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管是在唐朝,還是別的任何一個朝代,一個分土地,都是掌握在那些少數的士族大戶的手中。
閑散的農戶,擁有自主耕作權力的農戶,很少。
李世民這個時期還好一些,武德年間實行的均田制,讓大部分的平民都有田可耕,土地的兼并現象并不嚴重。不過即使這樣,那些士族地主手中所有的土地,也占據了整個大唐田地的近百分之六十。
就像是在三原,所有的耕地加起來,也不過才四千多頃,而公孫家,楊家,還有杜家,光是這三個大戶,就占據了一千三百頃,再加上柳一條的三百三十頃,還有別的一些大戶門大戶,剩下的,可供給一般農戶分配的土地,少得可憐。
所以,要想改善土壤機理,提高畝產的增收,提倡肥料的使用,就得先從這些大地主的身上入手。
而想要這些大地主能放得下臉面,來收集他們口中所講的污穢之物,那就只有用錢。
讓他們花錢來買。
當蘇炳仁聽得柳一條這個意見時,張著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花錢買夜香?這不是天方夜潭么?免費的時候都沒有人來收集,收費以后,豈不是更是無人問津?
這是一個心理問題,也是人性中有一些卑賤的所在。柳一條當時只是含糊地說了兩句,并沒有給蘇炳仁詳解,而是讓蘇炳仁對這夜香做好必要的包裝,把這些平常都被倒掉。埋掉。浪費掉的上好農家肥,當成現代所用地化肥一樣,賣掉。
而他柳一條。就是這夜香銷售地第一個代言人。
帶頭大量收集,帶頭大量訂購,正好,他那新得的三百頃田地,所需的肥料還都沒有著落。
像這種原本很無稽地事情,經過柳一條的嘴這么一說。蘇炳仁也不敢輕視,這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皇上,”蘇炳仁拱手向李世民說道:“先不說軍隊駐地,光是我大唐的各個城縣,每日所產出的夜香也不是一個小數,就拿這長安城來說。每日,都會有近三千桶夜香被夜香郎或是傾倒入河,或是深埋地下,生生地都給平白浪費掉了。”
蘇炳仁看了李世民一眼。接著說道:“皇上試想,如果能夠把這些肥料全都給利用起來。以五桶施一畝良田來算,一個長安城,每天可提出六頃田地的施肥量,一天六頃,十天六十頃,百天六百頃,這要是一年,兩年,十年地操作下來,皇上,那可就是一個天大的數字了,皇上。”
“那,依蘇愛卿之見,該當如何?”李世民再一次地開口詢問。看蘇炳仁說得頭頭是道,想來這心中定是已有了計較。
“回皇上,微臣之見是,開作坊。”蘇炳仁躬身回道:“開一個由朝庭主辦管理地農家肥作坊。把這夜香的管理產業化,規范化,合理化,爭取能打出一個能響應整個大唐的品牌來。”
呃?農家肥還好理解,不外乎夜香,但是,什么是產業化?什么規范化?什么合理化?什么又是品牌?
李世民站起身,狐疑地看了蘇炳仁一眼,沖他揮手輕聲說道:“蘇卿接著說,把你具體的打算給朕說個明白。”
“是,皇上。就像是那‘柳氏作坊’一樣,”蘇炳仁說道:“在各個縣郡,人口密集之地,建立一個大型的作坊,把把平常無用的人畜糞便全都收集起來,在作坊里進行一定的加工,腐蝕,桶裝,銷售,既可以賺取一定的銀錢,又可以改善提高我大唐土地和糧食產量。可謂是一個兩全之策,還請皇上能夠恩準。”
“嗯,那個,蘇卿,”李世民抬頭看了蘇炳仁一眼,回身又在椅上坐下,開口向蘇炳仁問道:“開作坊地這個主意,可是由那柳一條所出?”
