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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拿出了藥，熟練倒了兩顆干咽而下。骨子蠢蠢欲動的破壞欲與毀滅欲稍褪了些許，但心尖叫囂的麻痹痛意不減分毫。
他略有些幽深的目光移至車窗外。
他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嚴重，一切皆與那個少女息息相關。她是藥，也是毒。
張海寧看著面前沙發上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
他比上次見到時還要深沉難辨，銀色面具遮擋住他白皙的面容，卻遮擋不住那股隨時間流動而愈發危險迫人的氣息。
“您的意思是，藥物已經無法完全抑制住那股沖動情緒了？”張海寧眉頭緊鎖，略微遲疑問道。
男人淡應，略微向沙發后躺去，姿態慵懶隨意，仿佛那骨子里和心間隱隱作祟的麻痹痛苦毫不存在。
張海寧沉思，他在衡權利弊，隨后他斟詞酌句開口，“這種情況，我建議您......最好留院觀察。因為，您隨時有可能誤傷身邊的人。”
“還不能。”男人清淡反駁了他的話，低垂的眼簾難辨情緒，“我要你找出該怎樣避免失控的方法。”
張海寧不語。這是個最難搞的病人，也是個最不聽話的病人。
偏執型人格障礙，他當這病是開玩笑？
作為一個醫者他很想訓斥這個病人，但身份上的威壓令他偃旗息鼓。
“沒有辦法避免。”張海寧說道，“如果真有失控那天，還請先生讓旁邊的人給您注射鎮定劑。”
他的語氣嚴肅，并無分毫玩笑意味。
“哦。”男人只是淡應，表示明白了。起身就要離開，仿佛剛剛只是隨便問了個極其簡單的問題。
張海寧一驚。神秘男人臨走前，張海寧實在忍不住地提醒他，“希望我的建議先生可以考慮，您的癥狀已經......刻不容緩了。”
而男人卻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云淡風輕。他自夜色中離開，仿佛世間最孤寂卻最渴望光明的靈魂，那樣卑微卻孤高冷淡的姿態。
張海寧自窗前凝視男人離開的背影，心里異常清楚，男人已逐漸將到達失控的臨界點。
他都有些開始好奇那個女人是什么樣的，竟讓一個不相信世間任何事物的男人放在了心底，舍不得也碰不得。
他的偏執癥，猜疑、不安、憤怒、嫉妒、占有、破壞欲。這些是他因仇恨興起的部分情緒，如今她卻令它們瘋狂發芽。
那是他無法克制出現的情緒，因她加速蔓延，他卻也能為她，忍耐至此。
而另一邊的季家，當晚。
“宿主，黑化值上升5，現在又漲回到70了。”系統麻木。
她思憶起宴會上季城和小閻王的表情，一個冷峻一個邪氣，竟窺探不出半分。季城對她的態度倒越發看不清楚起來，那架價值千金的鋼琴還擺在季家，說明季城對她的事情有所上心。
如果反派絕情，倒不似季城這般模樣。有妹妹，有父親，他為人冷漠卻也正直。原主那般惡心他也不見他有所報復。
難道是小閻王？思起小閻王與凌父之間奇怪的氣場，她撇了撇眉。
她抿起唇角，網上對于凌家主母的去世只字未提，仿佛另有隱情。
她準備問季城此事，想罷她撥通了季城的電話。
“喂？大哥。”
“什么事。”
“我想問一些事情。”季悅悅緊張道，“關于凌家主母的去世......她是怎么去世的？”
電話那邊有些沉默。隨后季城冷淡的聲音響起。
“你問這個做什么？”
“呃......因為不是要嫁入凌家嘛，我想了解凌家的事情。”
“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被提起的。”季城的聲音冷吟，“這些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
說罷，季城就掛了電話。
“......”季悅悅挫敗看了一樣手中被掛掉的電話，氣悶至極。
但是，她很明確地知道，果然另有隱情。
周一。
專業課上，小閻王挾著一身邪佞來到了教室，并且朝她走來。少年眼里若有馥郁邪氣，竟不似以往那般將她漠然無視，而是沖她斜勾了一抹難辨的弧度。
“有個事，你得做。”少年毋庸置疑的嗓音慵懶響起。
“？”對于少年的主動搭話，季悅悅有些高興。
季悅悅：難道是他想和我做朋友了？
“從現在起我們不再僅是關系上的未婚夫妻，還要當一對人人艷羨的“情侶”。”
“？？？”她疑惑看他。
少年看她一臉思維轉不過彎的疑惑模樣，眉梢染上了幾分不耐，“意思就是在公眾場合要扮演我們感情很好。”
她聞言，似有頓悟，點了點頭。
假扮什么的，都是小事！而且，她可以借此機會靠近小閻王！
“那么，從現在起，只要有時間，我們都要形影不離。”他眼里無甚情緒。
她這廂還在震驚中，凌韓川看見她這樣，眉心不禁輕折，微嗤一聲，“你以為爺很想和你呆一塊？”
還不是家里的指令。
季悅悅心知肚明，瞅著小閻王淡冷不耐的面容，莫名有些惡趣味。
此時中途下課，好多人沒吃早飯的都去食堂吃飯了，此時少年突然和她講話。
“喂，”少年不善叫她，“給我去買瓶水。”
季悅悅：“？”
你使喚的也太自然？
她側眼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
“記住，買的時候要先問超市老板“凌二少喝哪個牌子的水”，這樣，不出多時全校都會認定我們兩的感情良好。”
季悅悅：？我還沒說我要幫你買呢？你這劇本就寫好了？？
她忍不住反駁他，“怎么不是你去給我買？”
他斜睨她一眼，唇角嗜著淡淡不善的笑意，“你受得住？”
“......”這嘴巴可真夠毒的。但她也不甘示弱，“又不是受子孫跪拜，怎么受不住？”
凌韓川奇怪凝了她一眼，隨即像是懶得和她玩文字游戲，不耐道，“去不去？”
“不去。”她堅強不屈。
凌韓川瞇了瞇那雙黝黑的瞳，這神情有些微的熟悉，她不禁顫抖了一下身體。
如果不是兩人曾出現在同一場合，她一定會再次懷疑小閻王是面具人。
他們的身上，都有某一相同的特征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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