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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決定將這些衣衫都拆解了,化整為零,這樣不但能挽回損失,還能小賺上一筆。
在她看來,因為景家,洛府失了三十余萬兩銀子,她這筆小買賣說什么都不能再虧。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會意外在這里碰上景玉霜。
還沒料到景玉霜竟會淪落到離京前,不忘到這里來退定銀。
因為與掌柜的糾結了許久,都沒達成目的,景玉霜明顯地帶了哭腔,“掌柜的,你們這樣大的繡坊,難道連一些子定銀都要昧了去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手拿著一塊布頭,想到這里來配塊合適的。
抬眼間,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景玉霜先嗤笑了聲,“怎么,這木花坊現在歸了你?”
不愿因為景洛兩家的仇怨,連累了木花坊,“我不過是來尋塊布料,里里外外都未曾尋到。”
“哼”,景玉霜冷笑了聲,“既然你與他們如此的相熟,就替我說說好話,讓他們將昧下的銀子退出來。”
掌柜的見了,也忙著訴苦,“景娘娘退了自己的,非要將景家以前下了定也一并退了去。”
感念掌柜的察言觀色,并未稱呼自己為施掌柜,輕聲對他說道:“我看,不如要景娘娘寫個收條,日后若景家再來問,掌柜的也好說話不是。”
景玉霜又是一聲冷哼,“我們合家上下現在哪里,你會不知道?!”
并不與她計較,靜靜看著掌柜的寫好了收條,并準備好了銀子,只等著景玉霜簽字畫押,以作憑據。
景玉霜又是一聲冷哼,“若不是還有數家要收賬,今日斷斷沒完。”
掌柜的并不回話,只默默遞了筆給她。
景玉霜簽了字,掌柜的又默默遞了紅印泥。
景玉霜恨恨地按了指印,將柜臺上的銀子盡數包入自己的絲巾中,再塞入包袱,走時不忘滿懷怨念地盯了一眼。
由始到終,都靜靜地旁觀,仿佛她只是個看客。
等景玉霜走遠,才對掌柜的說道:“銀子我出,收條給我吧。”
掌柜的遲疑了一會,點點頭,“施掌柜是善人。”
“不能壞了木花坊的規矩不是。”接過收條,看清上面的數目,從荷包中取出銀票放在了柜臺上,再將收條收入了荷包。
尋到合適的布料后,回了自己的二樓,再拿出收條來看,上面景玉霜的簽名字跡靈秀,若是心平氣和的往日書寫,必定要被夸贊的。
只是剛才那樣的情境,心隨筆動,筆筆力透紙背,真是令人唏噓。
“曾幾何時,這百余兩銀子對我來說,亦是可望而不可及。”有感而發,想起王上的暴死居然是因為自己,心里越發難受。
守王陵,余生不得離開半步,其實與死也沒什么不同。
可世事就是如此,想看塔頂上的風光,就要做好跌落塔底的準備。
景玉霜對自己充滿敵意,自己做到此處,亦算仁至意盡。
回府后,將收條遞給了洛玉瑯。
洛玉瑯展開一看,眉頭直蹙,語氣不善,“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我不想瞞你,她去店鋪退銀子的時候,我正好碰上,就管了這樁閑事。”坦然接過收條,準備待會收起來。
“你操她這心做什么?她可是無一刻不想算計你。”洛玉瑯言語忿忿。
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不過是被送去守王陵,竟狼狽到這份上,可見太后做事。”
洛玉瑯悟過來,輕摟了她,“你怕太后對我們下手?”
搖頭,“她已然算計了你不少銀子,我只是覺得有些心涼。”
“你呀,看起來清冷得很,卻一直是個軟心腸。”洛玉瑯撫著懷中的佳人,“可是,別人卻不會因為你心腸軟,就對你手下留情的。”
“她今日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剛來京城時。”語氣低沉,對洛玉瑯的話并未上心。
“她若有你半分,亦可憑自身賺些銀子傍身。”洛玉瑯想起剛看到的收條,“何謂定銀?就是為了防備有人失信,哪有失信之人還來要銀子的。”
“人入窮巷,也是不得已吧。”
不承想,她這句話竟讓洛玉瑯輕笑起來,“我可記得原話是,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輕捶了他一下,為他的不留口德。
“善心都發了,就莫再想這些了。”洛玉瑯輕輕拍了拍她,“想些開心的。”
抬頭望著他,“年前落下的事,你不去了嗎?”
洛玉瑯又開始輕笑,“你我夫妻總是默契十足,我今日剛安排好,你就想到了一處。”
“哪天出發?我好去安排,免得誤了事。”回道。
“后日,正想與你說呢。”洛玉瑯替她扶正歪了的鳶尾簪,“就是為了讓你提早準備。”
夫妻倆起了大早,到了穆府的祖墳,祭拜過后,依舊默契地先行離開,讓洛玉瑯獨處一會。
洛玉瑯將近來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母親,包括他被虺蛇激怒,憤而殺王上之事。
也包括趁此機會,再借虺蛇之力除去了景家之事。
“母親,你當日所受的屈辱,孩兒一并為你討了公道。”時間過去再久,洛玉瑯一提此事,還是覺得憤恨不已。
“你當心愿已了,去投個好人家,投入待你如珠似寶的,好好地活上一回。”洛玉瑯臉上淚痕不斷,偏在此時,有人攪擾了他。
‘她當初為你拋卻肉體時,靈魂已然消散。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洛玉瑯咬牙讓自己不要失態,以免讓不遠處看出來。
“你若再胡說八道,我就算尋遍識海,也要將你尋出來,砍成數截。”
他低沉的語氣并未將對方嚇退,‘那你也會當場暴斃,就像被你活活掐死的那個一樣。’
洛玉瑯手握成拳,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對方又開始吐槽,‘你沒有發現,最近你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我贈你一言,小心走火入魔,累人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