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頭上應承了一句,柳一條便起身把錢鑫給打發了出去。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有承擔這件事情后果的準備,在柳一條的眼里,湯圓現在的狀況雖然很悲慘,但是卻也全是他罪有應得,并不值得讓人去同情,尤其是作為一個受害者,柳一條更是有理由拍手相慶,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所以,柳一條的打算是,只要死不了,就讓那個湯胖子在牢里再多呆幾天吧!他們柳家的人,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被人給欺負的!
對于任幽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柳一條很滿意。任幽那個臭小子,倒也是有些心思,并不止是一個只會調戲漂亮姑娘的小色鬼而已。
起身把錢鑫兩人給送出小院門口兒,外面的天色已經大暗,應是已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樣子,柳一條回轉過身正準備吩咐丫環去準備晚飯時,蘇府的老管家蘇安又找到了門上,在他的后面,跟著三個柳一條很是熟悉的身形。
柳二條,張楚聞,薛仁貴。
柳一條一下便從椅上站起,臉上驚疑不定,他們三個,怎么尋到了這里?
“柳小哥,來來來,小老兒給你領回了兩個年輕才俊來,呵呵,你們都是年輕人,彼此都認識一下!”蘇安笑呵呵地邁步進入小廳,很是親熱地開口為柳一條,柳二條與張楚聞他們三人介紹,至于薛仁貴,只是一個護衛的身份,直接就被蘇安給忽略了過去,不過薛仁貴在看到柳一條的那一瞬間,他的兩只眼睛,猛地就亮了一下,在柳一條的身上打量了兩圈之后,又收斂了回來。
“這兩位公子,都是今科前十的進士。柳二條,張楚聞,”蘇安紛別伸手向柳二條及張楚聞兩人指了指,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剛才老頭子出門,回來時正好便碰到了他們兩個,聽得柳先生在這府里,便叫嚷著跟老頭子一起過來了。”
“柳先生!”柳二條與張楚聞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齊身拱手,與柳一條見了一禮。
“嗯,兩位公子請了!”與兩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還禮見禮。林雷有點怪異,不過柳一條還是微笑著與他們家老二和大舅子還了一禮。臉上的神色如常,并沒有太大的變動。
看柳二條與張楚聞臉上的神情,他們似并未知曉自己地身份,柳一條開口吩咐了小依一聲。讓她去備些酒菜過來待客。另外再去里間支會夫人一聲。
“蘇老伯,還有兩位公子請入座,咱們邊吃邊聊!”飯菜都是現成,只是溫燙了一壺酒水,便都備了個齊全,柳一條溫笑著伸手請蘇安三人入座。
“你們三個年輕人在一起吃喝吧,府里面還有些事務需要小老兒去打理,就不再這里多陪了!”蘇安輕笑著開口回絕,歉聲向柳一條他們三個說道了一句。就借口出門兒,不再在里面多做摻和。
“蘇老伯慢走!”柳一條起身把蘇安送出,又揮了揮手,把在一旁邊侍候的丫頭也全給打發了出去,之后點頭欠身向柳二條與張楚聞示意了一下。又定神看了一直守在柳二條身后的薛仁貴一眼。輕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內廂。把小丫也給趕走之后,柳一條輕輕地攙扶著媳婦兒,也來到了前廳的酒桌之上,柳二條與張楚聞兩人的跟前。
“柳夫人!”柳亦凡這般,與禮不合,不知這位柳先生在這酒桌之上,把懷有身孕的夫人給叫出來所為何故,帶著疑惑和不解,柳二條與張楚聞齊站起身,拱手輕向張楚楚見了一禮,不過在張楚楚點頭與他們還禮之時,張楚聞似乎發現了些什么,抬頭定定地盯看在張楚楚的身上。
“楚聞大哥!”見張楚聞這般失禮,柳二條不由抬手輕拽了拽張楚聞的衣袖,同時心里也有些疑惑,眼前的柳夫人雖然漂亮,但是也不至于會讓他這個楚聞大哥如此失態吧?
