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410章 猜疑,試探

“聽,什么聲音?”狄芝芝輕抬起右手,示意其他的幾個姐姐禁下聲來,傾耳細聽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好像是有人在唱曲兒?就在后面的馬車上。”

“是小僮的聲音,”李如似接口輕聲說道:“唱的是《詩經》中秦風的一段,這是小僮最拿手的一首曲子。”

說這話的時候,李如似心中也有些詫異,不知小僮為何會忽然地唱起了曲兒來,要知道那小妮子雖然極喜曲藝之道,但是卻很少會為外人吟唱,若是沒有心緒,就是她這個主子開口,想要聽她唱上一番,也要跟她好言說上半天方可。平日里,她把這個小丫頭,給慣壞了。

莫不成,是為了那個柳亦凡?想想小僮對那首《狼愛上羊》的推崇程度,也是不無可能。

“哼,那個臭教書先生倒是會享受,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讓人給他唱起了曲子來。”狄芝芝忿忿地輕撇了撇嘴,照現在的樣子來看,把柳亦凡給趕到后面的馬車上,反而是成全了他,讓他去享福去了。

“呵呵,夫君平常的愛好,除卻相看馬匹之外,就是這詩詞小曲兒了,芝芝妹妹莫怪。”張楚楚輕笑了笑,開口向狄芝芝和李如似她們解釋了兩句。

“哦?除子作寫詩曲,亦凡先生竟還懂得相馬么?”蘇晨曦抬起頭,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著張楚楚開口說道:“除了馬匹外,不知道亦凡先生可還能相別的坐騎。比如驢,牛之類?”

“曦兒妹妹說笑了,除了相馬。這世上哪還有相驢,相牛之說?呵呵,”輕看了蘇晨曦一眼,張楚楚抿嘴輕笑了笑。

她知道,蘇晨曦這小丫頭,這定是想起了他們柳家的那頭百里驢來,說起來,夫君地那頭毛驢兒,也算得上是一頭難得的神駒了,連任幽那小子。都曾在她的面前不止一次地提到過那頭毛驢,每次提起。都羨慕得不得了。

“哦。如此啊,”見張楚楚臉上地神色沒有一丁點兒地異常,蘇晨曦也終于死下了心來。看來這個柳亦凡,還有這個柳張氏,是真的與三原柳家無關了。

作為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既認得柳一條,又識得張楚楚的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定論。雖然這個柳亦凡也是多才之人,雖然他的妻子也是有了近七個月的身孕。但是他們的性格,長相,脾氣都有著太多的差異,蘇晨曦已經開始在逐一地否定他們是柳一條夫婦的可能了。

“聽芝芝妹妹提起,曦兒妹妹善書能寫,而且還寫得一手好書法,不知是也不是?”看蘇晨曦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地失望之色,張楚楚心中就更有了些底氣,夫君的手藝,果然不是虛傳,只是在臉上稍作了些改動,連蘇晨曦這個熟人都認不出了。

“呃,那是芝芝妹妹抬愛了,書法這道,小妹也只是略通一些皮毛而已。”蘇晨曦微愣了一下,扭頭向一旁地狄芝芝看了一眼,見這小丫頭正沖自己輕吐著舌頭,遂輕笑著向張楚楚說道。

“呵呵,曦兒妹妹莫要謙虛,芝芝妹妹地性子雖然燥了點兒,不過看東西的眼力卻一直都是不俗,能讓芝芝妹妹贊不絕口,曦兒妹妹的書法造詣定是非凡。”張楚楚輕笑著給蘇晨曦戴了一頂高帽兒,然后又是隨口一嘆,道:“只是可惜,我那外子,雖然腹中有些才學,但是這手下所書地字體,卻是有些羞于見人,是以,姐姐便想請曦兒妹妹有空時能幫襯外子一二,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嗯嗯,張姐姐這話倒是不錯,柳亦凡寫的那個字來,狀丑如豬,還不如我們家小弟寫得好看,”好像是抓住了柳一條的一條小辮子一般,狄芝芝興奮地隨口附和道:“上次我爹大壽之日,他與何子美斗詩時,就是由我們家小杰和堂弟士杰在代筆。”

“哦?”李如似神色一動,輕聲向張楚楚問道:“敢問柳夫人,不知亦凡先生所習的書法,為哪一類別,是楷,是隸,是篆,還是別的一些書法?一個人地聲音,相貌,身形,甚至是氣質,都或是可以輕易地改變,但是這字跡筆法,卻是從小養成,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變得,剛才聽了張楚楚地話語,李如似忽然想道,怎么之前她們就沒有想到要先去核查一下那個柳亦凡的字跡呢?

