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宗師

第三十七章 夜色下的慘叫

我仔細地感應了一會兒,然后慎重地開口道:“我懷疑四周有尸氣,如果是玄九草故意設下的陷阱,那我們不走……我也說不清楚,但我自從與玄九草分開之后,心就沒有落下的一刻,他的陰險狡詐我深有體會,在他的眼里一切眾生都是卑微的存在,他想對付誰,就會利用所有能利用上的東西,當然,包括犧牲更多的生命。”

依舊聲稱“玄九草”,是不想讓他們對于玄門之中的爭斗過多涉足,更何況,我即便說出劉清水的名字,他們也不會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是怎么樣才能走出干飯盆,

“哈哈哈,哈哈……”不遠處的小段聞言不免捧腹大笑,笑著笑著,便用手不屑地指著我道:“你是說,你是說那個朝我們下毒的什么草,殺光我們所有人就是為了對付你,就你也配我們所有人把命搭進去,哈哈哈……”

其他幾個人也是紛紛譏笑地看著我,似乎根本就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準確的說,是沒把我看在眼里,

我輕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誤會很深,但我說的都是實情,而且,這對于大家求生的信念并不沖突,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我反對。”

小段第一個站出來,大聲反駁道:“我反對這小子的鬼主意,我認為他一直說離開這里,無非就是想讓我們一直不停的走,之前他也說過,他能辨別什么水能喝什么水不能喝,一旦我們走不動,又沒有水源可用,他再想辦法開溜,或許他是沒事了,可我們恐怕還未走出這里就已經累死了。”

“我贊同小段,領隊,現在是夜晚看不清,不如我們停下來歇息一下,等到天亮以后再走不遲,我也對那小子的話有懷疑,他肯定是想拖垮我們好自己開溜。”

站在小段身旁的螞蚱也開口表示贊同小段的話,緊接著,眾人一個個表態,皆是一邊倒地認同小段和螞蚱的意見,

唯有領隊的李睿,她低頭想了想,道:“那好,大家先找個地方休息,我們天亮以后再走。”

說著,李睿走到我身邊低聲道:“你跟我來。”

我還想說什么,卻被李睿一把拽到了一邊,遠離眾人的視線后,李睿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后四下里看了一眼,才緩緩開口:“其實我和你有相同的看法,我相信那人不會無緣無故毒死我的隊員,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我尚不知是什么秘密,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和你有關。”

終于聽到一個不一樣的聲音,我心里稍顯寬慰,并鄭重地道:“李隊長,如果你相信我所說的話,請你不要讓大家在此停頓,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否則遲恐生變。”

李睿緊緊盯著我,直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才緩緩收回目光,她苦笑一聲,道:“我相信你的話,但我更加相信我的隊員,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們對你的敵意很深,再加上大家都已筋疲力盡,如果我現在向著你說話,說不定我這個領隊的一點點威信也會在他們意志逐漸消耗的狀態下蕩然無存,現在只有大家同心協力才能克服所有的困難,初七先生,請你理解我的苦衷,其實我當不當這個領隊沒什么大礙,但如果他們誤認為我放棄了他們而唯獨信任一個外人,真不敢想象之后會發生什么,就怕還未遇到真正的敵人,而我們內部就……”

聽完李睿意味深長的話后,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有的人身在某一個位置,就必須以大局為重,哪怕心里明白,但臉上也必須裝糊涂,雖然想明白了這點,可我還是有點失落,為什么人與人之間,就不能坦誠一些,純粹一些,唉,說是想明白,實則是給自己又增加了許多的困惑……

李睿回頭看了一眼眾人所在的方向,然后謹慎地道:“今晚或許真有危險出現,如果初七先生能幫到我們,還望在旁相助,我作為領隊,自當感激不盡。”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李睿是堅持在這里停留一宿了,想了想,道:“那好……”

再次回到原地,只見眾人已經各自找好了落腳點,有的將周邊的樹洞整理一下入住,有的則清理了一片兒干凈的地兒,還有的,就著一塊大石躺下,總之千奇百怪,而我和李睿,也在不遠處找了個干凈的地兒坐下,深知今夜不會有舒服覺可睡,除了其他的隊員,我和李睿皆是沒有半點睡意,

看著大家紛紛入睡,有的已經鼾聲大作,李睿微微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看那幾個青年的眼神,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

說起李睿為什么作為一個女人做起了考察隊的工作,李睿則坦然說,她今年三十歲,十年前她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疼她對她好的丈夫,那會兒她二十歲,也是剛剛成為人家新媳婦,可是新婚后的第二天,他的丈夫就投身到抗戰前線,打鬼子,是當時男人們做夢都想干的事,誰家要是出了個打鬼子的,那一家老小都跟著沾光,光榮啊……

一年后,前線托人捎回去一個口信兒,李睿的丈夫在前線英勇犧牲,當時李睿就昏倒在地,醒來后,她哭了,可是她沒有埋怨丈夫,而是認為丈夫是個英雄,至少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默默地學習文化知識,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丈夫那樣報效國家,直到前幾年國家大解放,她總算可以在未來的日子里好好陪陪自己的丈夫,但日子還是要過,她就在吉林省做了考察隊的工作,因為她丈夫的墳,也在那里,

沒有自己的孩子,李睿就把考察隊的青年小伙子當成大孩子一樣看待,這里的每一個對于,李睿清楚他們每一個人的過去,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親人都在抗戰中受到過傷害,但他們都有著積極向上的勁頭兒,李睿說,每天看著他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也就是她最開心的事了,

說著這些的時候,我看到李睿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心里某處,也被深深觸動著,回想起我從小到大的日子,說起來要比他們都幸運多了,好歹我有全村人的周濟,至少活了下來,

李睿微笑著看著我,道:“你呢,看你年紀不大,怎么就做了道士呢。”

“我……”

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腦勺,嘿嘿一笑,剛欲開口,突然被下面的一聲尖叫所阻止,

“哎呦,什么東西爬到我后背上了,快快……疼啊,啊,。”

先是大聲吼叫,爾后直接是慘叫,聽不清是誰的聲音,只看到一個人影自樹洞中飛快地竄了出來,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摸爬滾打,活像是跳上干岸的草魚,不停地翻滾,,

這么一嗓子,所有人皆是大驚失色地跳了起來,我和李睿也飛奔到跟前兒,李睿方寸大亂地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小段你怎么了,。”

聽李睿這么一說,我仔細看過去,倒在地上“撒潑”的還真是處處與我做對的小段,此時此刻,只見他面如豬肝色,雙手捧著胸口猛地跳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口中也漸漸冒出白沫,咕嘟咕嘟地不知說些什么,表情極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