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條尋找洋洋和韶夢璃的消息群發出去了之后,卿溪然和緒佑通電話,才知道有可能洋洋和韶夢璃…不,那個自稱王小二的孩子,被緒佑救了下來,送去了南區。
因此,卿溪然還派了羅楠去看看這倆孩子究竟是不是洋洋和韶夢璃。
卿溪然蹙眉聽著洛北的話,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拿過一疊資料,一頁一頁看的飛快,又一心二用的對著耳麥說道:
“羅楠人呢?我讓他去找洋洋和韶夢璃了,這倆孩子可能被駐防救了下來。”
“羅楠來了,但是我一直在南營地,根本就沒看到洋洋和韶夢璃,也沒見著駐防那邊有說自己救了倆孩子。”
洛北說的很急,他這邊的孩子真是太多了,在給卿溪然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還不停的有電話進來,洛北讓那些說找到了孩子的人發照片給他看看,但是別人就是死活不發,又堅持說自己手里的肯定就是洋洋和韶夢璃。
于是,在找不到洋洋和韶夢璃的情況下,因為某些很明顯,卻又必須裝作沒這回事的原因,洛北不好明著讓開發區的人,把孩子送到南大營,就只能將金仙村作為據點,讓人把孩子帶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洋洋和韶夢璃。
結果,大半夜的,大家激情高漲,開發區里的人,一來就來了一大堆,很多很多人都帶了孩子來金仙村,有的父母,把自己親生的孩子都帶了過來,非說這就是洋洋和韶夢璃,死活要留在金仙村,任憑孩子哭鬧,都不帶回去了。
“不對啊,緒長官怎么可能會騙我?你們在哪個營?”
卿溪然覺得不對勁了,開發區的信號是不通的,為了打通洛北的電話,很多人都帶著孩子出城找信號了,洛北要他們發照片過來看,他們就是各種磨嘰,一個人耽誤一分鐘,幾百個人就是幾百分鐘,無形之中,找到洋洋和韶夢璃的時間就延后了。
關鍵問題是,緒佑救的那倆孩子,就是洋洋和……“王小二”的幾率很大,駐防那邊怎么可能沒看見人?
“我們在南營啊。”
“對啊,你們在南營,那緒長官說把孩子送回了營地,他……”
卿溪然猛的合上了手里的紙質資料,重新拿起一疊資料的時候,一張照片從那疊資料里掉了出來,她垂目一看,不說話了。
先理清思路。
緒佑說,把倆孩子送回了營地,卿溪然這邊,派羅楠去看,羅楠直接聯系了洛北,奔往南營地,結果南營地駐防說沒見倆孩子,于是在不見洋洋和卿一一這倆孩子的前提下,洛北把所有給他打電話說找到了洋洋和韶夢璃的人,全都約到了金仙村,當面看人。
世道就是這么個世道,人們現在缺物資,這是公認的,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既然有消息說找到了洋洋和韶夢璃,就可以去洛北那兒開條件,消息上還貼了洛北的電話號碼,家長們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餓死,自然要把黑的說成白的。
就是硬塞,也要把自己的孩子塞給洛北。
這是其一,其二,緒佑說把孩子送回了營地,他沒說謊,但是以他的身份,孩子坐他的車,筱龍寶又是他的親衛,自然沒可能,把緒佑的車開去南大營。
要知道緒佑的那輛車,具有衛星接收功能,還能防彈防震,各種防……所以,這么高級別的好車子,必定是去了東南主營地。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小二并不是韶夢璃,而是卿一一。
卿溪然伸手捂住了嘴,垂目,從來都未哭過的她,落下了淚來,她彎腰,伸手,在逼仄的,全都是物資的小空間里,費力的從地上撿起了她和韶夢璃牽手站在鐵門邊的照片。
她都不知道自己和韶夢璃什么時候被人照了這樣的一張照片,但是從現在這張照片上看,結合被逼供的小龍人說的話,正是因為這張她和韶夢璃牽手站在院子鐵門邊的照片,所以小龍人錯把韶夢璃當成了卿一一。
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在時代基地的監控中,韶夢璃哭著往前跑第一,顧小玨緊跟在后面追,顧小玨之后才是卿一一和洋洋,最后為什么反而是顧小玨和卿一一被一塊兒抓了。
卿溪然一直沒想明白,怎么被抓的人是顧小玨和卿一一,她倆怎么在一塊兒的,洋洋和韶夢璃又是怎么在一塊兒的?她還以為,顧小玨和卿一一和好如初了。
因為這個疑點,所以卿溪然一直沒有辦法肯定緒佑救的那倆孩子的身份。
顧小玨和卿一一當然沒和好,但在卿溪然的監控死角里,這四個孩子也沒打起來,因為顧小玨追著韶夢璃上了一輛車,卿一一帶著洋洋上了另一輛車,然后顧小玨和韶夢璃被西區的安檢找到了,卿一一和洋洋,被緒佑救了。
王小二就是卿一一,卿一一帶了刀出門,那把鋒利的尼泊爾,用來割破運藥車斗上的帆布,輕而易舉。
當時戰場又亂,卿一一割破了車斗上的帆布,和洋洋從車斗上翻下來的。
想來,卿一一的性格從來都是滿嘴跑火車,源自于她從小早慧,又看了太多肥皂劇,一個孩子出門在外,自然不能輕易相信別人,所以極有可能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面對陌生的人,會說謊保護自己。
再給自己胡亂編個身世,制造一個又傻又萌又天真又可憐的弱勢形象,讓人放松警惕。
卿溪然猛的一下,放下了心來,再一看她手里的資料,正是關于她的資料。
那疊資料里,是關于她和卿一一的盡量詳細檔案,還有她的外祖、水淼、彭袁英、李曉星的詳細檔案。
甚至還有卿溪然的社會人際關系檔案。
這些社會人際關系檔案里頭,就有漆雨軒和洋洋媽。
這個小龍人,除了沒查出她的身份證號,及她曾經在珠心算駐防總隊服役的履歷外,其余的部分,將她給扒了個干干凈凈。
就連她在服役期間,代表華夏參加國際心算比賽的資料,也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