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現在洛北身上的情況,說好聽點,是因為卿溪然的分析能力實在太出眾了,他需要卿溪然來教他下一步該怎么走,為此,他很愿意聽卿溪然的話。
說難聽點,洛北就是那種空有武力值,卻毫無主見的人,他已經被卿溪然的恩威并施給馴化了。
洛北的這個缺點,都還不如澍鞅。
卿溪然本身沒什么野心,她知道自己不想做大事。
不是做不成,是不想。
所以這個草臺班子,卿溪然一開始是不放在心上的。
可是現在她改主意了,與其自己帶著個孩子,到處搬來搬去的找地方住,躲這個藏那個的遠離危險,那還不如自己去控制一個地方,將周圍所有能威脅到自己和孩子的因素,都控制在安全范圍內。
而她現在在做的事情,包括削弱時代小區年輕男人們的戰斗力,利用一期的男人們,控制住二期的男人,這些都是她在修剪自己和卿一一身周的危險因素。
過了一會兒,一期上空傳來一陣陣棍棒敲打皮肉的聲音,伴隨著慘叫聲響起,卿一一也從頂樓下來了。
她已經做完了“姜老師”布置的觀察作業,將自己所觀察到的細節全都說給了媽媽聽。
要想小盆友達到偵察水準還是差了許多,但卿溪然聽著,卿一一的觀察能力已經比同齡的孩子強了許多,至少在她這個年紀,能夠將每個人身上最明顯的特征表述出來。
這已經很好。
于是卿溪然拿出了口袋里的小豬佩奇貼貼紙來,摳下了一只豬給卿一一,以茲獎勵。
卿一一高興得不得了,根本就沒懷疑過為什么原本應該是姜老師獎勵給她得小豬佩奇,竟然到了媽媽的手上。
她只知道媽媽的手里還有一整版的貼貼紙,于是卿溪然和卿一一吃完午飯后,卿一一主動拿著觀察用的“玩具”望遠鏡,問道:
“媽媽,一一還可以繼續去做觀察作業哦,我繼續觀察叔叔打架,然后晚上再獎勵我一個貼貼紙。”
卿溪然掃了卿一一一眼,才不給卿一一騙,人工湖都沒人了,卿一一還觀察什么啊?就一個全都是垃圾的人工湖,這個觀察作業也太好做了,小姑娘分明是想騙她手里的小豬佩奇貼貼紙。
為了不讓卿一一那么容易的騙走她手里的小豬佩奇貼貼紙,卿溪然又給卿一一拿了一碗紅豆和綠豆混合起來的豆子,
“你昨天的豆子都還沒分完呢。”
“媽媽,我都快變成斗雞眼了。”
可憐兮兮的小朋友,坐在餐桌邊,一臉控訴的看著卿溪然,
“媽媽,灰姑娘的后媽也是天天這樣折磨她的。”
“這怎么叫折磨?”
被女兒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給擊中了良心的卿溪然,指著那只大碗說道:
“這是你昨天的工作沒做完的呀,你自己看,我沒要求你一定必須分完紅豆和綠豆了才能睡覺,我就已經算得上是這個天下最善良的老母親了,你自己說吧,半途而廢是對還是錯。”
“錯!還要打個叉。”
卿一一覺得媽媽是對的,她只能認命的開始分綠豆和紅豆,但是這回她學乖了,她不直接用眼睛在碗里找,她先是從碗里抓出一小把來,在自己的小手心上,把紅豆和綠豆撥開,然后紅豆放進紅豆碗里,綠豆放進綠豆碗里。
卿溪然就坐在卿一一的身邊玩手機,抬眸間,視線穿過餐廳的落地窗子,見幾個男人徘徊在她家的院子外面,悄聲的指點著。
她的目光泠泠,這幾個男人她全都認識,二期的業主,不是澍鞅那一撥,屬于二期另一撥小團體。
這撥人平常不怎么在業主群里發言,也從不參與二期與一期之間的爭斗。
本來卿溪然還不太了解這撥人尋常都干些什么,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又見沒一會兒的時間,卿一一已經挑了小半碗的紅豆和綠豆,卿溪然起身拿了個鑷子給卿一一,說道:
“一一啊,用鑷子挑。”
“可是媽媽,我不會用這個呀,這個好難呀。”
天真的小姑娘站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桌面上,見媽媽堅持,只能很聽話的拿著鑷子,小手有些不協調的用尖尖的鑷子頭,好不容易夾了一粒綠豆,一下子,綠豆就掉進了碗里。
卿溪然摸摸小姑娘的腦袋,鼓勵道:
“加油,一一,我們晚上有沒有紅豆粥喝,全靠一一了哦。”
真是責任重大啊!卿一一立即振作起來,小手拿著鑷子,認真的盯著另一只小手掌上,那密密麻麻的紅豆和綠豆,仔細的,一粒一粒的夾著紅豆和綠豆。
因為精神太過專注,小鼻尖都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卿溪然站在卿一一的背后,看了一小會兒,轉身從廚房里抽出一把剔骨刀,收在了袖子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就這樣站在卿一一的身邊,看一眼落地窗外,又看回卿一一,眼神在冷冽與溫柔之間切換著。
她家院外,那幾個指指點點的男人中,有人說:
“我們掏了那么多的空別墅,這家還沒看呢。”
“聽說這里面住了人,是一個寡婦和一個孩子,還是別了吧。”
很顯然,現在小區鬧成了這樣,做什么違法犯紀的事情,也沒有人管了,社會物資匱乏,水源緊張,所衍生出的現象,就是有那么一小撮人,開始想辦法,從非法渠道獲取物資。
之前,就連卿溪然都想過,可以去找找看那些無主的房子,用那些無主的房子當倉庫囤積物資用。
現在時代小區里,有人掏空別墅,自然也是正常的。
“為什么?我跟你說,這個寡婦的名聲不太好,聽說是被人bao養的小三,沒關系,她是個壞的,我們就去她家掏物資,管她在不在家呢,這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對這幾個人來說,因為卿溪然的名聲不好,所以他們也不用調查事情真相,盡可以欺負她們這對孤兒寡母沒關系。
因為卿溪然本來就是壞的,所以對她做任何過份的事情,人們都沒有負罪感。
大家懷著這樣的心理,當即就準備進卿溪然家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