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151章 顧鈺名動天下

第151章顧鈺名動天下

小說:作者:千語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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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康七年五月四日,成帝于太極殿上猝然病倒,眾臣驚懼駭然,天子旋即被移駕于西堂,庾太后下令宮中御醫盡數趕往西堂,然,眾御醫在看診之后盡皆面露土色,竟無一能斷出天子所犯何疾,不敢用藥救冶。

庾太后勃然大怒,欲殺御醫以泄哀憤,幸得病塌上的天子及時阻止,才避免一場無辜的鮮血橫流。

也便是這一日,天子許是自知壽命將盡,竟立即下詔傳位于瑯琊王司馬岳,同時任命會稽王司馬昱、中書監庾冰、太傅褚季野,侍中高菘,尚書左仆射王彪之以及他新擢升的太子中庶子沈黔為顧命大臣接受詔令輔政。

天子遺詔一宣布,眾臣盡皆哀慟嘩然,一則痛哭天子年紀輕輕竟已夭壽,二則驚詫于天子委任剛剛才擢升的吳興沈氏沈黔為顧命大臣之舉動,然天子病塌前,無人敢提出異議。

而更讓人迷惑不解的是,在繼瑯琊王與幾位顧命大臣于天子病塌前領命之后,天子竟然下令所有人都離開他的寢房,而只叫沈氏黔郎于塌前說話,這場沒有任何人在場記錄的談話持續了有半個時辰之久,沈氏黔郎自天子寢房而出,庾太后沖進了天子內室,不多久,天子內室之中傳來一陣哀嚎聲。

“天子駕崩!”

西堂之中,大臣內命婦以及宮女太監跪倒一片,哀聲痛哭。

天子的這場病來得實在是突然,眾臣還在迷惑中,便迎來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而就在這時,竟然有后宮女子披頭散發的沖到天子寢宮前,喊道:“陛下,臣妾已有了你的骨肉啊,陛下,你并非無后,臣妾已有了你的孩子。”

不過,這名女子沒有哭多久,很快就被人拉了下去,庾太后只淡然的說了一句話:“詔令已下,你來得太晚了!”

其實也不是來得太晚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為了國朝安穩,也為他們庾氏一族繼續把持朝政,庾太后斷然不會同意天子將皇位傳給一個還在肚子中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兒。

瑯琊王是她的親骨肉,也必然是最佳人選。

天子猝然駕崩,舉國哀悼服喪,健康城又陷入一種極為詭異的寧靜與哀慟之中,有人甚至道,天子的猝逝便是因為桓大司馬屯兵白石驚嚇所致。

“天子就是被大司馬給嚇死的!”有人私下里這般議論道。

當然,天子駕崩前對沈氏黔郎的一場考核也成了天下人所好奇而爭論的話題,沈氏黔郎之名自此名傳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人甚至將他在考核之上與眾名士所辨論的所有言論都抄記了下來,于家族之中,宴會之上議論相傳。

“不讀離騷,不可稱之為名士。”

“然,屈子著離騷,其用意何在,強秦虎伺,楚都貴族竟只知耽于享樂,不思進取,不知憂患,醉生夢死,國難當前,屈子憤而作離騷,旨在有喚醒貴族,憂國憂民之意。”

“還有那一句‘游詞足以埋理,綺文足以奪義’,沈氏黔郎這是在諷刺我們這些貴族子弟,只知清談,不思報國啊!”

外面的那些議論多多少少也傳到了顧鈺的耳中,顧鈺也只笑笑了事,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了天子對她這場考核的真正用意何在?

如今她所扮的沈氏黔郎也是名士,以名士之身份來抨擊名士,才會有足夠的份量去喚醒某些人。

天子這是在利用她來拉攏人心啊!

自然天子駕崩前與她的一次密談也成了眾人所好奇猜測的事情,便連庾太后也曾將密詔于顯陽殿,問過天子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顧鈺沒有答,天子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么她也沒有必要讓不相干的人知道。

然而天子的死在她心中卻埋下了隱患,前世她便一直都有懷疑天子的死絕不是正常的病逝,卻未想到這一世會來得如此之快。

是誰會想要天子死?天子的死對那個人來說到底又有何益處?

還有那個懷了龍子的女人又是誰?

這一切到底與桓澈有沒有關系?

思及此處的顧鈺才赫然發現,便在健康城這動蕩的數日,桓澈似乎銷聲匿跡了一般,竟無人得知他的消息,也無人知道他在何處。

原本她對桓澈的去向并不感興趣,但天子的死卻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視,以桓澈的名聲才貌,只要他出現在健康城的某個角落,必然會引得眾人圍觀,聲勢浩蕩,如此銷聲匿跡則必為反常。

反常必妖!

“娘子,查到了,聽說七日之前,桓郎君便失蹤了,是和他那個貼身的婢女及隱衛一起失蹤的,李夫人因此大怒還杖斃了好幾個婢女呢!”

失蹤了?

