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天醫

685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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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685歸來

685歸來

685歸來

當如月再次出現在西門若寒面前的時候,她發覺有一道沉沉的劍氣朝她壓來,迫得她無法進亭中半步。

如月皺著眉,裙裾因為劍氣而飛起。

“西門大俠,奴婢奉莊主之命,為你送茶來了。”

如月抵抗著殺氣想要上前,卻發現,她每走一步,殺氣就猛一分。

快到亭前的時候,那濃重的劍氣幾乎要將她的身體撕裂。她毫不懷疑,再往前走,她會被這劍氣硬生生地分成幾瓣。

“西門大俠——”

如月的臉已經憋得通紅,紅得發紫,明知道再這樣下去是死亡,可她不能忘了主子的命令。

她沒有回頭路,主子不會要一個廢物跟在他的身邊。

“呲啦——”一聲,如月的裙裾因為無法抵抗那猛烈的殺氣,直接裂開了。最后更是飛散到空中,如月的臉徹底紅了。

身為一個姑娘家,被一個男人把衣裳全都除去了,哪怕那個男人一直都閉著眼,還是沒有辦法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一般的女人,早就嚇得逃了。如月嚇得手腳發抖,全身發僵,可她仍然固執地端好茶杯,找準機會便往亭子里移動。

難道西門若寒真的要在這里殺了她?

雖然西門若寒殺人,從來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那個人冒犯了他,他就會出劍。可他還不曾對一個女人下過這樣的重手,這是否意味著他的耐心已到了極限?

“噗——”還在向前移動的如月,忽然吐出一口鮮血。

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卻掙扎著沒有倒下。她一定會遵守主子的吩咐,將這杯茶送到西門若寒的面前。

而可憐的如月,根本就沒有想過,她本身就是一名棄子。那杯茶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在西門若寒動手前,提前動了殺機。

如果西門若寒殺了如月,那他的心湖就會波動。滿香堯比誰都清楚,如月那傻丫頭的忠心。看到這樣一個堅勇的女子死在他的劍下,即便是西門若寒,也無法完全視而不見吧?

如月的一只腿已經跪在了地上,而她一直小心護著的那杯茶,也在風中撕裂成了碎片。她看著那個茶杯,從茶杯里冒出一串綠綠的氣體。那氣體直接飛入了如月的鼻中,然后就見已經受了不輕內傷的女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她痛苦地在地上抽搐掙扎著,那綠色的氣體仿佛是活物,短短時間已經在她周身游走,讓她肝腸寸斷。

“主……主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哪……”如月的指甲死死地扒在地上,想死死不了,聲音凄厲得近乎干吼,那種聲音,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姐姐——姐姐——”

西門若寒忽然睜開了眼睛!

望著那個沖出來的姑娘。

她和汪大小姐有著一模一樣的聲音,甚至連長相都是相同的。

西門若寒狠狠握住了自己的劍,他知道面前的汪大小姐一定是假的,她中了攝魂術,目前就躺在白云客棧中。她不可能會來到這里,可是為什么,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聲音還有長相,和九兒完全相同?

