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兄是未來公孫家的家主,身子金貴,可再經不得什么意外。”杜子貴說得情真意切,不過柳一條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一些敵意,針對于他柳一條的敵意。
這個小公子哥什么意思?柳一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杜之貴一眼,以前好像沒有得罪過他啊?
公孫賀蘭雖然大氣,但卻不粗魯,自然也聽出了杜之貴話里的一絲苗頭,臉上頓時有些不快,他對杜子貴說道:“小弟謝子貴兄掛懷了,不過這世上本就沒有盡善盡美之事。小弟也不是那種經不起風浪的嬌貴公子,如果大哥真有能使我站起來的器具,即使有一定的風險,我也定會試上一試。”
公孫賀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而且,我相信大哥的東西,定不會讓我失望。”
聽了公孫賀蘭的話,柳一條笑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公孫賀蘭這小子竟是這么地可愛。
柳一條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公孫賀蘭贊道:“賀蘭賢弟所言不錯,好男兒行于天地之間,胸中當有浩然之氣,豈能為一點小小的意外和危險就怯步止身,讓人貽笑?”
“一條賢侄所言甚是!大丈夫理當迎難而上,哪有知難而退的道理!”隨著這聲粗獷的聲音,公孫武達推門而入。公孫文達也跟在他的后面。
“公孫伯父!”柳一條與杜子貴趕緊起身上前躬身行禮。
“嗯。”公孫武達點了點頭,贊賞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柳一條剛才的話,深得他心。
在下人搬上來的凳子上坐下,公孫武達向柳、杜二人擺了擺手,道:“兩位賢侄也都坐吧,在老夫的面前,不必過于拘謹。”
“謝伯父!”兩個人又沖公孫武達哥兩行了一禮,這才又再次坐下。
“大伯,您此刻過來,可是不什么要事?”公孫賀蘭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輕聲地問道。
“哦,我這是來跟你們辭行的。”公孫武達慈愛地看著公孫賀蘭道:“現下刺客已被抓獲,小蘭兒的傷勢也已基本穩定,再加上京中還有諸多事務需要去處理,所以,今日上午,我便要返京了。”
“啊,大伯這就要走么?”公孫賀蘭坐起身來,臉上有萬分地不舍。對公孫武達,他在心里有一種很深層的崇拜,可比對他那老頭子老爹要親多了。
見公孫賀蘭如此,公孫武德一瞪眼,道:“莫要作此等小女兒態,我公孫家的男兒豈可如此?!長安距此也不過半日的路程,你要是想念大伯,待傷好之后揮馬便來長安尋我便是。”
“嗯,大伯教訓得是。小蘭兒失態了。”公孫賀蘭忙斂去心下的不舍,道:“不知大伯準備何時起程?小蘭兒下不得床榻,怕是不能起來相送了。”
東宮之內,一中年文士被一內待領著進了太子的書房。
書房內,李承乾正與李紀和小聲敘話。
“臣,刑部侍郎閻立本,見過太子殿下!”閻立本恭敬地彎身向太子行了一禮。
李承乾坐直了身子,看了閻立本一眼,點了點頭,道:“閻大人不必多禮,且先坐下吧。”
閻立本又行了一禮,道:“謝太子殿下賜坐。”之后便小心地彎身坐下,雙手接過侍者遞上來的茶水,抬起頭來小聲地問道:“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召下官前來,有何吩咐?”
李承乾端起茶碗輕吹了吹,又將茶碗放到桌上,看著閻立本,道:“孤聽聞閻大人除了文采出眾外,還作得一手好畫,且尤擅于描繪人物神情,所畫人物,無一不與真人相似。故此,孤便想請閻大人為孤也作上一幅。不知閻大人可方便?”
“誒,這個不急。”李承乾擺了下手道:“此次請閻大人所畫之人并非是孤,而是另外一人。且此人有些特殊,現并不在這東宮之內。”
李承乾看了旁邊的李紀和一眼,道:“而且此人的真正樣貌也只有李紀和大人一人見過,孤便是想請閻大人能依著李大人的描述,將此人的相貌躍于紙上。不知這對閻大人來講,可有難度?”
“這,”閻立本沉吟了一下,僅憑口述,畫一個自己未曾見過之人,貌似從來都沒有試過。
抬頭看了一下太子,見李承乾一臉殷切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閻立本狠了狠心,便拱著手向李承乾說道:“下官愿意一試,只是若畫得不像,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這個閻大人不必擔心,孤也知這樣有些強人所難,故不管結果如何,孤都不會怪罪大人的。”李承乾給閻立本吃了一粒定心丸兒,然后像李紀和使了個眼色。對閻立本說道:“筆、墨、紙、硯孤已為閻大人準備妥當,閻大人只管放心作畫便是。孤先失陪了。”
“恭送太子殿下!”閻立本和李紀和齊齊起身行禮,將李承乾恭送出太子書房。
“閻大人,咱們這便開始吧?”直起身,李紀和輕笑著向閻立本說道。
“嗯,”閻立本點了點頭,對李紀和說道:“還請李大人先詳細地為本官描述一下這要畫之人的長像。”
“有勞閻大人了,”李紀和開始詳細地描述起來:“男子,年齡約在十八、九歲,有發髻,頭上有簪,但是卻還有一些頭發散亂出來。眉毛烏黑,濃郁,呈劍鋒狀。眼睛稍大,黑白分明,有神。鼻子高挺,臉盤偏瘦.....”
李紀和每描述一句,閻立本便在紙上畫出一個器官來。待李紀和說完,一個人形的頭像便出現在了紙上。
“李大人請過目,可有哪個地方有出入?”閻立本將畫好的人物遞給李紀和,并向他問道。
“呃,”李紀和拿著紙,看了半天,最后還是篤定地指著畫像上的一條眉毛,說道:“閻大人,除了這個眉毛有些相像外,其他的都是似而非。咱們,還是再來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