顧鈺眉間微凝,陡然間長身而起,不知不覺中腦海里又閃現出了沈氏所畫的那張畫像。

“怎么了?娘子?”詩琴見她臉色大變,不禁問道。

顧鈺只低聲自語了一句:“只怕大事不妙!”說罷,便擰起朝服準備往臺城里去。

詩琴與詩畫臉色微變。

娘子這是……已經向著朝廷了么?

自從六日前娘子從臺城回來,告訴她們,天子封她為太子中庶子并任命為顧命大臣的消息,兩婢女簡直就像做夢一樣,直到現在都有些渾渾噩噩,自然天子駕崩的消息也是一個驚雷,讓她們誠惶誠恐的擔憂了很久,不知天子這道遺詔對娘子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做了太子中庶子,娘子以后還能嫁人嗎?

也許之前天子傳于顧府之中封娘子為太子少師的一道圣旨只是密旨,還無多少人知曉,可這個太子中庶子可是天子當著所有大臣的面下旨給娘子所扮的沈氏黔郎的,娘子不領命也不行啊!

七日服喪期已過,瑯琊王既將要登基,登基之后的瑯琊王很快就要選妃立后,作為顧命大臣的娘子是不是有一陣子要忙了?

兩婢女的小心思,顧鈺自然不會去理會,喝過一碗酸梅湯后,兩婢女為她換上朝服,戴好士子們所常戴的漆紗籠冠,顧鈺便準備出門了。

沈氏與陳嫗正好從門外迎了上來。

“阿鈺,你喜歡吃些什么,阿娘做好午餐,等你回來一起吃。”沈氏笑吟吟的走上來,一邊為她理衣裳,一邊說道,“我的女兒即便是男裝,也是英姿颯爽,風度迷人!”

“阿娘做的這個酸梅湯就很好喝,我還想喝,另外,我還想吃荷花酥,想吃蘆薈魚。”顧鈺亦毫不客氣的笑盈盈答道。

“好好,阿娘都做給你吃。”沈氏笑道,“那你快去快回!”

顧鈺點頭,向沈氏揮了揮手,便快步向外走了去。

看著顧鈺離去的身影,沈氏神情怔怔,忽地有些沉默下來。

“娘子,你可是擔心……”

陳嫗見她望著顧鈺剛才喝完的那碗酸梅湯怔怔出神,不禁問道。

沈氏嘆了口氣,回道:“但愿是我猜錯了,不然的話,這可如何是好?”

“娘子,我見那位謝七郎君心慈柔善,不像是會始亂終棄之人,而且嫗聽說,幾日前,安石公可是向天子上表,請求天子為娘子與謝七郎君賜婚了的。”

沈氏聽罷一怔,旋即面上又露出亦喜亦憂之色。

“那又為什么,不見謝家之人來提親呢?”沈氏又問。

陳嫗思索了一陣,似乎也不太明白,卻還是安慰沈氏道了一句:“娘子別急,前陣子謝七郎君還有到顧府去過呢,奴聽下仆們說他還去找過老郎主,怕是早已提過了的。”

“是啊!阿鈺畢竟還是姓顧,是顧家人,她的婚事還必須得顧家家主答應才行。”

這么一想,沈氏不免又有些失落悵然。

另一邊顧鈺剛走出“沈府”大門,就見謝玄也身著一襲白色的士子寬袍,頭上也戴著漆紗籠冠長身玉立于一顆滿天星的花樹下等候,五月伊始,各種芍藥月季遍開滿地,妃紅儷白之色映襯著萬丈霞光更能營造出一種“春光燦爛,美人叢中笑”之美好。

因很少見謝玄著士子白苧衣,峨冠博帶的樣子,顧鈺忍不住彎唇發笑,謝玄便向她走來,一把攬住了她的纖腰,笑問:“你笑什么?”

現在的謝玄似乎膽兒也練肥了,臉不紅心不跳不說,還會如王五郎那般戲謔起人來了。

“你就不怕又有人說你斷袖嗎?”顧鈺也不會跟他客氣,滿目都是調侃威脅的問。

“反正都已經斷袖了,還怕會再被人說一次。”謝玄回道。

顧鈺笑了笑,輕輕推開他,道:“好了,不鬧了,我要去上朝了。”

一聽說上朝,謝玄的神色也慢慢的沉靜下來,慢慢的松開她后,他才低聲問了句:“阿鈺,那日在太極殿西堂,天子駕崩前與你說了些什么?”

他倒是不是想窺探什么密秘,而是怕天子會給她強加一些沉重的負擔和責任,更或是設下陷阱。

顧鈺再次抿嘴笑了一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神神秘秘道:“現在說來話長,以后我再告訴你。”

謝玄也不好再追問,而是滿腹疑思和擔憂,與顧鈺一起去上了朝。

到了臺城中書省之后,他們才從尚書左仆射王彪之那里得到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桓大司馬竟然以其庶子桓澈被朝廷所囚為由,欲發兵健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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