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打電話
071打電話
劉縣長正和韓老中醫在屋里下棋。聽見藍蓮介紹說小建業是自己的親生弟弟時,他一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小建業,久久沒有移開,本來掛滿笑容的臉上慢慢變得凝重而復雜起來。
韓老中醫并沒有直接給小建業檢查病情,而是讓藍蓮先檢查診斷。藍蓮知道這是師傅教她診斷的技能,于是也毫不膽怯,本來她想直接用異能給小建業檢查的,但是在藍興元和劉縣長的注視下,她怕這樣會引起他們的驚慌、。于是利用中醫的‘望聞問切’細細診治了一番,然后又用自己的異能仔細檢查,并與自己剛才的望聞問切的結果一一作了對比。韓老中醫看見藍蓮如此細心和認真,臉上浮出一股欣慰和贊賞的神情。
等她做完檢查以后,韓老中醫這才親自給小建業做全面的檢查,查出來的病灶和狀況與藍蓮查出來的幾乎完全一樣。劉縣長雖然不知道藍蓮有異能,可是他卻知道藍蓮一直跟著韓老中醫學醫,所以看見藍蓮能如此精確地診斷出病癥,很是為她高興不已。
而藍興元卻驚訝得連下巴都掉下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羸弱的小表妹竟然會治病,而且還拜有師傅。
藍蓮回眸看了看他,心中暗道,幸虧自己進來的時候,沒有喊干爸爸。否則的話,只怕他現在就已經不只是臉色蒼白這么簡單了。
經過細致的檢查,韓老中醫面色凝重的將藍蓮叫到自己休息的屋子里。將門關上后韓老中醫回過臉來,剛才慈祥的臉上已是一片凝重。
“蓮兒,你弟弟的病很嚴重了。”韓老中醫沉重的聲音像是一塊石頭砸在藍蓮心上,讓她的心猛地抽搐了幾下。
“師傅,您說小建業他是沒有救了嗎?”藍蓮緊張的看向韓老中醫,聲音里竟有些哽咽起來,她不停地嘟囔道,“師傅,小建業他不能有事啊。他是我們一家的命根子,沒有他,我娘只怕會崩潰的,而且他是那樣聰明可愛,師傅,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師傅,求您了。”
聽著藍蓮語無倫次嘟囔,韓老中醫眼底閃過一絲憐惜,他摸了摸藍蓮的頭,安撫她道:“呵呵,蓮兒不要緊張。我并沒有說建業的病不能治呀。我只是說他很嚴重而已。”
“可是……”
“蓮兒,不要擔心了,咱們這兒不能醫治,難道你忘記你大師兄在北京是著名的胸科大夫了嗎?”
藍蓮聞言,卻并不見開心:“師傅,我弟弟這是血液病,而大師兄卻是胸科……”
“呵呵。傻孩子,誰說你大師兄只是胸外科而已。”韓老中醫笑著道,“你就放心吧,明天正好我要去北京給一位首長復查,就把小建業一起捎去吧。”
“恩恩。”藍蓮連連點頭,不過很快,她蹙緊眉頭道;“可是,師傅,建業的病到那兒的話一定需要很多錢,我現在手上并沒有錢呀。”
“哦,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韓老中醫道,“建業這種病是這二十多年才查出來的新病種,現在醫學界都只是保守治療,根本無法根治。所以我決定由韓氏中藥堂出資,給建業最好的治療,確保能夠根治這種病。”
直到這時,藍蓮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感激的對韓老中醫道:“謝謝師傅。”
看見開心的藍蓮,韓老中醫嚴肅的道:“蓮兒,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畢竟這種病還沒有治愈的先例,我們需要去慢慢摸索。尋找一種能夠根治他的辦法。”
藍蓮才猛然想起用幾十年以后才會出現骨髓移植術治愈這種病例。想到這兒,她笑道:“師傅,這種病的特點是由于珠蛋白基因的缺陷使血紅蛋白中的珠蛋白肽鏈有一種或幾種合成減少或不能合成,導致血紅蛋白的組成成分改變。最好的根治辦法就是骨髓移植。”
