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為了新的國王的誕生
今天,整個雄鹿帝國都將為了這一刻而沉浸在夾雜著悲傷的歡樂之中。
這是歷史的必然,一位國王的隕落,必然代表著另一位國王的崛起。
生命的贊歌生生不息,歡快的人群也是在此刻不停地歡歌笑語。為了這場盛筵,也為了這場歡愉。
風吹沙里到處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街道上張燈結彩,人們歡歌笑語,互相挽著手臂,喝著新釀的清涼啤酒,在音樂聲中渡過這個愉快的節日。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起來。
和以往的登基儀式不同,這一次,那位即將登基的新王反而將那莊嚴的儀式安排在夜晚。盡管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么,不過,很多人猜測也許是因為煙火,或是些別的什么慶祝活動的緣故吧。
“陛下,時間已經到了。”
樹屋內,蜜梨遞上披風,讓白癡披上。
白癡穿上披風,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領結。旁邊的面包如今也已經換上一套花俏的裙子,一頭粉色的頭發梳成了兩個馬尾辮。用那條粉色的閃電蝴蝶結作為緞帶,將其綁住。
白癡轉頭,看了一眼面包。而面包注意到白癡的眼神之后,也是原地轉了個圈,嘻嘻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如今已經十五歲的小面包,恐怕已經不能再用“小丫頭”這樣的稱呼了。
雖然說,她的胸部并沒有多么的偉大。但整個身體的整體性都顯得非常的協調。沒有一寸太肥,也沒有一寸太瘦。僅僅是穿著裙子,在這里轉了一圈的模樣,估計對于許多的男性都有著很大的殺傷力了。
《叭叭,我漂亮嗎?》
面包單手捏著自己的裙擺,另一只手舉起牌子,笑顏如花。
看著她這樣自信的樣子,白癡略微地點了點頭。可是,等到這丫頭得意洋洋的轉身,讓自己的裙子隨著轉身而揚起來的時候,白癡卻是直接一個爆栗,賞了他腦門一下。
“啊嗚”
面包捂著自己的腦袋,朝著白癡哼哼唧唧。旁邊的托蘭和蜜梨看著她,呵呵直笑。而白癡在彈過她的腦門之后,直接揉了揉她的腦袋,轉過身,拉開披風,離開了樹屋。
傍晚的晚霞,看起來是如此的美麗。
那輪漸漸隱入山崖那邊的紅日,將天空的一邊染成了鮮血一般的顏色。而另一邊,天空中的星辰正在閃耀,黑漆漆的天空中映襯著月色,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走出小樹林,一輛馬車就已經穩穩地停在前方。車門打開,已經一襲盛裝的黯抱著雙臂,眼角略微瞥了一眼白癡。
“上來,快點,我送你。”
白癡和黯互相望了一眼,略微思索之后,他緩緩走了上去。
這輛馬車能夠坐的人并不多,面包見白癡上去之后,瞥了一眼那邊穿著一身火紅色晚禮服的黯之后,也是掙扎著爬了上去。只可憐后面的蜜梨和托蘭兩人,只能坐后面的馬車跟著了。
“你終究還是來了呢。真不錯我不喜歡放人家鴿子,當然也不喜歡自己被人家放鴿子。”
黯搖晃著腦袋,從自己的頭頂將那正在趴著睡覺的小松鼠拿了下來。她一邊揉著憎恨的毛,一邊說道:“小白,你能不能想個辦法?這只小松鼠這些天整天都抱著這顆榛子,但她根本不吃,只是不斷地對著它說話。你看能不能幫忙看一下?是不是……她得了什么失心瘋了?”
白癡低下頭,望著那只小松鼠。這小家伙現在用尾巴裹著那顆榛子,就好像哭累了似地,趴在黯的手中呼呼大睡。
“………………………………不用管她,會好起來的。”
“是嗎?”
黯抬起小松鼠,有些憐惜地看著她。片刻之后,她嘆了口氣,再次將這只松鼠放到自己的頭頂,讓她呆在這個她最喜歡的地方,慢慢休息去了。
馬車穿過神圣恩寵的大門,在外面的街道上穿梭。
因為這場足以媲美圣夜祭的歡愉慶典,讓周圍的街道上顯現出無限的流光溢彩,亮麗非凡。
雖然,在一個多月前,雄鹿吃了一場大敗仗,損失慘重。但人類這種生物卻擁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不管形式怎么樣,歡樂,始終是大家都在期待的東西,不是嗎?
馬車在這樣的燈光中快速劃過,伴隨著車輪中發出來的咯啦咯啦聲。
一路上,黯和面包不斷地說著話。而白癡則是望著窗外,看著那仿佛時光飛逝一般,泄去的光華……
“…………………………呼…………………………”
戰爭之后,這也是自己參加的第一次祭典了吧。
那么在這之后,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呢?
