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憫農》之一,唐武宗皇帝時,李紳所書,很經典,很通俗,在后世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一首唐詩,不過在李世民這個時代里,它卻是還沒有出現。
所以,當柳一條輕聲將之呤誦出來,用而教導三個孩子時,三個小家伙都有些迷糊,僅有李治這個已是稍懂了些事端的孩子,略微地聽明白了一些。
“農耕辛苦,飯來不易,先生此詩,可是在教導我們要珍惜碗中之米,莫要浪費其中一粒?”李治輕站起身,正色地拱手向堂上的柳一條請教。
“然!”輕贊了一聲,柳一條拿起為自己準備的大鋤,搭放于肩上,滿意地看了小稚奴一眼,道:“不止是米,粟,麥,還有別的所有可以吃食的東西,都是來之不易,萬莫輕易浪費。不過,今日里為師所要教導你們的,是這首詩的上闕,讓你們體會一下鋤禾日當午,及汗滴禾下土的感受。”
一招手,柳一條便帶著三位皇子公主殿下,一人扛了的把新鋤,出了書房讀書識字之地,一同奔向了殿后的花園之內。
后花園里,負責打理,育栽花草的宮女內侍都已不在,早在一刻之前便已被小德子給打發了出去,若大的一個花園之內,只有小德子一人在里面侯著,見得柳一條帶著三位小殿下從前殿走來,小德子忙著便小跑著迎了上來。
“見過還珠公主殿下,晉王殿下,晉陽公主殿下!”依著尊卑之別。先與小丫三人見禮之后,小德子這才拱手與柳一條招呼,不過也僅是輕叫了一聲:“亦凡先生!”
“德總管有禮了!”見著小德子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知道定是因這借用花園之事,惹得了這位德公公的不滿,柳一條輕笑了一聲,并沒有太過在意,也是輕輕拱手與之回禮。
“依著亦凡先生的要求,這后花園。在今后的一個月內,便全由著先生去做了,”扭頭看了下滿園嬌艷的花朵,小德子輕聲向柳一條提醒道:“這花園里的花草,雖然都不甚珍貴,不過卻多都是皇后娘娘心愛之物。更有一些,還是皇后娘娘親手栽育,亦凡先生在教導幾位殿下時,可要小心著點,憐惜著點,別因為有了皇后娘娘地許諾,就肆意糟蹋!”
“德總管放心,這些事情,柳某自有分寸。”把肩上的鋤頭放下,柳一條溫笑著看了小德子一眼。輕聲說道:“柳某也是一愛花之人,自是不會做那辣手催花之舉,這滿園的花草柳某不會去碰,柳某所需者,僅是一些閑置的空地而已。”
“哦?”聽得此言。小德子的眉頭一松,臉上的神色稍緩,說話的語氣也隨之溫順了起來:“如此,那是再好不過,小人在這里就多謝亦凡先生了,不瞞亦凡先生知曉,這花園里的花草,一直都是由小人在一理著,天長日久地,對它們也漸有了感情。最見不得有人隨意折弄,更別說是用鋤頭去鋤了。”
“德總管客氣了,”輕應了一聲,柳一條的目光向他地三個學生移去,只見得小丫與稚奴,兕子三人。正拿著他們的小鋤頭在花園里閑轉。揮舞著小鋤頭,東耬一下。西扒一下的,玩得不亦樂乎,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知有多少花草喪命在了他們的鋤下,柳一條的額上不由冒出了一陣地冷汗,在與小德子說話時,語氣也不免有些虛了起來。
“好了,亦凡先生事忙,小人就不在此打擾了,皇后娘娘還在殿里等著小人的回復呢,”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小德子微沖著柳一條禮了一禮,之后便抬步辭別而去,三兩步地,就出了花園,柳一條也算是長出了口氣。
高喝了一聲,把三個還在胡亂地揮舞著鋤頭的孩子給招集了過來,柳一條先是沒好氣地訓斥了他們一頓,給他們交待了一些在這花園之內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后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包白色扁平的小巧種子來,指著手中的種子,輕聲向他們說道:“看到了嗎?把這些種子找個合適的地方種下,便是為師今日里要教給你們的課業。”
