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第一次吃這種食堂,所以家長們和老師們格外的新鮮,一長條桌邊,大家或密或疏的坐著,看得有強迫癥的卿溪然頭大。
要知道,她是一個隨手放東西,都必須將物品間距嚴格控制精確的人,絕不能忍受大家散亂的坐著,幾個人坐著的間距大,幾個人又挨在一起坐著,在觀感上,讓卿溪然覺得非常不舒服。
所以方才進食堂的時候,緒佑讓卿溪然帶著卿一一,去跟他和駐防坐,卿溪然就同意了。
余歡見卿一一就坐在卿溪然和緒佑的中間,個子小小的,爸爸給她的碗里夾了一塊豬肉,她還不領情,小腦袋生氣的扭向了媽媽那一邊。
可憐的緒佑又給卿溪然夾了一片豬肉,卿溪然倒是面色無常的拿著筷子吃了。
余歡便走到了姜蘭心那邊,伸手,拍了拍姜蘭心的肩,彎腰,對姜蘭心說道
“你跟我去找一一媽媽說會兒話。”
這種疏通駐防,希望駐防能夠收回計劃,不要讓金仙村幼兒園的教職工組參加圍堵變異怪的活動,如果一定要讓教職工們參加,那也希望駐防能派人保護她們的話,幼兒園教職工們,并不怎么好親自去提。
目前駐防的地位很高,幾乎屬于所有單位的最上層了,可以單方面決定所有單位的生死。
駐防說一不二的強硬形象,自末世之前就非常的深入人心,所以余歡和所有金仙村幼兒園教職工的想法是一致的,先去找卿溪然疏通一下,把自己的困難說一說,這樣也能把問駐防要人的事情,處理得更順利與圓潤一些。
姜蘭心的臉色非常難看,并不想在這種時候,去求卿溪然,但是余歡是園長,她一個代班的,也不能不聽園長的。
便只能等卿溪然和緒佑那一長桌的駐防吃完了,走得差不多了后,姜蘭心才面上帶著沉默的尷尬,站起身來,和余歡一起往卿溪然的邊上去。
因為卿溪然和卿一一吃飯吃得慢,緒佑又是抽空過來陪孩子參加活動的,所以一整天都沒有訓練任務,他吃完了就留在了座位上,給一姐和老婆夾菜。
一家三口的身邊座位都空了,緒佑抬眸見姜蘭心和余歡走了過來,他頓時一陣緊張,趕緊低頭,拽過一個小炒肉,拼命的給卿溪然的碗里夾菜,頗有一股做賊心虛感。
卿一一被夾在父母之間,大眼睛里噴著怒火,看著姜老師,又看著爸爸,小嘴巴一張,就要說話。
緒佑眼明手快,趕緊給一姐的嘴里塞了好大一塊肉,又討好似的看向卿溪然,道
“老婆,這個肉可好吃了是吧?你快點吃啊,吃完了趕緊去休息休息。”
“你在緊張什么?”
神情淡淡的卿溪然,掃了一眼自己碗里堆尖的菜,她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吃太飽對身體不太健康。
又覺得緒佑的態度很奇怪,他好像在擔心和緊張,但這種情緒完沒有必要,反而有種弄巧成拙感。
偏生,緒佑還不敢把話明說了,因為有一姐這么個小奸細,一口賴定他出軌,當時的情況還真說不清,緒佑又第一時間把姜蘭心給丟出去了,所以事情發展到這兒,明明不用做賊心虛的緒佑,偏生就這么的,把自己給作的做賊心虛了。
他咬牙,一條胡同走到黑,耿著脖子夸張道
“我在緊張什么?我什么都沒緊張,有什么好緊張的?哈哈哈!!!”
這時候,余歡和姜蘭心已經走了過來,還不等二人開口與卿溪然說話,夾在爸爸媽媽中間坐著的卿一一,突然把筷子一丟,爆發了,
“媽媽,上!我們打死這個狐貍精!!!她勾引爸……”
緒佑一把抱住已經跳了起來的卿一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將一姐控制在自己的懷里,然后看著卿溪然,笑得帥帥的。
懷里的一姐踢著小腳,氣得要炸了。
前方還在吃著飯的家長席和教職工席,紛紛將目光投注過來,看看卿一一,又看看卿溪然,還看了看姜蘭心和緒佑。
大家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大家都知道,肯定已經發生了什么事。
姜蘭心的頭低了下來,和余歡站在一起,甚至落后了余歡半步,而余歡呢,瞧著這氛圍很不對,她也偏頭看了下姜蘭心,然后又看向緒佑,看向卿一一,再看向面色無常的卿溪然。
本來坐在餐桌邊的卿溪然,這個時候已經站起了身來,隔壁桌的文靜一拍桌子,抱著羅老二,帶著洋洋,無聲的過來聲援卿溪然。
眾人的目光中,卿溪然靜靜地,甚至看起來還有些文質孱弱感的,站在姜蘭心和余歡面前,她面無表情,雙手抱臂,微微的沖余歡點了下頭,淡聲打了聲招呼,
“園長。”
又雙眸看向姜蘭心,這回,連個招呼都沒打,只這么的看著。
那目光明明一點兒侵害感都無,甚至還帶了一絲沉靜,古井無波的沉靜,讓這氛圍,頓時顯得有些的古怪。
越古怪,越是讓姜蘭心內心覺得不安,也讓一旁看戲的人,產生了一種獵奇與探究的心理。
要知道,姜蘭心可號稱是卿一一的啟蒙老師啊,在座的人,給她的尊重可都是因為她是卿一一的啟蒙老師,可現在,這位啟蒙老師站在卿溪然的面前,卿溪然連個基本的招呼都不打。
若卿溪然本來就是這種沒有禮貌的性子,那大家還好說,可是她又跟余歡打了招呼,這個……這個,不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對姜蘭心有意見嗎?
可為什么對姜蘭心有意見?是姜蘭心說謊,她根本不是卿一一的啟蒙老師,還是因為什么事情得罪了卿溪然?
又看卿一一雖然被爸爸捂著嘴,但一雙大眼睛,怒火沖天的看著姜蘭心,還有文靜,也趕過去那一桌,擺明了要給卿溪然撐腰的姿態。
更甚至,看緒佑雖然比卿溪然強壯,比她顯得武力值高,但跟卿溪然的互動中,程一臉討好巴結卿溪然的模樣。
大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主場根本就不在姜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