這并不是李世民看不起蘇炳仁,而是蘇炳仁做事一向穩重,像這種大違常理的想法和主意,他斷是想不出來。
“皇上英明!”蘇炳仁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輕笑著向李世民拍了一記馬屁:“老臣就知道,這事兒瞞不過皇上。正如皇上所言,這個主意確是幾日前微臣去三原時,由柳先生所出。雖然到現在,臣還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但是微臣覺得,這個方法可以一試。”
果然,又是那柳一條,李世民的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這個柳一條倒是真的敢想,開一個‘農家肥’作坊,專門收集夜香?他還真是,真是...,李世民有些不知該怎么去形容,反正是覺得很是怪異。
糞便作坊,朝庭絕不可開。
“這件事情既然是他地主意,那就全交給他去辦好了,
出面辦理這個什么‘農家肥’作坊,有損皇家威儀,的使臣知道了,會怎么說?”李世民開口就把這個看似包袱地活計推給了柳一條,道:“蘇卿明日就著人去通知柳一條,朕允許他在長安和三原兩地,先做試范,如果確實可行,后面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他來辦理,他不是一直想當商人嗎?那這次朕就讓他當個夠。”
給柳一條找個活干,是李世民心中一直都有的一個想法,正好,柳一條親自把這個活計給送上了門兒來。
“是,臣這就去辦。”蘇炳仁躬身應是。
雖然他覺得這件事若是由朝庭來辦,效果會更好一些,不過,為了皇家的顏面,也只好如此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柳一條很騷包地坐在張楚楚的身邊,聲情并茂地為張楚楚吟誦著李商隱的這首經典名句。
“夫君!”張楚楚深情地輕叫了一聲,然后便彎身依偎在柳一條的懷里,感受著這一片的溫情。
人都說這夫妻間的感情,也是需要刻意地去培養和維護的,柳一條深以為然。
所以,對著自己的這個才女老婆,柳一條總是會時不時地為她吟上一首詩詞,或是唱上一段小曲兒,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就像是剛才。
柳一條輕輕地撫摸著張楚楚纖細軟發,輕聲說道:“再過上幾日,待為夫將這家中的事宜都安排妥當,為夫就帶你去一趟江南,游名山,看大川,領略一下江南各地的風土人情,算是為咱們新婚慶賀,嗯,就咱們兩個人。”
“嗯,”張楚楚的眼前一亮,長這么大,她何曾出過這三原?對外面的世界,她可是也都充滿了好奇之心。張楚楚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妾身聽夫君的。”
“呵呵,”柳一條緊了緊抱著張楚楚的雙臂,輕笑著說道:“到時咱們就騎著柳無痕,就像是現在這樣,為夫抱著你,你靠在為夫的懷里,一路趕向江南。遇山觀山,遇水瞧水,逍遙自在。”
張楚楚的眼色有些迷離,完全沉浸在了柳一條所描述的美好情景之中。
“夫君,給楚楚唱首歌吧,楚楚想聽那首‘求佛’。”張楚楚忽然抬起頭,款款地看著柳一條,輕輕地說道。
‘求佛’,是昨天,柳一條載著張楚楚從小辛莊‘歸寧’回來的路上,忽然間心血來潮,唱給張楚楚聽的。柳一條溫厚淳和,又略帶沙啞的嗓音,把誓言的歌聲,學了個十足。而且對著自己的新婚老婆,柳一條唱起來也比較有感覺,情意綿綿,全然超出了他以往的最高水平。
聽過之后,張楚楚的眼淚,當時就唰的一下,紛紛地從臉旁上滑落了下來。
當時她從背后緊緊地抱著柳一條的腰,半天沒有言語,及到家的時候,眼圈也是紅紅,把柳賀氏給心疼得不得了,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
“楚楚,咱們換一首別的好不好?為夫可是還會很多其他的曲子哦,咱唱一個‘但愿人長久’好不好?保證比‘求佛’還要好聽。”柳一條怕再把老婆給招哭了,便想打個擦邊球,把這個給糊弄過去。
“不好,楚楚就想聽夫君給楚楚唱的‘求佛’,夫君,”張楚楚抬起頭,撒嬌似地向柳一條哀求道。
“好好好,為夫給你唱,”柳一條輕笑著拍了拍老婆的光滑臉蛋,溫聲說道:“不過,聽了之后可不許再哭了,知道嗎?”
“嗯,夫君快唱吧。”張楚楚輕輕地點點頭,開口小聲地催促著。
沒有任何音樂的伴奏,柳一條就這么輕輕地唱了起來:
當月光灑在我的臉上
我想我就快變了摸樣
有一種叫做撕心裂肺的湯
喝了它有神奇的力量
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愿意用幾世換我們一世情緣
希望可以感動上天
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當我在踏過這條奈何橋之前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夫君,”
“嗯?”
“你說,這世上,真的會有神佛存在嗎?”
“或許吧,”
“如果真有神佛存在的話,楚楚也想豈求那滿天神佛,希望他們可以保佑,保佑楚楚能世世都與夫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