“先生,這是什么種子?”好奇地看著柳一條手中一小布包的白色種子,小李治抱著他的小鋤頭,稚聲問道。
“黃瓜!”柳一條輕又把種子收起,看了三人一眼,開聲說道:“源于西域,以前又叫胡瓜,是民間一種最為常見地蔬菜,宮中少有,小丫以前在宮外流蕩時,可能沒少吃過,不過稚奴與兕子,大概連見都沒有見過。”
不值錢,以前在鄉下時,一文錢足可以買上數十斤,夠一家四口五口,吃上三五天之多,是夏秋兩季,在民間農家的飯桌之上,最為常見一種蔬菜。
“嗯!小丫以前是吃過不少,不過這黃瓜并不管飽,吃完之后,很快就又會餓了,小丫不喜歡!”輕搖了搖頭,小丫頓時便失去了興趣,以前在外乞討時,黃瓜是她們最易得來的東西,曾有一段時日,她與婆婆兩人,幾是天天都以這種類似于水果的蔬菜為食,吃得,都膩了,傷了,現在一看到那種綠油油的黃瓜,小丫都會有一種想要吐地感覺。
“黃瓜,只是一種疏菜,拿它來當主食來吃,自是不會好吃,”憐惜地看了小丫一眼,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柳一條開聲說道:“不過若是偶爾吃上一次,或是涼拌,或是小烹,吃起來味道卻還是不錯。日后若是有機會,姐夫做來給你嘗嘗。”
“嗯,謝謝姐夫!”感受著姐夫手上傳來的暖意,小丫甜甜地應了一聲,臉上又多出了些笑意。
“先生,學生也要吃!”“還有,兕子,兕子也要吃!”
見得柳一條對煜昱姐姐這般地寵愛,小李治與小兕子不免有些吃味,也忙著上前撒起嬌來。
“好好好,到時你們三人都有份兒,不過前提是,這些黃瓜,要是你們自己種出來的才行!”柳一條呵笑著點頭應是,然后掂起他手中的鋤頭,向著三個小家伙說道:“現在,隨為師一起,去為這些種子,尋一塊合適的閑地來才是要緊。”
很貧瘠,帶著小丫三人在花園里轉了一圈兒,入眼的土地,竟都是貧瘠得厲害,黃色的沙土,結板的表皮,沒有一點的濕墑之氣,而且土質沉積,不松散,不透氣,柳一條有些傻眼兒,難怪剛才進到這花園里地時候,雖然也覺著隨地的花草很是艷麗,但是卻老是讓人覺著有些不對之處,看到這里土質及土壤的狀況后,柳一條這才明白,原來這些花也像是那些瘦了過頭的美女一般,有些營養不良了。
難道這些花草,從來都沒有施過肥料么?
想起剛才小德子的一番話語,柳一條心中恍然,若是這里的花草真個多是由長孫皇后親栽,依著長孫皇后地身份,會用到夜香或是別地動物的糞便地可能性,為零。
不雅,也不成體統,被人看到了,不知又會說些什么閑話。這些花之所以能夠長成這樣,想來也是因每日都有人在細心澆灌之因,不然,若是放在鄉下,像是這樣的土地,不蓄水,不積墑,沒有半點養份,種野草都有些難活,更別說是嬌嫩的花草了。
“姐夫,咱們現在要做什么?”見著姐夫正看著地上的黃土發呆,小丫輕拽了拽柳一條的衣袖,小聲地向柳一條問道。
“咱們現在,”回身看了三個已經有些急不可待的小家伙一眼,柳一條摸著下巴,輕聲說道:“應該去找一些肥料過來才行。”
“不過在此之前,咱們還須得墾出幾處可供播種的空地來。”拿起鋤頭,柳一條彎下腰身,躬身撤腿,將鋤頭向前探出,擺出了一個標準的鋤地姿勢,先試著鋤了兩下,雖有許久沒有接觸過鋤頭,不過以前的經驗和技術仍在,柳一條還是很快便找到了感覺,鋤頭在花叢里來回靈活地舞動,撇開花莖根部,松弛地表土壤,整個動作如行云如流水,沒有一點地滯后。
“看到了嗎?”找到了感覺之后,柳一條緩停下動作,扭身向三個孩子說道:“使鋤的時候,要注意腿,腰,眼,手的配合,出鋤要輕,回鋤要穩,盡量避開花草的根莖,僅松土皮,順道帶除去多余的雜草,同時腳下也要有分寸,退的時候,身子要緩,落腳要準,不能踩到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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