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快逃!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快逃!快點叫……人來!”
看到崔特走向那三人,奎琳真的是急了。她大聲的警告著,可她的警告對于一向自視甚高的戴勞來說,有用嗎?
戴勞捏著劍,眼神絲毫不敢離開崔特的雙手,緩緩說道:“是根據你的繪畫像和生平簡歷中得出來的。自從得知你逃脫之后,我幾乎就把你的簡歷給翻爛了。哼,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到你的簡歷的話,我可能真的會被你那副好人的表面形象給騙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是人的表象。但諷刺的是,最能夠欺騙人的卻永遠都是人的表象。這是人類的通病,是絕對不可能跨過的一道坎。在我不再的時間里,風吹沙城竟然出了你這么一個人物,看起來雄鹿帝國的未來還真是大有希望啊。”
“謝謝你的夸獎。你就在牢里,看著我未來的光輝業績吧。”
“是嗎?那還真是讓人感到有興趣。不過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那個光輝燦爛的未來,在今天,卻要被我……”
“親·手·抹·殺·了。”
“戴勞大哥!”
菲爾特不懂得變通,他也被突然出現的崔特嚇了一跳,但出于平時被教育要保護古德塞家族的本能,他立刻跳到戴勞的面前。也是在他跳進來的那一剎那,崔特的拳頭就已經狠狠的擊打在他的面頰上,只聽得咯啦一聲,這個胖子的面頰骨就此骨折,整個人也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撞上旁邊的建筑物,吐出鮮血,昏了過去。
“哇……哇啊————!!!”
原本站在戴勞側前方,和菲爾特一起擔任保鏢的因斯爾頓這才終于發現,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個什么人。他怕了,想逃了。但在這一刻,他就連逃跑的速度也太慢。還不等他完全轉身,一只拳頭就已經轟中了他的側腰,將他整個人在一瞬間打成了C型,和菲爾特一樣翻滾著地上的雪花,飛了出去,昏迷,不動了。
一擊,僅僅一擊,就將煅體中級的菲爾特,煅體上級的因斯爾頓擊敗。這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但對于一向都認為自己很強,也認為這兩條狗盡管比不上自己,但也挺強的戴勞來說,這可能無異于一個驚天霹靂!他呆呆的站住,沒有動彈,直到雪花反襯著面前那個男人的那雙可怕眼睛之時,他才反應過來,舉起手中的劍,刺了出去……
“在我面前還能反擊,孩子,可見你已經到達了灼技的水準。以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來說,你的確是個天才。”
劍,刺出,只刺中雪花。下一刻,那些雪花中就添上了一層噴出的血水。血混合著雪,降落地面。而吐出血的人,已經雙眼翻白,沒有了意識。
戴勞的身體在雪地上打著滾,翻起雪花。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角全都流出血水,不過對于已經處于昏迷中的他來說,恐怕已經不重要了。他敗了,而且是完敗。這對于一向高傲直視的他,是不是一個打擊呢?
但,這不重要。因為下一刻,他可能就連去接受打擊的生命,也要終結了。
“不要!不要!!!”
崔特站在戴勞身旁,舉起的掌心已經做好了最后一擊的準備。看到這一切,奎琳終于掙扎著爬了起來。她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飛刀,大聲警告著:“你……你敢下手,我就……殺了你!殺了你——!”
崔特用眼角瞥了奎琳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輕蔑與嘲笑。可就在他打算不顧奎琳真的下殺手之時,街道的那邊終于響起了人們的腳步聲。
“嘁,算你走運。”
崔特腳步一縱,人已經消失在了旁邊的一條小巷中。奎琳捂著肚子,看看躺在地上的三個孩子,再看看那條小巷,最后,她決定繼續去追捕那個逃犯。
奎琳一瘸一拐的走進巷子,三十秒后,一只由士兵組成的隊伍也匆匆忙忙的趕到。他們在現場看到一名女性和一個小女孩的尸體。以及……
兩個昏迷的孩子。
渾身沾滿血污的野獸在小巷中快速奔跑。他脫下身上染血的衣服,抱在懷中。雖然寒冷對于已經到達粹靈等級的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但光著身子實在是太過惹人注意了。
“看來,在晚上的晚會開始之前,得先買一件衣服披上。這樣的話……”
野獸停下腳步,走到一個路口。由于過年,這里的商鋪大多數都打了烊,而且這里沒有什么住宅區,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野獸的目光粗略一掃之后,就發現在眾多打烊的商鋪中,有一間服裝店還在營業。他笑了笑,緩步走出小巷,前往那間服裝店……
“買衣服啊…………”
快過年了,也許是體會到新年的氣氛吧,就連暗滅也顯得有些高興起來。那睜開的血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癡,冷笑道:“那么,你打算穿怎樣的衣服去參加今晚的那場晚會呢?燕尾服?宮廷禮服?還是寬大的長袍?”
