自己經歷的苦難了。
等到中秋宴的重頭戲開始,王上和所有賓客皆登上皇城的門樓,賞月之余,再看打鐵花。
景玉霜適時問道:“王上,妾想問問洛夫人,姑母可好些了。”
王上果然中計,看向了離他不遠的,吩咐身邊的黃門,“去請洛家主和夫人過來。”
等洛玉瑯和隨著黃門上了前,行了禮之后,景玉霜果真狀似十分關切地問了景妍凝的近況。
恭敬地回復了。
景玉霜眼波流轉,從洛玉瑯身上滑過,“不知我兩位妹妹,可還體貼?”
回道:“回娘娘,自從景家來人,母親已大好了。”
雖然是胡說八道,但也無可挑剔。
“王上,算起來,洛夫人也與妾有親,洛家主是我表兄,那洛夫人便是妾的表——”竟一時語塞,王上輕笑,替她接了話,“應是表嫂。”
“正是,王上,妾今日被你灌了酒,都糊涂了。”景玉霜花枝搖曳,嬌弱無力地扶了額。“我入宮這么久,也不見表嫂進宮來探望我。”
洛玉瑯發了話,“多謝王上,娘娘厚愛,玉瑯和拙荊皆不善言辭,怕入了宮,驚擾了娘娘的安寧。”
景玉霜卻看向了王上,確定了他的眼神仍不忘關注之后,一改在王上面前的嬌柔,端莊地對洛玉瑯說道:“我只想宮中無事時,尋表嫂來說說話,洛家主切莫多心。”
洛玉瑯剛想開口,王上已經接了話,“玉霜也沒有他心,本就有親,自當常來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