“啊?”韓老中醫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隨即瞪大了眼睛望著她,“蓮兒,你果然是學醫的奇才。要知道醫學界的那些泰斗們一直就在研究這種病癥,但是卻都找不到根治的辦法。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一句話就將這個問題解決了。”
“嘿嘿,嘿嘿。”藍蓮干笑了幾聲。
要知道自己這一句簡單的話,卻是醫學界的那些專家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探尋出來的辦法,現在卻被師傅將功勞全部歸功在自己身上,這讓她怎么能不汗顏。
當藍興元得知小建業留下來并要去往北京的時候,他滿腹疑慮。畢竟他是第一次看見韓老中醫,雖然說韓老中醫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御醫級人物,但是在一個從來不于醫院打交道的農村少年心中,根本就不會對他有印象。所以他自然不放心將小建業交給一個陌生人。
藍蓮向他再三解釋,自己的師傅是專門給中央首長治病的醫生,醫術是最高明的,而且帶建業去北京也是因為那兒的醫療設備比下面省級醫院要先進很多,所以把建業交給他絕對放心。
聽她近乎崇拜的言辭,藍興元臉色陰沉下來。他抬眼看了看滿臉笑容的韓老中醫,然后一把將藍蓮拉到外面院子里,沉聲道:“蓮兒,你這是怎么了?難道被他洗腦了不成?我一直覺得你是很冷靜的人,怎么說出這種不理智的話來。他如果真的是給中央首長看病的醫生,不在北京好好呆著,跑到咱們這個小縣城來做什么呢?我看分明就是一個招搖行騙的騙子罷了。無論如何,我今天也不會讓建業跟著他去的。還有你。也不許跟他學醫了,否則的話,我就回去告訴小姑姑去。”
來到這個世界也多半年了,藍興元從來沒有大聲對自己說過話,更別說是掛下臉來了。這讓藍蓮有些愕然。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拜師學藝的事情除了老爸知道以外,還一直沒有告訴藍家的每一個人,現在聽藍興元竟然要告訴娘親她們,并以此阻攔自己,她不由得大急。
“二表哥,這件事情大表哥也知道的,他知道韓老中醫的名聲,而且還是他鼓勵我拜師的呢。”事到如今,藍蓮只好將藍海洋搬了出來。
“大哥?”藍興元不敢置信的長大了嘴。
“是啊。”藍蓮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
她折身回到屋里,告訴師傅和干爸爸要出去一下。并讓劉英看著小建業,她自己則轉身拉著藍興元向外走去。
“蓮兒,咱們一起把建業帶走。”藍興元固執的要回去帶小建業。
藍蓮對他的固執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道:“我先讓你和大表哥通話,大表哥是咱們藍家的當家人,而且他在外面見多識廣,小建業究竟去不去北京,咱們都聽他的,行嗎?”
“和大哥通話?”藍興元狐疑的看著藍蓮,“蓮兒。你開什么玩笑,大哥在省城呢。怎么和他說話?”
“呃,”藍蓮忽然想起藍興元從來沒有看見過電話是什么東西,估計和他也解釋不清楚。于是她干脆不再說話,而是拉著他向縣委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值班的人看見藍蓮,連忙熱情的迎上來。得知她們要往省城重點高中打電話的時候,那值班的人忙不迭地為她們接通了電話。
雖然說省城高中的學生不少,但是藍海洋本是省城高中的狀元,所以自然好找。不一會兒,電話那端就響起了藍海洋的聲音。
聽見老爸的聲音響起來,藍蓮示意讓藍興元去接。誰知藍興元長這么大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高科技的東西,他不禁拿起那個話筒來上上下下的打量,想要研究一下大哥的聲音究竟是怎么跑到那里面去的?
