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揮讀個王爺!后,柳府的考試如往常地如時懈時辰的時間,眨眼即過,收卷、閱卷、評卷,當陳明則抱著一疊厚厚的試卷回到后院時,柳一條已給小惠還有新收的徒弟講完了課業,正陪著他們兩個在院中玩耍。
“少爺!”急走兩步來到柳一條的跟前,陳明則彎身施禮,道:“前面的測試已經結束,今日共來了兩百六十六人,這些是他們所作的試卷,請少爺過目
“哦?可是已經評出結果?”揮手將兩個小家伙打發到一旁去玩耍,柳一條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輕聲問道:“這一次有幾人通過?”
“回少爺,一共有六份試卷達到了要求,少爺請看。”說著,陳明則將放在最上面的六份試卷取出遞了過來,交到他們家少爺的手里。
“竟有六個之多?”柳一條著實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除了他的那四個小徒弟之外,竟還有其他兩人通過了考驗,這可謂是意外之喜。
“李治,李明達,秋士杰,秋仁杰”看著前面四個人的名字。柳一條沒有絲毫意外地輕點了點頭,跟他先前料想的一樣,他們四個并沒有讓人失望。“柳聞知,李甫臣,一個一十五歲,一個一十二歲”輕聲地將最后兩個名字念出,細看起他們的試卷,發現兩人皆是以算術通關,至于腦筋急轉彎,柳聞知答出了兩個,而李甫臣卻是答出了三個,比之李治他們四人,僅是空了一題,可以說是兩套試題都達到了應試的要求。
難得啊,柳一條輕聲一嘆,僅是三日的功夫,就得了這腦筋急轉彎的決竅,不管他們背后是不是有人教導,但就今日這些新出的試題,就足以證明兩人皆是聰慧之人,尤其是這個李甫臣,年僅十二就能答對三題,更是難得,想著,柳一條饒有興趣地開聲向陳明則詢問:“可知這兩個人是什么身份,家勢如何?”
李治他們四個已是知根知底,相較而言,柳一條對這兩個新冒出來的學生興趣更大一些。
“回少爺話。過來之前明則就已著人探尋了個明白”知道他們家少爺必有此一問,所以陳明則不慌不忙地輕聲回道:“柳聞知與孫閱少爺一般,出身寒門,不過家境卻是不錯,頗有些家財,老家也在三原,據說”
說著,陳明則小心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據說,他們家祖上與少爺還是同宗,只是后來不知為何老爺從宗里分了出來,之后就再少有聯系
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明則也很是奇怪,既然是同宗,怎么他來柳府近有兩年的時間卻從來都沒有聽人提起過?逢年過節地也都從沒有過分毫的來往?難不成這里面還有什么隱秘不成?
“同宗?莫不成也是出身三原?”柳一條的目光從試卷上移開,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見其點頭應是,遂略有所悟地輕聲自語道:“若是如此的話,也就只有三吾舅叔公那一脈了,不想我柳氏一族竟又出了一個人才。”
除了老柳的情敵柳三吾外,柳一條實是想不出三原還有何人與他們老柳家同宗,想想初來這個時代不久所見到的那個肥胖老頭兒,柳一條不禁搖頭輕笑,因為與老柳還有柳賀氏之間的難纏關系,在他們老柳家貧困難挨時他不曾幫襯,在他們老柳家發跡飛騰后他也未曾前來攀附。對于這個柳三吾,柳一條的印象并不算壞。
“另一個呢?”弄明白了柳聞知的身份后,柳一條心中有了計較,遂輕聲開口向陳明則問起了另外一人的情況。
“關于這個李甫臣,卻是有些來頭了未作猶豫,陳明則彎身回道:“他是太史局將仕郎李淳風之子。
“李淳風?”柳一條了然地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那個神棍的兒子,這就難怪了,李淳風雖是神棍,精通占卜之術,可同時也稱得上是古代有名的天文學家與數學家,家學淵源,教出來的兒子對算術自然也不會陌生,能夠順利地通過考試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嗯,行了”將手中的試卷交還到陳明則手里,柳一條輕聲開言:“讓府里的先生再審核一遍,若是無誤的話,就把這些卷子返送回各戶吧,記得把答案附上,讓他們各人都看個明白,免得日后會有人說咱們柳府有失公允
“是,少爺!如此,明則就先告退了”小應了一聲,見他們家少爺點頭應承,陳明這才緩退了兩步,轉身離了后院兒。
“醒了?”
