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鬼娃,是不是寒氣入體使得你這般痛苦。”
鬼娃當即回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有上半身還有些感覺,雙腿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好冷……”
“師父,鬼娃快不行了。”
這樣的情況讓我束手無策,我只得向師父求救。
師父沒有廢話,直接道:“你檢查一下他的雙腿,如果有傷口就馬上包扎,現在這個時候唯有堅持,只要能堅持下去,我們一定能走出地下暗河。”
怎奈師父撐著竹筏,下面只得依照師父的吩咐,由我來完成。
我緩緩摸向鬼娃的雙腿,突然,入手的是一個大圓球狀的東西,緊緊依附在鬼娃的左腿上面,表面黏糊糊且異常的冰寒,摸到下面似乎又不像,這個大圓球一樣的東西,還有個細小的尾巴,上下軟綿綿
的,冷不丁,我驚叫一聲急退幾步,并失聲叫道:“是,是陰鱉。”
沒曾想,竟然在這種地方遇到此類陰邪的東西,茅山術中有記載,陰鱉,乃食人血氣精魄之陰物,生于地下極寒潮濕之地,如欲驅之,必用五雷霹靂火焚燒,且不能除盡。
所謂陰鱉,普通的俗稱馬鱉、水蛭,但那些都只是吸血寄生而已,陰鱉卻是不同,據說此物陰氣極重,集污穢之氣賴以生存,體型肥大壯碩,不但吸食人體內的血氣,尤其喜歡吸收精氣靈氣,這種地方
沒有日月精華供養,只得汲取有限的精氣靈氣來生存,甚至是修煉。
難怪先前我感應不到四周的氣息,原來是這些東西,如果一路上都有這些東西存在,那這……
“師兄……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鬼娃的聲音越來越小,周身氣息也微不可聞,這時,我卻是一籌莫展,需要用五雷霹靂火來焚燒此物,可這種地方,我就算是想弄出點普通的火焰,恐怕都是難上加難,更別說五雷霹靂火了……
師父閃身來到跟前,冷聲問道:“難道真是招惹了陰鱉。”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嗯。”
竹筏沒有了師父掌舵,頓時劇烈地晃動起來,而且撞擊的力道也更加巨大,我暗自咋舌,師父這一路也是竭盡全力了啊。
師父似乎在思考,但很快開口道:“請五雷霹靂火下界肯定是辦不到了,但天地之間造化非凡,天之精火,地之靈火,足以擔當此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請地火來助一臂之力。”
說完,師父也不知作了什么手勢,但隨后的咒語,卻是清晰地傳入我腦海之中……“地之靈火,合我丹元,斬怪驅邪,念我神通,急急如律令。”
“啪,啪,啪,。”
咒語念罷,只見一道道火芒,應聲閃耀而出,火光的映射下,我看到師父左手掐訣,右手之中的竹竿一節節爆炸開來,每爆開一節,便有一道精白火芒流竄出來,待到最后一節,我終于看到那只渾身紫
黑色的陰鱉,瞬間被地之靈火包裹在內。
“嗤嗤。”
焦糊味四散開來,一瞬間,那陰鱉渾身蠕動一下,全身猛地伸直,順著鬼娃的腿肚滾落下去,被下面的洶涌暗濤吞噬一空,蹤跡全無……
師父手中的竹竿還在燃燒,憑借這些許的光亮,師父上前看了看鬼娃的臉色,我亦是被鬼娃慘白如紙的臉色嚇了一跳,師父皺了皺眉,道:“初七,你來護法,我將體內真氣輸送一些給鬼娃,如若不然
,他必死無疑。”
“嗯。”
我重重點頭,提著將邪劍,全神貫注地為師父護法,師父屈指點了一下鬼娃的眉心,然后指訣直下,停留在鬼娃的肚臍位置,翻手一掌拍下,頓時,渾厚的真氣源源不斷地進入到了鬼娃的體內。
暗暗吃驚地看著師父,我如今的體內就是擠出尿來也頂多就那么一點真氣,但師父的真氣卻如瀚海般磅礴,不得不讓我心生仰望啊……
片刻之后,師父收回掌力,鬼娃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我心里瞬間放松一些,還好有師父在,如果是我,恐怕鬼娃就……
“不對。”
師父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竹筏的前端,并接著道:“為什么接下來沒有再遇到漩渦暗流,而是如此平緩的前行,是哪里不對。”
幾乎同一時間,我和師父齊齊叫道:“不好。”
但等我們意識到這點似乎已經晚了,師父手中的竹竿已經被地之靈火焚燒成灰燼,根本無法再掌握竹筏的快慢,如果我猜的不錯,前面……前面一定是到了盡頭。
“快抓緊,前面是地下斷崖。”
師父急促的叫聲讓我心跳加速,我一只手緊抓住鬼娃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則緊緊扒住竹筏的邊緣,而師父,似乎也臨時做好了準備……
“啊,。”
“啊……”
伴隨著失聲大叫,我們身下的竹筏突然沖向了半空中,準確的說,是順著激流沖進了無盡斷崖,懸空、顫動、旋轉,都是極具危險的信號,奇怪的是,這地下斷崖之中竟然有了光亮,而且是朦朧的月光
,師父緊緊守住前端,我則趴在中端,而鬼娃則無力地躺在后端,還好我們迅速平衡下來,竹筏像是風中的一片殘葉,迎風飄落,直至,下面的深水河……
“砰。”
沉重的悶響,巨大的浪花,以及沉入水中的瞬間,我們緊緊抓緊竹筏,好在竹筏的浮力大,很快便漂浮上來,但其中的繩索卻是連斷數條,再加上來回激蕩的波紋,身下的竹筏竟有四分五裂的跡象。
師父急忙道:“不要慌張,穩住。”
隨后,我們勉強穩固一下竹筏,再加上此地的水面平緩,堪堪能承載我們三人前進,只是我們現在身處在地下斷崖之間,要去那仙陀寶塔,又該怎么尋路呢。
整理了一下衣衫,鬼娃的傷勢明顯好轉,但身體還是非常虛弱,也難怪,被陰鱉吸食了大量的血氣精魄,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剩下的只需細心調養,不多日便可恢復如初了。
不得不說,相比暗河之中的激流漩渦,以及百年難得一見的邪物陰鱉,那些驚險刺激,這里的安靜無聲簡直就如同是兩個極端的世界,上空,流動著朦朧的月華,我想不明白月光是如何照射進來的,但這里卻是神奇的沐浴著月華的輕拂,師父靜靜地站在前面,背負著雙手,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在觀察著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