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卻忽然笑了。
“對呀,意義,價值,目標.........這些概念都是很主觀很玄妙的,可能你這樣解釋也是對的,你換一種思路依然是對的,那這些概念有意義嗎?”
“我不明白。”小團寶撅了撅嘴,悶悶不樂道。
“不明白就對了。”北野給小姑娘換了個姿勢,讓她看著自己,輕笑道:“意義這個詞其實本來就沒有什么意義。那你前面說的沒有意義,所以不救,是不是好像也不太對了?”
“你在故意繞我!”小團寶差點就被爹爹真的繞暈了!瞪大大眼睛,憤憤不平道!
看著小姑娘瞪大的黑溜溜大眼睛,北野忍不住想要暢快的大笑,但為了防止小姑娘真跟他翻臉,強忍了下去,伸手捏了捏懷里小姑娘的小鼻子。“對,我在故意繞你。每個人的想法都不樣。”
北野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小姑娘為什么問出這么一個問題,但是他的心中卻好像有一個答案:
“毀滅可能是注定,但是我捍衛它們存在的權利,哪怕只是一刻,那也是它們該有的權利。”
“更何況,可能注定毀滅本來就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難道只是因為我們覺得他們注定毀滅,就將這件事變成現實嗎?”
“那這和儈子手又有什么區別呢?”
所以........你才會在所有人都說著所謂的她不該存在在天地間,依然抱起她,將她護在羽翼下,哪怕為此與天地的規則作對嗎?
其實這個人啊,他既是規則最忠誠的捍衛者,又是規則最離經叛道的反叛者。
團寶其實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回想起她很小很小還是小奶崽的時候了。
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太弱小了,也可能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可憐了。
她到底是爹爹的女兒,哪怕嘴上再不屑,心里再無奈,她依然不可避免的學會了爹爹的理想主義。
她會像爹爹說的那樣忘掉一切不高興的事情,她會像爹爹說的那樣樂觀勇敢的面對一切,她回像爹爹說的那樣不顧一切的為了她的理想奮不顧身。
如果你的理想是拯救和守護,那我的理想也是這個。
你拯救你想要守護的,我也會拯救我想要守護的。
在這一刻,北野似乎不止是北野,連北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隨著浮玉仙君的神魂碎片積累的越來越多,他原本的思維和想法已經越來越多的與那些世界里的靈魂碎片融合。
小團寶想了很久,鼓鼓臉頰忽然覺得更加不高興了!“你欺負我,你的這些問題就沒有意義!”
這種問題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太難了,團寶迷茫了一下,才猶豫道:“價值?”
“那價值又是什么?”北野又輕聲問道。
他耐心的都不像是自己,他其實也不過就是個未成年,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著和一個五歲大的小姑娘討論這個問題。
很多時候她的想法還會讓爹爹也思考起來。
小團寶鼓著臉頰想了很久,才猶豫道:“目標,該做的事情?”
“那什么是該做的事情呢?”北野往后靠在椅背上,甚至抬起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這么讓小姑娘完全靠在懷里。
“我們說的都不是一個意思!”
小姑娘鼓鼓臉頰。
她說的是那些不符合規則的世界,每個世界也都有它的壽命,壽命的最終怎么能和那些本來就無法存在的世界相提并論呢?爹爹明明是偷換概念!
但對于小團寶來說,這其實才是她最熟悉的和爹爹的相處方式。
在以前,在浮玉山,她和爹爹經常就是這樣玩鬧著忽然有一些問題,爹爹就是這么耐心的問著她,引導著她思考這些問題,甚至是和她討論著這些問題,完全不會因為她小就無視她的想法。
“我說的.........我說的.........”團寶忍不住想要舔舔自己的毛緩解一下煩躁的情緒,但又沒有毛毛可以舔,直接自顧自地咬住了自己的小胖手,沒有用力,但也沒有太清,用著輕微的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一些。想了一會兒,在自己的小胖手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印,才又鼓鼓臉頰道:“我的意思是,這根本沒有意義。這是浪費力量,它本身就要因為自己的緣故毀滅掉的,只不過是因為一些意外提前了一點而已,救這樣的......根本沒有意義。”
“那什么是意義呢?”北野沒有反駁,輕聲問道。
北野思考了一下怎么跟小姑娘解釋這個問題,然后認真道:“首先,你說它注定會毀滅,但是一個人的結局本來就是死,不管他生前是好是壞,是強是弱,他最終的結果會變化嗎?不會吧。那如果照著你這種說法來說,既然人生下來的結果就是死,那還有必要活著嗎?有的時候,結果并不一定非要是重點,過程才是重要的呢?”
小團寶愣了愣,想想爹爹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但是........
“不對不對!我們說的都不是一個東西,我說的不是人!”
小姑娘就像是鬧脾氣一般的吼道。
北野本身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甚至他的脾氣可以說極差的,要是換個人這么靠在他懷里還敢吼他的,北野早就發火了,但莫名地對懷里的小姑娘,他就是好像有著無窮的耐心一般,被吼了也不生氣,依然是心平氣和地問道:“那你說的是什么東西?”
“我說的注定毀滅不是說它的規則下的結束,而是它因為自身的一些問題,才導致的它的毀滅,這樣的東西,有必要費盡心力,付出很大的代價去挽留那么一小段的時間嗎?”
“那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就有很嚴重的疾病,所有人都知道他活不了多久,難道就要直接放棄掉他,甚至是殺了他嗎?”北野直接反問道,又把懷里的小姑娘問的一噎,小姑娘眨著大眼睛,眼神有些焦躁,又有些煩躁。
北野怔住了,完全跟不上小姑娘剛剛還說要聯系父母呢,怎么一會兒就問出來這樣的問題?
但是北野想了想,還是認真地點了頭。
現在的爹爹明明應該聽不懂她的意思,但依然點了頭,這讓本來只是抱怨了一句的小姑娘忽然怔了怔。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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