東宮之中,長孫皇后面色復雜地看著自己躺在榻上的兒子,見他睜開了雙眼,神智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墜語地向他問了一句。
“兒臣不孝,讓母后掛心了!”掙扎了兩下,想從榻上坐起身來向母后見禮,不過胸前所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舉動只得滿面歉意地看著面前的母后,以口代述。
“小德子,這里用不著你們侍候著了。都且先下去吧。”說話之前,長孫皇后揮手將在臥室服侍的宮女內侍都給屏退了出去,一時間,臥室內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母后!”見長孫皇后將閑雜人等盡數屏退,又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除了往日的慈愛與寬容之外竟還夾雜了一絲的冰冷,李承乾心中隱現些許不安,不自覺地輕聲叫了一聲。“你做的好事!”看著太子仍顯虛弱的身子,長孫皇后雖心有不忍,不過還是狠著心將話說講了出來:“柳先生跟你有多大的仇恨,你為何要這般心狠,設局謀害與他?!”
“一救性命,得以再生,二醫腳患,解你心結,柳先生對你可謂是恩同再造,你不思量著該如何報答于他也就算了,可你”長孫皇后眉頭微豎,稍帶些火氣地抬手指著李承乾,憤慨地開聲向其質問:“可你為何還要恩將仇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取了柳先生的命去?!”
“你可知道”不待李承乾有任何的反駁之言,長孫皇后看著兒子身上的傷處接聲說道:“這一次,若不是有柳先生在場,并且肯不計前嫌地盡心為你醫治,你以為你還會再有醒過來的機會嗎?”
“為什么?告訴本宮你這般做究竟是為了什么?!”緊握著拳頭,長孫皇后恨鐵不成鋼般地看著榻上的太子,自從皇上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緣由與始末,長孫皇后忽然覺得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兒子很陌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這個一向都表現得寬厚仁愛,平素里心善得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傷害的兒子竟會變得這般地狠厲?
這幾日,長孫皇后一直都衣不解帶地呆坐在這里,守在李承乾的榻邊,一是擔心兒子的生命安危,怕出什么意外,二就是想在太子醒時親口向他質問,問問他的良心到底被放到了什么地方,為何他能狠心到不止一次地去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母后,您,您都知道了?”長孫皇后的話讓李承乾身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也是一片冰涼,沒想到自己保守得這般嚴密的事情還是讓母后知道了,沒想到自己拼得一身傷痛。險些就去了性命,竟還不能洗脫自己在行刺這件事情上的嫌疑。
“陰春!一定是這個閹人!”李承乾在心里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一定是陰春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招了出來。
想想當日陰春刺來的那一劍,李承乾仍是的得心頭一寒,那絕不是他們事前所商定好的假刺,從陰春的眼神和那一劍刺來的力道,李承乾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陰春是想一劍要了他和母后的性命,而且,這個閹人,僅差一點就成功了。
忘恩負義,這算是報應嗎?
李承乾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救了陰春,而陰春卻反手一劍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柳一條救過自己,而自己卻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對他除之而后快,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如此說來,父皇也都知道了吧?”李承乾面色灰暗地輕聲問了一句,不用長孫皇后回答,他自己已然猜到了答案,既然連母后都知道了,那父皇那邊更是沒有理由還蒙在鼓里。
“不止是你父皇,便是柳先生,從始至終也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他。”失望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長孫皇后淡然說道:“可是既便如此,前幾日你遭陰春行刺時,他還是選擇了出手救你。不然的話,你怕是早在當時就已經命斃在了當場。”
以德報怨,若是之前長孫皇后因為救命之恩而對柳一條懷有無限感激的話,那么現在,對于柳一條,長孫皇后所懷有的,盡是無盡的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有些意外,隨即又是一陣恍然,李承乾躺在那里低聲自語道:“他一向都是能人之所不集,他能猜到是我,一點也不奇怪。是我一直都在自作聰明,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十分隱密,任誰也都看不出分毫。”
“呵呵,我說怎么每次見面,都會感到他對我有些生分”安靜地平躺在榻上,兩眼無神地直視著榻頂潔白的幃帳,李承乾自嘲地輕笑了兩下:“原來他那是一直都在提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