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215章 重提舊事

第215章重提舊事__都市小說_書客居

第215章重提舊事

第215章重提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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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寶物,桓溫西府中的一眾幕僚不由得一個個眼中精光大盛,有人不禁問道:“傳聞這位盧祭酒乃錢唐杜子恭最得意之弟子,其道術通天,不僅能以巫術冶病,窺探天命,而且還能……不知這寶物……”

此人話雖未說清楚,但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已明白,所謂的寶物無非就是與長壽有關。

眾人心思各異,正思忖著,就聽到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這聲音似風鈴脆響,又似空谷鶯啼回唱,眾人都忍不住好奇朝這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去,就見一身著白袍的男子手持一根金杖緩緩行來,而且那金杖上似乎掛滿了銀鈴之類的物件,所以當他走起來時,便能發出綿綿不絕的叮當之響。

男子烏發披垂,長頸秀項,臉上還罩著半張青銅面具,雖不見其真容,但面具后的那一雙眼睛卻是極為明亮而妖異,奇怪的是,當他的目光向顧鈺投來時,竟會讓顧鈺生出一種極為強烈的熟識之感,這種熟識并不是因為曾經在臺城中有過匆匆一瞥的熟識,而是一種久遠的甚至讓她感到憎恨的危險逼近。

顧鈺微微怔神,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這時,男子已然走至桓溫的面前,并施禮道:“范陽盧竦,拜見大司馬桓公。”

桓溫笑道:“盧祭酒知人貴賤,士庶敬仰,溫亦久聞其大名,盧祭酒不必拘禮。”言罷,又道,“聽聞我兒說,盧祭酒今日給溫帶來了一件寶物,不知是何寶物?”

男子半張面具下的唇角便是一彎,笑道:“既是寶物,盧某便會選在合適的時機獻給桓公,聽聞桓公近日時常頭痛發作,令郎心憂不已,是故請了盧某來為桓公驅災,延年益壽。”

“是么?你當真能驅災,為某延年益壽?”桓溫眼中不禁露出幾許期待。

“是否能驅災,還需親見了才知道。不如先讓桓公見見我天師道中巫術的力量。”

他話音一落,場上不禁又響起竊竊私語,正所謂巫醫巫醫便是以一種奇妙的巫術冶病,但巫術之說往往只是聽聞,還真沒有誰親見過巫術的厲害。

但就在眾人的質疑與好奇中,這位男子果然跳起了舞,只是這種舞十分的奇特,明明只是一人而舞,眾人看著看著,竟好似看到了無數人影隨之而舞,又抑或是這男子自身已身化億千,便連顧鈺也看得有些頭暈眩目,不禁垂下了眼眸。

然而合上眸子的顧鈺也并沒有覺得好受些,因為男子舞動時,那金杖上的銀鈴作響,幾欲將她的腦袋驚得炸裂,漸漸的,她的腦海中竟然又呈現出了一些奇怪的記憶:染血的碧玉簪,貫穿胸口而過的金杖,還有一名男子所念出來的奇怪咒語。

“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我以我血,立誓……”

也不知過了多久,銀鈴的響聲作罷,耳畔傳來眾人的驚嘆與掌聲,顧鈺這才睜開眼來看,就見男子的一舞已經作罷。

“父親,您感覺怎樣?昔日聽聞盧祭酒亦是在太后面前跳了一支舞,太后的心悸失眠之癥從此便好了,不知父親……”

桓濟這般問,桓溫似有些神情恍惚的揉了揉眉心,這時,李氏又遞了杯酒過來,柔聲殷切道:“將軍,您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些?”

桓溫接過酒,怔了一會兒,朗聲大笑:“還不錯,盧祭酒果然名不虛傳,此一舞確讓某有精神煥發心情愉悅之感。”

旋即,他又示意道:“盧祭酒請坐!今日亦是我兒桓澈大勝歸來的日子,諸君當共飲,同樂!”

“恭喜六郎君!”

“恭喜六郎君!”

眾幕僚與將士們皆執酒起身齊聲唱道,推杯換盞間,笑聲朗朗。

盧竦也站起身來,向桓澈遙遙敬了一杯酒:“久聞桓氏六郎君之名,果然乃人中龍鳳,世所罕見,恭喜六郎君此役大捷!”

