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漁船都圍了過來，本想是來搶著抓那條紅骨刺魚的，但是看到水里的場景，膽子再大的人也嚇壞了，小腿肚子都在哆嗦。
還有膽子小的，直接嚇暈了過去。
“啊！別往水里看，紅骨刺魚在吃人！”
“好可怕，我不想抓魚了，紅骨刺魚會吃人，我想回家。”有人嚇哭了。
“好多血……”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紋身大漢的臉已經被啃完了，鼻子耳朵也都被咬掉，頭已經變成了一個血骷髏，上面還掛著幾條肉絲，那一片水都會鮮血染紅了。
紅骨刺魚的牙齒很尖利，它一口咬斷了堅硬的頭骨，嘗到了人腦的滋味，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將紋身大漢的頭骨全部咬碎，貪婪地品嘗著人腦美食。
“嘔”
看到腦漿子蕩漾在水面上，被紅骨刺魚一口口吃掉的時候，有人大口大口地嘔了出來。
突然，水面翻起巨大的浪花，幾條更大的紅骨刺魚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周圍，最大的那條和成年人的腿一樣長。
越來越多的紅骨刺魚聚了過來，大大小小的紅色在水下十分顯眼。
是魚群，好大的魚群！
全是紅骨刺魚，紅骨刺魚聞到了人血的味道，才紛紛游過來。
紅骨刺魚兇狠無比，爭搶撕扯著兩個尸體，幾個呼吸的時間，兩具尸體就被撕咬地七零八碎，連骨頭都被紅骨刺魚嚼碎咽了下去。
剛才還發生沖突的兩個人，現在已經進了魚的肚子，不止是誰腹部的一塊肉飄在水面上，很快被快速游來的紅骨刺魚一口吞下。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那一片水域，刺目，而又驚悚。
周圍漁船上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甚至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害怕，因為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壯觀的場面。
一條紅骨刺魚都是罕見的存在，更何況是這隊伍巨大的魚群！
“我勒個去，好多紅骨刺魚，之前也有人死在水里，可是也沒引來這么大的魚群啊，今天是走了什么大運了！”
“紅骨刺魚的魚群來了，我們發財了！”
“好多紅骨刺魚！水里全是，大家快抓啊！”
看到水里翻騰著一條條的紅骨刺魚，不少人被欲望迷了心智，被貪婪熏紅了眼睛，
他們忘記了剛才紅骨刺魚啃食尸體的駭人場景，
他們不要命地劃船過去，仿佛那不是魚，而是自己不愁吃喝的后半輩子。
他們激動壞了，握著船槳的手都在顫抖，嘴角止不住地笑，剛才還在謾罵中年男人大聲吵嚷的人，此刻比他的反應還激烈。
有人探著身子，直接用水桶撈，運氣好的真有撈到的，那心情肯定是比中幾千萬彩票還興奮。
但撈到的還是少數。
紅骨刺魚生性警覺，這些人大聲吵嚷著，嚇走了不少紅骨刺魚，見沒有人肉可吃，越來越多的紅骨刺魚遁入水底，魚群逐漸消散。
見到魚群都快跑完了，他們慌了，
“魚怎么都跑了，我還沒抓到呢！”
“完了完了都跑了！”
有人急得不行，一咬牙跳進了水里，他仗著自己水性好，猛地用衣服抱住了一條小紅骨刺魚，大概有成年人的手掌這么大。
抓到一條小的，也總比沒有強。
抓到之后，那人迅速爬上船，還好他身上沒有傷口，剛才也沒有魚咬他，不然危險得很啊。
他算是運氣好的，可是旁人就未必了。
水里能看見的魚越來越少，誰都著急，有幾個人也學那個人跳進水里，用衣服抱魚，可是他太貪心了，抱的那條是個大的。
那條大魚起碼一米長，勁大又兇猛，一個甩尾掙脫了桎梏，然后回頭就是一口，咬掉了他的三根手指。
“啊！我的手！”那人大聲慘叫。
跟他同一條船上的朋友慌忙道：
“快，快上船，等會那些魚聞著血腥味又回來了！”
可是咬掉他三根手指的紅骨刺魚嘗到了甜頭，哪肯放過他？
有幾條魚也聞著血腥味游了過來。
等到他艱難爬上船的時候，小手臂已經被咬斷了，斷裂處的皮肉還耷拉著，那人幾乎快斷了氣，是嚇的，也是疼的。
見狀，沒有人再敢跳下水。
魚群越來越小，直到肉眼再也看不到一條紅骨刺魚，這場混亂的捕魚大戰才就此結束。
有人死亡，也有人負傷，當然也有人不虛此行。
有了前頭中年男人的教訓，抓到魚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劃著船走了，默不吭聲地離開，是最理智的行為。
只有蠢貨，才會大肆宣揚，唯恐自己的命太長。
那些沒抓到魚的人又氣又怒，可是也無可奈何，誰讓他自己運氣不好呢？他們四處張望著，隱約記得剛才抓到了紅骨刺魚的人的長相。
惡從心中起，是的，他們想搶。
抓得到不是本事，能拿回家順利賣掉才是本事。
遠處，蕭明月三人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們沒有去摻和，只是遠遠地觀望著。
蕭明月喃喃道：
“從今天開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葬身魚腹了。”
蕭爸點了點頭，“抓紅骨刺魚太危險了，還要小心提防別人，幸好我們離他們遠遠的。”
姥爺看了眼蕭明月，語氣復雜道：
“魚不危險，人才危險。剛才那兩個人的尸體吸引來了這么大的魚群，這事一定會鬧到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人血人肉能吸引來魚群。到那時候，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魚餌。”
蕭明月眸光微動，她就是這個意思。
蕭爸沒有聽出來，姥爺聽出來了，姥爺到底是姥爺。
“以人做餌，是無本而萬利的買賣，有暴利的地方就會有犯罪，災民的死亡率又要上升一波了。”蕭明月又道。
剛才聽那些人說話，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紅骨刺魚的魚群，看來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將人尸扔下去，只會增加能把紅骨刺魚吸引過來的概率而已。
如果紅骨刺魚發現得遲了，尸體大概率會被三蟲啃噬殆盡，別忘了，三蟲也是肉食性蟲子，無數蟲子一擁而上，很快就能將尸體啃的渣都不剩。
只有紅骨刺魚在附近的時候，三蟲才會避開其鋒芒，不敢上前爭搶。
所以那兩個小伙的隊友應該是被三蟲吃了。
至于中年男人和紋身大漢，他們至死都想不到，二人爭搶的那條紅骨刺魚會是他們的催命符，召來了魚群將他們一口口撕碎，吞入魚腹。
獵物亦是獵手，人在捕魚，魚也在捕人，看誰技高一籌罷了。
蕭爸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咋舌，
“太殘忍了，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