藍蓮見此情景,心中暗暗好笑。她從藍興元手里接過電話來,和老爸說上了話。
當藍海洋聽見是藍蓮的聲音,不禁大吃一驚。不停地追問家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因為他知道以藍蓮的性格,如果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她是不可能跑到縣委來用唯一的一部電話機給他打電話的。
藍蓮連忙安慰老爸,并再三說家里所有人都平安,藍海洋這才稍稍安心。藍蓮野菜顧得將小建業的病情,以及韓老中醫的意見和建議告訴老爸。
其實藍蓮之所以要打這個電話,并不只是為了讓藍興元聽藍海洋的話,她雖然知道這其實是為小建業好,但是太固執的話,藍興元回去說起來,只怕在爹娘面前她也不好交差,所以她需要老爸的支持和肯定。如果說是藍家的長孫同意了的事情,大家比較容易接受一些。
藍海洋聞言,在電話那端沉默了。良久,他道:“好吧。韓中醫既然能夠為了蓮兒跑去縣城那個小地方,那么他就是真心對待咱的,何況以他的地位和醫術,小建業跟著他去,只會比跟著咱們要強。”
藍蓮讓藍興元聽了藍海洋的這段話,藍興元暴躁的性子這才慢慢沉默下來。因為他知道,藍蓮雖然小,但是大哥卻一直是沉穩干練的,無論做什么事情,任何利弊都考慮得很周詳。
藍蓮知道他已經默許了這件事情,這顆心也放了下來。又和老爸說了一會兒話。藍蓮告訴老爸家里最近發生的事情。
當老爸得知劉二娃定親時,他也很是高興。不過,當他聽說慧靜師太差點被活活餓死的時候,他震撼了。要知道他是在省城,生活條件自然比起縣城和農村又要好一些。他萬萬沒有想到農村的饑荒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他連忙囑咐藍興元,家里只有他和小姑夫,兩個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顧家里人。、藍興元聽著大哥熟悉的聲音,連連點頭稱是。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在大哥眼里已經長大成熟起來,也感覺到肩膀上的那份責任沉甸甸的分量。
兩個人從縣委出來以后,藍興元默然不語的跟在藍蓮身后。半晌,他才悶悶的道:“蓮兒,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自己一直了解你,今天我才知道,我一直站在原地,而蓮兒你卻已經走出很遠很遠,遠到我幾乎看不見你的地方。”
“呃。”想不到藍興元也會說出這么文藝的一句話來,藍蓮窒了一下,隨即笑道,“二表哥,你說什么呢?我還是藍蓮啊。”
“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藍興元搖了搖頭,眼睛里閃動著一層迷離,“蓮兒,你變得成熟懂事了,展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我所不熟悉的全新的世界。而我卻還依然將你看成那個哭的時候拽著我的衣襟,累的時候就趴在我后背上的那個小蓮兒。”
藍蓮恍然明白是韓老中醫以及要帶小建業去北京市的事情刺激了他,逼得他不得不冷靜而又全面的去審視自己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她不想看見這個憨厚的少年失落的樣子,于是挽起他的胳膊,笑著道:“二表哥,你不要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世界。當你羨慕別人擁有的東西時,其實別人又何嘗沒有羨慕你所擁有的東西。你只要記住,蓮兒無論走多遠,依然只是那個在你趴在你后背抹鼻涕的親妹妹就是了。”
“嗯。”藍興元悶悶地點了點頭。
見他興致不高,藍蓮眼珠一轉,突然大驚小怪的道:“哎喲,二表哥你撒謊,你才只比我大一歲,怎么會背得動我?如果說大表哥背我還差不多。”
藍興元聞言,也忘了剛才的郁悶,連忙急赤白臉的解釋道:“蓮兒,我沒有撒謊。說也奇怪,小時候你最愛跟在大哥他們屁股后面玩兒,可是每一次受了委屈,你總是來找我。還有每一次咱們四個人出去玩兒,你要是累了,也總是纏著要我背你。大哥說要背你,你卻說啥也不讓,非得我背你才行。其實我也就只比你大一兩歲呢。不過,好在蓮兒從小身子就單薄,而我小時候身體健壯,胖乎乎的,所以背你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