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吾乃寶媽

707 凍人的氣氛

裴橫一下子就慌張了,想他一生指揮過叱咤風云,哪般的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便是迎面來的是子彈,都沒教他這樣的不知所措過。

忽而來了一堆孩子,圍著他亂轉,他一時想著急忙去找紅包,一時想著手里頭又沒有那么多的晶核,一時又想著,一個孩子包多少紅包才合適......想得太多,就難免亂了方寸,顯得拘手拘腳的了。

卿溪然笑著從門邊換鞋進了客廳,趕著那些個圍著裴橫轉的孩子,只道:

“一一,別鬧爺爺,帶小朋友安靜點看電視。”

又有緒佑這些大人進了門來,給裴橫笑著拜年,有人手里還提了禮來,又有人說今天得吃餃子,還帶了面粉和包餃子的餡兒,幾個女人便起哄,自己進了廚房開始倒騰起來。

“你們怎么來了?”

裴橫覺得有些意外,看著緒佑他們,招呼著這些年輕的指揮官執行官的,原想在沙發上坐下,但沙發那片區域已經被卿一一帶著一大堆的孩子給占領了,他們嘰嘰喳喳宛若一堆小麻雀,不得安生。

緒佑那些個人便站在客廳里與老總說話,閑談著大家今日本來是要各自走親訪友的,但這世道,說句實在話兒,哪里還有什么親戚走動?就是駐防里的指揮官和執行官,能把自己的小家給護完全了,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

但這過年的氣氛一被那些無良的商家炒作起來,年初一這天不出來走動走動,總覺著凋敝,那就只能隊長去給執行官拜年,執行官去給指揮官拜年,指揮官去給總指揮官拜年。

只是呢,如今已經是時代基地駐防系統總指揮官的緒佑,和老婆合計著,他想要給裴總拜年,既然如此的話,那大家就干脆一起來給裴總拜年了。

裴橫一聽,蒼老的面容上雖然不顯,但心里不知有多熨貼,但他戎馬一生,哪里會線顯露本色,只故意板著臉說道:

“你們也是胡鬧,現在正是緊要時候,稍微取得一點成績,就驕傲自滿放松警惕,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怎么著,中部安全區的威脅解除了?”

穿著總指揮官制服的緒佑,一臉皮皮的抬手搭在裴總的肩上,說道:

“雖然說沒完全解除,可他們一天時間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兒,咱們就在您這兒歇一天,都是些沒有地方可去的人,您再碾我們走,我們就只能回家自個兒跟自個兒樂呵了。”

眾年輕的駐防聽著笑了起來,氣得裴橫也忍不住笑了,他可是跟這群孩子是敵對的陣營,緒佑身為這里的最高總指揮官,這樣哥倆好一般的同裴橫說話,當誰跟他特別要好似的。

這時候,這群駐防全然不提裴橫正處于被緒佑軟禁的境地,只當大家都是駐防,這唯一的共同點,讓他們開始攀談起來,駐防見駐防,總有那些各自營地里的話題要聊,而且聊的比女人還要投契。

于是,那些S城的總指揮官和執行官也放松下來,一群男人站著說話,同樣也聊的高興。

餐廳里頭,正在捏餃子皮的卿溪然聞言,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旁邊幾個駐防的老婆偷偷覷著她,見她笑了,便有人鼓起勇氣來,攀談道:

“溪然姐,餃子皮不是這么捏的。”

說著,就給卿溪然示范了一下怎么捏餃子皮。

卿溪然點頭,手指動作緩慢的依樣捏了一個,又聽有個執行官的老婆問道:

“溪然姐,你們家孩子多大了?”

S城的這些總指揮官和執行官,大多都是本來守著S城的駐防,后來經過了緒佑的整頓,撤掉了幾個,提拔上來幾個,就形成了現在這個S城的駐防上層班子。

大家可能對緒佑稍微熟悉一點,但對緒長官這個深居簡出的老婆,基本沒像這樣交流過。

所以大家對她也不了解,一路來的時候,大家就想要找她說話,但因著卿溪然氣質太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大家也就沒好意思和她說話。

只聽得卿溪然答道:“已經滿了七歲。”

“才七歲啊?我看她這么懂事,還以為她更大呢。”

有女人實話實說,畢竟卿一一天生就有一種向心力,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再皮的孩子,也會在短暫的相處過后,自動圍攏在她身邊,聽她的話,按照她的指令去做事情。

卿一一的這點氣質,和卿溪然完全相反,倒是跟緒佑一樣的,緒佑是個天生能活躍氣氛的大太陽,卿一一就是一個小太陽,有他們父女在,修羅場也能變成演唱會。

便是有女人恭維著卿溪然,說卿一一怎么怎么好,不愧是總指揮官的孩子之類,原也只是很尋常的場面話,聽在卿溪然的耳朵里,她也沒當真,只表現得很平淡,笑笑并不接話。

這話題就自然聊不下去了,仿佛有卿溪然在的地方天生就會冷場,因她是總指揮官的老婆,大家又不好撇下卿溪然,一堆女人到一旁去聊天,于是整個餐廳里,就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氣氛,不冷不熱的做著包餃子的溫馨事兒。

氣氛這種東西,是越冷越尷尬的,最后那些女人們也不知道為什么,隨便說個什么事兒都會變得十分尷尬,便干脆都不出聲兒,在一片宛若冷凍一般的氛圍里,埋頭苦捏餃子。

便是這般更有了效率,不過一會兒,就把餃子給包好下鍋端上來可以吃了。

眾女人們這才重重的的松了口氣,有的給那些孩子端了一些去,讓他們在客廳里頭邊看電視邊吃餃子,大人們則去了餐桌邊,一邊說話一邊吃著餃子。

有了男人們的加入,餐廳里凍人的氣氛總算不復存在,等大家都吃完了餃子,女人們擠到了一處去洗碗搞衛生,沒人再敢喊卿溪然了,生怕有她的地方,大家都不自在。

男人們則繼續坐在餐廳里聊天,孩子們則在客廳里玩兒開了。

獨留下卿溪然一個人,手里拿了一杯水,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