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我勸你向善

第237章 無用功

好在花娘是擒下了,顧明澄去看鎮邪棺,隨即一愣,里面的人面色發青,口唇黑紫,這是……

“服毒自盡了!”說話的是顏若依。

怎么可能,顧明澄一咬牙,“妖邪入棺即被禁錮,哪來的力氣服毒?”

景玉樓扶額:“仙長,她不是妖邪,是個凡人。”

“凡……”

好吧,顧明澄沒詞了。

鎮邪棺只針對邪息鎮壓,當時血巨人那么個模樣,他沒想到身為契奴的花娘竟是個凡人之軀。

是他看走眼了。

這下可好,費盡心機抓來的要犯死了,幾乎等于白忙活一場。

“總算是救下最后這具祭品。”

景玉樓說著,從茗心手里接過芥子。

二三十個女孩子被放出來,香塚機關早被破壞殆盡,這些孩子沒了香源,神智恢復過來,一個個茫然四顧,年紀小的已經嚇得哭起來。

顧明澄抬指抹開靈目,一眼認出其中命柱純陽的陶靈,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膚色蒼白,看著格外怯懦。

想是被父母長期藏匿在家,一是少見日頭,二來,恐怕連生人也甚少見到。

有生以來,便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

眾人都在看她,這不知身世的小女孩,有一對肯傾注性命也要護她周全的養父母,不知幸或不幸。

嗟嘆之余,大家又都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小圓兒猛地身子一顫,一把攥緊梟的袖子,“六爺……”

她的眼神有點直,不大聚焦地凝固在某處虛空,攥住他的手指蜷縮著微微抽搐。

腦海中直接出現一幅畫面,一個女子身著白衣安靜躺在臺子上,一張光幕流轉著圍在四周,那上面無數詭譎邪佞的字符飛閃,文首一朵妖冶赤紅的鳶尾花,焰光跳動。

小圓兒額前的族徽已要按捺不住,紅光從肌膚間透出。

梟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亦蓋住那雙帶著慌亂無措的眼。

她最后一眼看清他深邃寧靜的眸子,心頭的不安和惶然奇異地回落,重又平靜下來。

在眾人投來怪異的注視下,梟語氣平靜:“最后一具祭品已成。”

顧明澄臉色一變,隨即便想到,既然祭主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籌備下命格適合的祭品,那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

連同景玉樓,幾人面面相覷,都有深深的無力感,這段時間真是白忙活了,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追在祭主身后做無用功。

然而私心里,卻又有種莫名的釋然,這場如同宿命一般的祭禮,他們無從阻擋祭主一意孤行的腳步。

如今,兩重祭品已成,最終的祭品,終于要落在他們自己頭上。

接下來,關在石室里的數百村民,被顧仙長賜下的祛邪丹救醒,清掃戰場的活計也由他帶著幾個塔衛完成。

梟沒說底層天祿陣的事,顧明澄到那兒一看便知究里,鎮妖塔內部的勾當,想必仙人們也不愿聲張給他們這些凡人半仙知曉。

料理完杏源村的手尾,已是長夜將盡,清點人數才知,唯獨不見了小山。

顏若依尤為愧疚自責,若不是為了自己,少年不會落在弭旭手里。

景玉樓安慰她,“他一個半大孩子,影魁想必不會把他如何了,再過半月咱們就要往閔安去,到時再著意查訪,定能找到。”

邪祭一事,在臨陽已無線索可查,然而祭主明擺著就在城中,他們即無證據指認,留在臨陽更要擔心妻子的安危。

谷変 這邊廂思量著,除了顧明澄等人,其余人馬回城,仍是先去了大理寺,剛進坊門,王簡正帶著十幾個人圍在柳府門前,見了二位主官回來,兩步搶上前,一臉氣急敗壞。

“冰窖出事了。”

就在昨夜,顧明澄留在冰窖的兩座鎮邪棺不易而飛。

值守的王簡得到消息趕下去查看,在冰窖之下發現一條地道,追進去幾十丈的距離,前面的路已被人毀壞,不過按著方位和距離,他很快便鎖定地道的另一端,通向的正是坊門前這座大宅。

難怪這么大一座臨陽城,柳希元專門挑中惠康坊,要和大理寺做鄰居。

原來早算計上冰窖里的兩具祭品。

“王爺,可要屬下去叫門?”

王簡還是習慣以景玉樓為主心骨,他帶著人趕到柳府門前時,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景玉樓不言語,一而再地在祭主手上功虧一簣,這會兒直面柳希元,他也覺底氣不足。

還是梟在一旁開口:“罷了,如此也算順應大勢,深究無益。”

他們此番抓到花娘,算是給這十數年來失蹤的孩子一個交待。

至于這場邪祭,前后耗費百年之功,由南澹和南疆無數人或明或暗中推動,方有今日的結果,就連鎮妖塔在其中也持默許姿態,豈是他們憑一己之力可以扭轉。

梟看看小圓兒,眉眼間帶著諸事已定的平靜,淡淡道:“走了,咱們回宮。”

祭主在這臨陽城的行事已畢,接下來不足一月,他便要隨大軍前往茲國,大理寺的差事今后已不需他來管。

以景琛的jing血溫養,已達七九之數,再有不到二十日便可功成。

如今是時候籌備酬天換脈大陣,回到東宮門前,梟對小圓兒道:

“到時我和小五都需入陣,由你來給我們護法。”

以陣法修復命輪,除了景琛,梟如今用著的這具身體,也須以此方可至靈竅大成。

聽他這句交待格外慎重,小圓兒不由得朝王宮深處投去一抹注視,回過頭來,狀似無意問道:

“六爺,你是不是早就猜出幕后祭主是誰了?”

梟神色如常,略一挑眉當作回應。

小圓兒便當他是默認,又問:“你為何不阻止?”

“祭禮將近尾聲,阻止有何意義?”

小圓兒眼睛轉了轉,把從花娘和弭旭那聽來的對話說了,“你那時候說我要得回真身需得有個契機,指的就是這個。”

自從她覺醒了部分記憶,兩人從未對過去的事正經交談過,大多時候是她不樂意聽,他也沒摸準脾性,到底哪些能說。

“你的真身就在南明谷,不過說得回恐怕尚早,只余半具……”

他斜睨一眼,明顯帶著“你忘了?”的質問。

小圓兒嗓子有點干,咽了口唾沫。

她沒忘,原來當年就愛把自己大卸八塊,難怪這一世切靈術玩兒得這么溜。

當年她終是不舍盡數毀掉至明火,仍留了一半在這世間,以半身修為鎮在南明谷。

那半具真身便相當于開啟舊居的鑰匙,但鑰匙被她鎖在門里,想要進去,就得后人大費周張。

嘆了口氣,說起來,一切的根由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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