“楚楚,你是楚楚?!”張楚聞有些激動地伸手指了指正向他望來的柳夫人,臉上地神情有些驚疑不定,不過他還是開口試問了出來。
“大哥,是我,是楚楚回來了...”張楚楚輕上前走了兩步,伸出雙手緊握起大哥伸出的手掌,眼圈紅紅,眼淚刷地一下就從眼睛里面滑落了下來,再一次地見到家里的親人,張楚楚的情緒有些失控,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沒有大聲地哭出聲來。
“楚楚?嫂...嫂嫂?!”柳二條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張楚聞與柳夫人,想到了什么,猛地又扭過頭來向柳亦凡這里看來,見柳一條正輕輕地點頭沖他溫笑,柳二條心中一頓,顫聲問道:“你,你是,大哥?”
曾無數次想像過再次與大哥相見時地情形,但是像這般突然地情況,柳二條卻是從來沒有想過,大哥竟然變成了奉節有名地才子?大哥竟然能寫出那么多動人心弦的曲子?一晃間,柳二條有些接受不了,只是怔怔地看著柳一條,沒有多言。對于他的大哥,柳二條所了解的,還是遠遠不夠。
“薛禮見過大少爺!”比起柳二條的猶疑不定,薛仁貴倒是麻利了許多,直接上前抱拳與柳一條見禮,雙目之中神彩弈弈,從剛才進門之初,他就察覺到了柳一條的不同之處,心中便有了計較。
“嗯,辛苦你了,薛大哥!”柳一條抱拳與薛仁貴還禮,然后又轉過身來,抬手輕拍了拍柳二條的肩膀,向柳二條溫聲說道:“二條,你長大了!”
比之幾個月前,柳二條看上去確是成熟穩重了不少,在處理一些應急的事務上,表現得也算是差強人意,最起碼在知曉了柳一條的身份后,在臉上地表情上,柳二條一直都很鎮定,比之以前,好上了許多。
“你,真是大哥?”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面孔,柳二條深做了兩個呼吸,盡力地把自己的心緒平穩下來,仍是有些質疑地看著柳一條。
“怎么,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你便不認識大哥了?”柳一條抬手便在柳二條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一下便讓柳二條找到了一些以前地溫馨感覺,看向柳一條地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
“好了,咱們都先坐下,楚楚,楚聞大哥,還有薛大哥,也都且坐下來,”拉著他們家老二,柳一條微笑著向張楚聞他們招呼了一聲,一行五人,圍著飯桌便坐了下來。
“原本的,”目光在柳二條與張楚聞地臉上掃視了一遍,柳一條開口輕言,道:“不過這些天在長安城遇到的一些事情,讓我改變了主意,今日便是你們不來,改日我也會親自去找你們。”
到了現在,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柳一條沒有刻意再去改變自己的聲線,他的說話時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潤柔和,給柳二條張楚聞三人以熟悉親切之感柳一條提壺親自為柳二條張楚聞薛仁貴他們斟倒了一杯酒水,輕與他們碰了一下,端著酒杯開口言道:“首先,我要先感謝薛大哥,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在盡力地護衛著二條的周全,讓他在家里家外,都沒有性命之危,至今仍是完好無缺。其次,我便要恭賀二條與楚聞大哥,能夠科榜得中,成功步入仕途。”
舉杯一飲而盡,柳一條靜看著還端舉著酒杯的三人。
“大少爺言重了,身為柳府的護衛頭領,守護二少爺的周全,是禮的本分!”舉杯向著柳一條禮了一禮,薛仁貴爽快地仰脖,將杯中的酒水飲盡。柳二條與張楚聞隨后,也將酒水灌下。
“一條賢弟,”因為有楚楚在側,所以張楚聞并不懷疑柳一條的身分,只是柳一條現在的樣子,與之前相比,實在是有著太大的出入,讓張楚聞在感嘆著柳一條化妝本事的同時,也覺著很是別扭。把酒杯放到桌上,張楚聞看著他的這個妹婿,開口問道:“這幾個月來,你們一直都是隱居在奉節嗎?柳叔父與柳叔母他們現在還都好吧?”
“還有小惠那丫頭,”柳二條也插口言道:“還有大哥當初為何會一聲不響地就離了家府,遠遁他鄉,那些前來柳府刺殺的刺客,究竟是誰給派來的?”
除了薛仁貴,柳二條與張楚聞把酒水飲下之后,都一口氣地向著柳一條甩出了一堆的問題,眼巴地看著柳一條,等著柳一條來為他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