西門若寒的眼睛何等之利,可她卻發現,在這個人身上,他找不出一絲假扮的痕跡。

“西門大哥,你為什么要殺我姐姐?”汪大小姐質問著西門若寒,她完全不畏懼他身上散發的寒氣,直接跑了過來。

能夠完全免疫西門若寒寒氣的,也就只有汪大小姐一個人了。她說話的神情,也和九兒一模一樣。

西門若寒不讓自己心亂,可看著面前他一直掛念的人,平靜的心湖還是泛起了漣漪。

如果九兒這個時候在他的身邊,該有多好。

西門若寒從不提思念,哪怕他對汪大小姐的感情江湖皆知,可汪大小姐想盡辦法也很難從他嘴里聽到自己想說的話。

可這個時候,西門若寒想,如果九兒真的能好起來,她想聽到的話他可以一次對她說個夠。

“西門大哥,你幫我救救姐姐好不好,她好痛苦……”蹲在地上的汪大小姐,昂起頭,請求地看著他。

“西門大哥,我要出去玩麼,我要出去玩!很快就回來,我保證,嗯,七天……五天?三天,就只三天行不行?你不答應我可就要生氣了,你天天練劍,把它當成你的第二個妻子,我都沒有說你,就只是讓我下山玩一下又怎么樣?……我保證不會闖禍啦,我就只是去看看小書,順便去找找謝小跡……好啦好啦,我知道謝小跡的麻煩不少,我不去找他,我去看小書……好嘛好嘛,答應我麼……”

西門若寒的腦海里忽然回想起汪大小姐經常在他耳房說過的話,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西門大哥,你快救救她啦,你不要這么狠心……”蹲在地上的人又開口了,她的眼神有些哀怨,但依然對西門若寒抱著不小的期待。

在過去的不少日子里,九兒就曾拽著他說過同樣的話。

“西門大哥,教訓他一下就好了,沒有必要殺他啊。他是血氣方剛了些,年輕人麼,你與其殺了他,還不如讓我好好教訓他一下,下一次他就學乖啦,見到你就繞道走,不敢再說讓你不高興的話了……我知道,西門大哥心里很善良的,既然這樣,為什么要冰著一張臉,讓別人不敢接近你呢?……哪,不過這樣也挺好,其她女人不敢接近西門大哥,那西門大哥永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西門若寒忽然閉上眼,一定有人在干擾他,企圖控制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滿香堯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可以確定,眼前的人不是九兒。

西門若寒忽然出劍,劍尖直指地上的女人。

汪大小姐的臉上沒有畏懼,反而全是難以置信。

“西門大哥,你要殺我?”

“你是誰!”西門若寒到底還是開口了。

為什么這個世上會有一個和九兒這么相像的人?每一個蹙眉,每一個說話的神情,都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他當然也不允許其他人頂著九兒的臉存在于這個世上。

可西門若寒問自己,他真的有把握毫不猶豫地用手中這把劍,去殺那張臉的主人嗎?

若是以前,西門若寒肯定會毫不猶豫。

然而想到這會兒,白云客棧中某個還在沉睡的人,西門若寒心中一澀。

但也正因為如此,西門若寒不會有任何動搖。

他若能成功回去,九兒就會得救。若他不小心中了滿香堯的陷阱,不但帶不回去攝魂術的解法,還有可能讓九兒為他擔心。

最后一點,是西門若寒絕不允許的。

“西門大哥,你為什么這么問,我是九兒啊,你的九兒!”

“不,你不是……”

“西門大哥,你怎么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呢?你娶了我,你說讓我做你的妻子,你會永遠保護我……你忘了麼,在飄雪山莊的落月崖,你親手將落月環套在我的手上,你讓我好好戴著它。因為它是我通向西門大哥內心的鑰匙,你會永遠愛落月崖的主人。”

西門若寒望著那個女人手上帶著的落月環,一顆心驀地攥緊。

那是九兒的落月環沒有錯,無論九兒有多么的生氣,又或者在和他鬧別扭,她從來沒有取下過落月環,更沒有將它交給過別人。

因為她最珍惜的便是這段感情,哪怕在別人看來十分任性的汪大小姐,都知道這是于她多么寶貴的東西。

它比世上任何的財富和珍藏還要珍貴,因為那個落月環,象征著西門若寒對她的感情。

西門若寒開始對眼前的人身份產生了懷疑。

九兒……會是她嗎?

難道她被滿香堯帶來了?身中攝魂術的九兒,很有可能已經被滿香堯催眠了,她誤以為地上倒著的人是她的姐姐。可她卻記得他是西門若寒,而且自始至終都相信著他。

如果滿香堯存心要對付他,那么利用這個機會,讓他殺掉她,那就會給他造成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如果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九兒的話。

可如果不是九兒,又怎么解釋落月環的事?