白癡抱著面包,緩步走在大街上,用冰冷的語氣回答道:“我只有兩個蘇拉,買不到什么好衣服。”
“呵,那你總不能穿的太過邋遢吧?弄得不好,今晚可是你改變命運的時刻!我已經受夠了你每天都掃垃圾的行為了,在晚會上好好的露一個臉,讓自己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因為習慣,白癡始終在挑選人少的街道行走。他的視線環顧著四周,因為大多數的店鋪都打烊,所以他在尋找一間開著的服裝店。
“我不可能成為焦點。”白癡冷淡的聲音就和那些落下的雪花一樣寧靜,“比我強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可以輕輕松松的穿著手銬腳鏈戰斗。他們才是主角。”
“哦?可是現在,你不是也能夠帶著這些束縛輕松移動嗎?”
血瞳瞥向白癡的手腕和腳腕,那些會自動收縮的鐵鏈依舊繃緊,隨著白癡雙手雙腳的拉開,挪近,而發出一些格拉格拉的聲音。
白癡沒有再回答暗滅的問題,它的問題很多,如果真的要全部回答的話那會累死人。也就是在這時,他終于找到了一家在圣夜祭還保持營業的服裝店,給了自己一個更好的不用回答暗滅的理由。
“啊,歡迎光臨!”
推開店門,這間小小的店鋪內就只有一個頭發半禿的老板迎了上來。可當這位老板看到推門的是一個乞丐之后,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懷疑。
“你是來……???”
白癡環顧了一下四周,給人的感覺有些僵硬。這很正常,因為從小到大,可能這是他第一次用“正常”的方法進入店鋪,而且,還是用“正常”的方法拿走店里的衣服。但對他來說,這些“正常”卻帶給他一些“不正常”的違和感。
“買……衣服。”
白癡從懷里摸出那兩個蘇拉,那老板見來的真是客人之后,臉上的笑容再次堆了起來。他走到收銀臺后面,向著后方櫥窗內展示出來的衣服說道:“請,請隨便看!需要哪件就請和我說!哦,對了。請您不要隨隨便便的用手摸。”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擔心白癡手上的泥污會弄臟衣服。
白癡點了點頭,開始在店鋪內擺放的各種衣服中觀摩了起來。不過在略微看了一遍之后,他就走到一旁專門展示布料的地方,一一查看。
相比起自己,他首先要為面包找到一些做衣服的好材料。要溫暖,舒適,能夠讓她安安穩穩的渡過這個冬天。
“啊嗚啊啊”
小面包睜著眼睛,兩只翠綠色的瞳孔在店鋪內使勁的看著。年紀小小的她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感興趣,尤其是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服裝與布料時,她更是會發出開心的嗚嗚聲。
白癡抱著她走了一遍,想要回去看看另一邊擺放的衣料。可小面包似乎還沒有看夠,她的手腳開始不安分的掙扎起來。雖然白癡可以強行讓她不準動彈,但這一次,他并沒有這么做。
“呼………………”
輕輕嘆出一口氣之后,白癡將面包放在一旁專門供人坐著試穿鞋子的沙發上。隨后,他才自顧自的繼續去看那些貨物。
白癡的選擇其實很簡單,他不需要花俏,也不需要款式名貴。他唯一看重的東西就是保暖。要如何用自己手中僅有的兩個蘇拉,買到最保暖的衣服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布料比起成衣來說便宜許多,也許只能買一件衣服的錢可以買兩件衣服的布料。這樣的話,不僅是他還是小家伙,都可以有新衣服穿著過年了。
另外,裁縫這方面他也考慮過。白癡并不會裁縫,但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在今天之前,他就嘗試著將身上那僅有的一套衣服通過各種方式翻新,打上補丁。從外面看,也許這件衣服真的很邋遢,但只要反過來穿,那應該還算可以。到時候只要把那些保暖的布料用線往衣服上一塊塊的貼上去,那也就等于一件新衣服。等到今晚過后,再把衣服翻回來,不就是一件十分保暖的衣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