還有,不知道這個柳夫人這般言語,是真正地無心之言,還是他們根本就是柳一條夫婦,這般說,只是他們也想到了要用這一招來擺脫嫌疑?

“外子習的是楷字,摹的是王右軍的拓本,只是在書法之上,外子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天賦,一直都是學而無成,寫出的字來,與王大家相去何止萬里之遙。”張楚楚看了李如似一眼,從李如似的眼里,她看到了一絲的懷疑。這可不是什么好現像。

難道這個豫章公主,已經看出了些什么來?

李如似的真實身份,及她與柳一條之間的些許關系,張楚楚在幾天前,就已經從她的夫君那里知曉,是以,對于李如似,張楚楚也是小心異常。一方面是忌于她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則是從柳一條的只言片語之中,張楚楚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來,那就是,這個豫章公主對她的夫君,似也有一些情動,這,對張楚楚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在心里面,她也覺著這個豫章公主,也很不錯“楷字?”蘇晨曦看了李如似一眼,似也想到了些什么,遂輕笑著說向張楚楚說道:“若是張姐姐與亦凡先生不嫌小妹造詣不足,小妹倒是愿意幫上一

是真是假,去看過便知,對自己評判書法字跡的眼光,蘇晨曦還是很有自信的。

“如此,那姐姐就在此先多謝過曦兒妹妹了!”張楚楚溫笑著輕點了點頭。若不是夫君執意如此,想借此以洗脫嫌疑,張楚楚還真是不愿,讓自己的夫君與蘇晨曦這個貌美的官家小姐多作糾纏。

“張姐姐客氣了。”蘇晨曦輕笑著又客氣了兩句。

“噓!”正說話間,狄芝芝又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輕聲向張楚楚三人說道:“你們聽,好像是那個臭教書先生的聲音”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

古樸,幽美,清新,自然,靡靡直扣人之心弦。

“這,這是什么曲子?”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歌停音止,馬車里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瞄向了張楚楚這里,希冀能得到答案。剛才那個唱這首曲子的人,確是她的夫君柳亦凡。“這個,我也從沒有聽夫君唱過,應是夫君新作的曲子吧。”張楚楚明顯地也被夫君的那種悠美腔調給迷住了,聽得有人詢問,便隨口輕應了一聲。

“亦凡先生的才藝,讓人嘆服!”從小聽著宮中樂府曲調長大的李如似,也不由地開口輕贊了一句,來到奉節的這幾天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這般悠美的曲調了。

“那個臭教書先生,也就這么點本事了,”雖然很不想承認,狄芝芝還是不得不在心里說一個服字,就在剛才,她的整個心神,確實全被柳亦凡的歌聲給吸引了過去。

“呵呵,”張楚楚不以為意地輕笑著搖了搖頭,對于狄芝芝這個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她很無奈。

“別的不說,光是亦凡先生肯放下身架,為幾個小丫環放聲歌唱,就很是難得,這份從度不羈的氣度,并不是誰都能有的。”蘇晨曦也隨著感嘆了一句。行事不羈,做事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口舌,這一點,這個柳亦凡與柳一條,很相像。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

柳亦凡的聲音剛沉寂下不久,第二輛馬車里又傳來了一聲清唱,唱的是同一首曲子,而這次唱曲子的人,卻換成了一個稚嫩清脆的女生。

“又是小僮的聲音,似乎,她唱得,更好聽了一些。”聽出了小僮的聲音,李如似率先開口說道了一句,似乎這首曲子,更適合由女孩兒來歌唱。

其他人都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透過車窗,慮過馬匹的奔跑之聲,傾聽著由小僮所唱出來的,有著另外一番風味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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