在他出發前來別提山莊的時候,他清楚地看見落月環還在九兒的胳膊上。那么對方是怎么得到的落月環,難道說在他離開后,這些人曾經潛入過白云山這,還帶回了落月環?

不,這解釋不通,如果他們真的有機會接近九兒,拿到落月環,那為什么不連九兒整個人都帶走?

而這將直接指向第一點,面前的人有可能是真的。

西門若寒持劍的手原本堅定無比,但這會兒卻無法確定。在他沒有證實眼前人的身份之前,他不能出劍。

因為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冒任何風險,哪怕她是假的,也必須有足夠的證據證實。

似乎所有的道路都被滿香堯堵死了,可向來冷靜如冰的西門若寒,迅速地想到了一個破綻,一個證實眼前人身份的好辦法。哪怕是這么遠的距離,他也有辦法能夠做到。

西門若寒運用內力,擊出自己的一滴血,直接飛到了落月環之上。

如果落月環是真的,那么落月環就會閃光。

可惜沒有,在那滴血飛到落月環上時,沒有想象中的華光滿耀,回報他的是一片寧靜還有那個女人錯愕的臉。

她的表情已經出賣她了。

“你不是九兒!”西門若寒說得篤定。

那個自從出現至今一絲破綻都沒有暴露的女人,頭一次臉上出現了驚慌。

西門若寒對待假扮她妻子的人,可是從來不會手軟。

那個女人驚恐地后退,一邊退著,還一邊撒出一把浸了毒的毒針。

一看她用這么歹毒的毒針,西門若寒更怒。他的九兒,是永遠都不會用這種歹毒的暗器的。

西門若寒劍光一掃,那個女人身體一僵,便倒在了地上。而在她倒下后,她的身體慢慢地化為了一攤血水,不需片刻的工夫,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好狠毒的滿香堯。

背后的人為了不想讓他們查清楚身體的真相,這才毀尸滅跡。只要給他們了解過其中的原理,下次滿香堯想要再玩同樣的把戲可就困難了。

而如月,那個飽嘗痛苦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婆子的女人,已經只剩下了最后半口氣。她匍匐在地上,她恨,她想不明白。

為什么主子要這樣對待她,主子不是說過,她在他的心目中是不同的。

如果只是為了讓她逼西門若寒出手,為什么不像其她女人那樣給她中下攝魂術?

那樣,她不是更好控制?即便死在他的手下,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恨。

可見,那個人是個真正的魔鬼。他享受別人的痛苦,也喜歡看到別人被折磨,此刻,主子站在樓上,望著她如此凄慘地死去,他是不是習慣性地流露出了他冷到骨子里的笑容?

如月似乎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主子的時候,明知飛蛾撲火,還要自取滅蛾。她是個傻女人,可即便到這一刻,她都沒有辦法恨自己的主子。

因為她愛他,已經深入魔障。

這個時候,如月不禁在想。她是不是早就中了主人對她施下的攝魂術?一種名為愛的攝魂術。無論經歷怎樣的慘痛,都不會背叛。

要不然,她一定是瘋了。

為什么自己變得這么凄慘,還擔心主子會不會有危險?

西門若寒不是主子能惹得起的人物,他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危險。

她一定是中了攝魂術,最特別的那一種,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也比天下所有的女人還要癡傻。

胡亂想著這些的如月,艱難地抬起頭,努力想要看清二樓的方向。

她想最后再看一眼主子,想要知道,他的眼里是不是會有一絲絲的遺憾或是不舍。

雖然那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奢望。

主子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流露出那樣的情緒,天下間也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他做到這一點。

她甚至懷疑,主子根本就不會喜歡一個人。

他的血是冷的,他的人是冰的,他愛的自始至終只有自己——

好冷,真的好冷……

如月蜷縮住了身體,因為窗口空無一人,連她最后的希望都無法滿足。在絕望中,如月閉上了雙眼。

這個世界,并不會因為她而改變什么。

從來不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