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星那邊自然沒可能那么輕輕松松的就見到顧鈺,她又想見顧鈺,想在顧鈺面前表現一番楚楚可憐,柔若無骨的姿態。
便是打了電話給她認識的那個安檢熟人,得知顧鈺在歐明涼處,便跑到歐明涼所在的小區哭,哭著哭著,沒把顧鈺給哭來,倒引起了肖宇等一票安檢的注意。
這才有了李曉星,扯著肖宇哭一事。
那種扯著男人哭的姿態,是真正的扯著男人哭,就是,李曉星哭,然后扯著肖宇的袖子,哭得特別好看,特別柔弱,特別梨花帶淚,特別我見猶憐,特別讓男人心疼……
羅楠遠遠的看了一眼,說實話,李曉星長得真的好看,她的姿色完全遺傳了彭袁英,屬于那種不打扮,是俏麗,一打扮是艷麗的類型。
要不是羅楠有老婆,估計都會心疼李曉星一把。
所以羅楠為什么在談起李曉星的時候,口吻中是輕視?就是因為,這個李曉星看起來,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對男人放電,就像是一只孔雀般,在任何男人面前,都在展示她的美。
她不一定是想勾引肖宇,和那幾個過來圍觀的安檢。
但她一定是想在男人面前受到追捧,受到疼愛的,因為她有這個資本,她從小到大都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這讓她非常擅于利用自己女性的優勢,來為自己鋪路。
不過,這樣看起來的話,似乎李曉星和彭袁英還沒搞明白,綁架水淼的其實就是顧鈺。
了解到李曉星的去向,卿溪然掛了電話,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打了個駐防手勢。
暗恙上前,摁著彭袁英的肩,將她嘴里的破布團給扯了出來。
“說吧,李曉星對拿下顧鈺,有幾成把握?”
卿溪然并不想跟彭袁英說別的,她現在關心的是李曉星勾引顧鈺一事。
但這與彭袁英來找卿溪然的本意相違,她還坐在地上,膝蓋生疼,也沒聽明白卿溪然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只罵道:
“卿溪然,你這個賤種,你爸爸……”
“讓她冷靜冷靜。”
卿溪然一偏頭,當著洛北及在場所有業主的面兒,給暗恙打了個手勢。
暗恙和另外一名便衣駐防便是上前,架著彭袁英的雙臂,將這個女人拖到湖里,“嘩”一聲,將彭袁英丟入了湖里。
冷靜冷靜,少罵人,卿溪然不愛聽廢話。
一旁的洛北,及所有業主看到這架勢,都有些驚了,彭袁英的雙手還被反綁著,根本就游不遠,好不容易跟條魚一般,將頭鉆出了水面,又被暗恙一掌下去,摁著她的頭頂往水下壓。
再看卿溪然,還是那般的氣質清冷,一身淡泊中透著文藝小清新的坐在石頭上,依舊曬她的太陽。
“救……”
彭袁英掙扎著,將頭露出水面,呼吸兩口,還才喊出一個字來,又被暗恙一掌給摁進了水里。
她在水底掙扎著,湖面上飄著的橡皮艇里,幾個女業主害怕的瑟縮著,都不敢看岸邊的卿溪然了。
洛北頭皮發麻的,突然想起了禾日復家里,那一溜兒小腿肚被削得稀爛的安檢傷員,都是強行破入卿溪然的家門,被卿溪然家院子里的劍麻葉子,給攪爛的小腿。
據說還有兩個安檢,會終身瘸腿。
就這樣差不多讓彭袁英“冷靜冷靜”了好幾次,卿溪然才是很清淡的說了聲,
“好了,把人帶過來。”
“嘩啦啦”一陣水響,暗恙單手提著彭袁英的后衣領,將已經被折磨得只剩下了一口氣的彭袁英,從水里提起來,拖到了卿溪然的面前。
彭袁英還是一頭酒紅色的波浪大卷發,皮草超短裙,在落水與拖拽的過程中,她的高筒靴掉了一只,不知去了哪里。
此時,她的眼神木訥,宛若一條瀕死的魚般,趴在地上渾身濕透了,她再不敢恨,也沒有力氣再罵,如今對卿溪然,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石頭上坐著的卿溪然,放下交疊的雙腿,穿著一雙牛皮短靴,踩著石子路,走到了彭袁英的面前,低頭道:
“冷靜夠了,我們就來討論討論,水淼被綁后,你和李曉星,你們這倆母女,今后應該怎么活下去的命題。”
晚冬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有湖面上的風吹來,對一個曬久了太陽的人來說,挺舒適的。
但對于一個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人來說,那風就跟刀子似的,帶著寒意往骨髓深處鉆。
彭袁英有氣無力的掀起眼皮,看著卿溪然的鞋尖,她咳嗽一聲,嘔出一口水來。
這種情況,是彭袁英絕沒料到的。
她以為,卿溪然看起來就跟卿影兒一般軟弱無力,卻沒料到,卿溪然的心,比卿影兒狠辣數倍。
以卿影兒的性格,被人罵了只會躲在家里哭,哪里像卿溪然這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把人往死里折磨。
以前,她絕對是被卿溪然的外表給騙了。
有淚從彭袁英的眼角滑落,她輕聲的,沙啞的問道:
“你想怎么樣?”
“本來并不想怎么樣。”
卿溪然低頭,攏著圍巾看地上的彭袁英,實話實說,
“我每天的事情多得很,根本就沒將你與你女兒放在心上過,不過很顯然,你跟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你們母女倆,似乎對我相當惦記。”
風中,卿溪然的長發微揚,她繞著彭袁英緩緩的走著,又道:
“不過那也無所謂,我并不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相反,還很柔弱善良,我是真心站在你與李曉星的角度考慮問題,你們母女,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能做些什么,才能活下去呢?要不,幫我來撿垃圾?”
“你…你做夢!咳咳……”
彭袁英不干,要她去撿垃圾?垃圾這么臟,她死都不要去撿垃圾。
卿溪然,卿溪然簡直不知所謂,她以前一直都沒有罵錯這個小賤人,果然是沒安過什么好心的。
真該讓水淼來看看卿溪然現在這幅模樣,以前水淼還總是懷疑,她說卿溪然要溺斃她這件事,是她說謊的。
可是現在看看,她根本就沒說謊,卿溪然是真的要溺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