一聽到人中龍鳳四個字,連桓溫都有與有榮焉之感,心中不禁大喜:此人若是真能預測人天命,言澈兒乃人中龍鳳,那是不是說我桓氏終有取代晉室的一天?

旋即又笑問道:“盧祭酒既能知人貴賤,不如試為溫言祿,當至何地步焉?”

顧鈺便在一旁心中暗笑,桓溫如今已集中樞內政大權與軍事潘鎮力量于一身,本就是朝野之中連皇帝也惹不起的第一人,他還想問盧竦自己的官位將會晉升到何處?這不是硬逼著盧竦回答他有帝王之相嗎?她倒是好奇這位盧祭酒會如何回答?

正想著,就聽盧竦答道:“明公宇宙勛格,當位極人臣。”

桓溫臉色一沉,便又聽他續道,“不過,明公諸子之中必有蛟龍勝出,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桓溫聽罷,更是大喜,再次痛飲了一杯酒,哈哈大笑。

便在這時,桓濟又接了一句:“父親,這位盧祭酒不僅能知人貴賤,而且還能看人過去和未來呢?”說罷,還向盧竦遞去一個眼色,問,“是不是?盧祭酒?”

盧竦幾不可察的臉色一變,暗暗點頭。

桓溫本就不喜這二子,見他再次湊上前來打斷,不禁皺緊了眉頭:自己兒子是什么樣的人,他心里十分清楚,這明顯的就是話中有話。

“你又想說什么?”他冷聲問。

桓濟不以為然,仍嘻皮笑臉道:“父親,兒子也并沒有想干什么,只是最近聽聞一事之真相,不敢為信,心中郁結,實在是不吐不快!”

“什么事?”桓溫再次擰緊了眉頭,拔高聲音問。

桓濟沒有答話,而是命人將一名老嫗和一名婢子帶了下來,那老嫗與婢女一見桓溫,立時又哆嗦個不停,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好好的慶功宴,你擺兩人上來干什么?”桓溫怒問。

桓濟便指向了李氏,道:“父親,您不如問問你身邊的這位李姨,看看這兩位舊人,她是否還認識?”緊接著,又轉向了那名老嫗,“兩位既是蜀國的舊人,現在重見舊主,當敘敘往日之舊情舊事,是不是?”

他一臉陰鷙之笑,也不知為什么,他笑得越歡,那老嫗與婢子便越是毛骨悚然。

李氏的臉色微微一白。

桓濟突地又道:“將你們亡國當年的那件事情都說出來吧!順便也拿出你們的證據。”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嫗竟忽然喚了一聲:“公主,奴是阿碧啊,公主還記得奴嗎?”

李氏瞪大了眼,驚慌著沒有說話。

那老嫗便繼續道:“當年公主聽聞陛下要將公主送給大晉的大司馬溫為妾,曾一度想要與心愛之人私奔,奴便給公主出了主意,找人假替公主,助公主逃出了皇宮,去與那個人相聚,之后奴的身份被陛下發現,陛下盛怒,四處找不到公主,便命人差點將奴杖刑打死,幸得李將軍相救,才茍活了下來,正巧便在那時,大晉的兵馬也踏進了皇城,奴有幸能從亂兵之中逃出,撿得一命。

原本奴也是想去尋找公主,可后來卻聽說公主還是被陛下送到了大晉,所以奴……”

這老嫗的話一出,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令得滿座鳳凰山上的人都震驚嘩然。

桓溫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李氏更是大聲喝道:“你在說什么呢?什么阿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轉而又對桓溫道,“將軍,別聽她胡言,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桓溫卻直視著那老嫗,道:“讓她繼續說吧!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老嫗哆嗦著低下頭來,忽地感覺到背后似有沉重的陰影走近,她又勉強直起了背梁,目光左右環視了一周,最終在落到桓澈臉上時,禁不住眸光大亮,似見故人般喃喃道:“那便是公主的兒子吧!果然神似,如見故人也!”

桓溫的臉色再次一沉,立時喝道:“來人,將這兩人拉下去,砍了!”

老嫗嚇得臉一白,人也暈了過去。

桓濟立聲喊道:“父親,您不能不聽她把話說完啊!她說六弟與人神似,那是與誰神似,李姨當年私奔的那個人又是誰?

父親,我記得,李姨嫁與父親沒多久,便已有了身孕的吧!而六弟他也不是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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