(嗯?人類小子,你怎么了?很難看到你在猶豫啊。)
手臂上的暗滅略微張開眼睛,看著白癡。白癡瞥了一眼這把劍,抬起頭,望著窗外。
(我在想,我今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切,這有什么好想的?我告訴你啊人類小子,換做我以前的宿主,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像這樣沒有什么目標。你能夠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說找一百個十六歲的處女擺成一排,然后每個處女的下面內只捅一下,一個個的捅過去。說實話,我之前就曾經有這樣的宿主這么做過。但是可惜,那家伙最后終究還是死在女人的手上。實在是太沒用了。)
暗滅興高采烈的說著,見白癡沒有什么興趣之后,它再次出主意道——
(嘛,還有其他啊你可以攻略一個國家,然后在幕后進行操縱你可以用恐怖和黑暗統治國家,然后將你控制的那個國家發展壯大起來,再去攻擊其他的國家說真的,這種游戲非常有趣。我寄宿過的人類宿主中十個有九個最后喜歡這么做的。看著人類自相殘殺,然后再看著那些自命為正義使者的家伙組隊摸到你面前想要刺殺你。你再將其一一擊敗,帶給他們恐懼與失落,這是多么完美的劇本?多有意思)
暗滅瞇起眼睛,盯著白癡。終于,它呼出一口氣,大聲道——
(好吧我服了身為一個魔帝,你一不對女人感興趣,二不對權勢感興趣。也難怪你這家伙會那么失落人類小子,別告訴我你想和我以前寄宿的那個精靈女一樣,最后的目的只是想要安安靜靜的唱歌?哈當那個精靈女把她的心愿告訴我聽的時候,我差點笑的岔過氣去盡管由于我的力量,那個精靈女的歌聲也是有很多功能了。但僅僅因為想要盡情歌唱就成為魔帝,這也太坑人了吧?人類小子,別告訴我,你現在心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和你的小丫頭好好的生活下去。你是個男人啊身為一個男人,總要有些野心什么的吧?)
白癡支著下巴,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道道的光華。對于暗滅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見此,暗滅終于算是沒招了。這把劍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對于一把平時閑著沒事,只能向自己的宿主說話的劍來說,你想讓它安靜下來,可是比讓它不要殺人還要困難吶。
(人類小子,你現在不是找不到目標嗎?那么,我干脆為你找一個目標吧。)
白癡不動,只是聽著。見此,暗滅嘿嘿一聲冷笑,說道——
(你看,我們前幾天不是碰到了那些翼人嗎?還有之前,碰到的那些自稱為血族的東西。)
聽到這些,白癡的頭終于低下,再次看著手臂上那只瞪大的瞳孔。
(嘿嘿嘿,有興趣了嗎?既然有興趣,那你就聽我繼續說下去。)
(首先,在我的記憶中,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么一只種族。所以,他們一定是在第三紀元才繁盛起來的種類。目前已知,這些種族的成員一旦呆在陽光之下就會燃燒。對普通人來說無害的陽光,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火焰。)
(然后,就是他們的力量。)
(雖然很微弱,而且微弱到我幾乎感覺不出來,但不管怎么樣,他們的血液里還是有著一點點魔族之血的味道。)
(也許你會認為,這些魔血是他們的前代遺傳給他們的吧?但是我要在這里告訴你,魔血并不像人類那樣,可以通過遺傳。即便是父母全都是惡魔,他們的孩子也只能是普通的孩子。)
(魔血要繼承,只有通過直接灌輸。這也就是說,有人在給你碰到過的那些血族們灌輸魔血。)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那些血族的源頭是誰?如果對方是魔族的話,身為我的屬下,我不認為哪個魔族膽敢任由魔性之血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散發出去。魔族都是有著自己的尊嚴的,即使是我那個被你封印了的老2百目,也不可能允許其他人隨隨便便擁有自己的魔血。)
(但是現在,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范圍。對于這些血族的根源,人類小子,難道你不認為他們對你,對這個丫頭來說,都是一份很大的威脅嗎?)
(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的情況下,如果對方率先知道了你就是魔族帝王的話,你認為,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呢?)
白癡瞳孔中的慵懶,在這一刻,漸漸消散。
那些從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燈光,這一刻卻是化為了凄厲的暗影。
他看著手中劍,面色已經再次恢復成那熟悉的冷酷與無情,等待著,接下來的答案……
(嘿嘿嘿……人類小子,我知道。你一向是抱著沒有危險最好,有危險就逃的念頭活著的。這是一個生存下去的好方法。但是很遺憾,有的時候你逃不了,就必須接受戰斗的試煉。)
(人類的心是貪婪的。在所有的第三階生物中,可能就以人類的心思最為難以揣摩。)
(人心多變,善惡無常。人性的自私,追書,奢求又是如此的難以自制。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少能夠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負面追書。這恐怕也正是我寄宿的宿主中,十有追書都是人類這一點,有著莫大的關聯吧。嘿嘿,不過放心,你算得上是一個特例。)
(那么現在,說說血族的首領。如果我是血族首領的話,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摸索我體內力量的真正來源。然后,想盡辦法去獲取更多的力量。)
(而你,人類小子。你就是這些力量的源泉。在你的體內充滿了足以讓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為之歡呼雀躍的力量。你的一滴血,可能就是某些人畢生渴求的東西。換句話說,你就是一個人間靈藥誰都想要來咬你一口,和你的一口血,吃你的一口肉)
暗滅這樣說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夸大言辭,好讓白癡激動起來。可讓它沒想到的是,此刻的白癡卻是用一種略帶鄙視的目光看著它,顯然,十分的輕視……
(啊……咳嗯總之,就是這么一回事你如果不主動展開攻擊的話,誰能保證那些血族成員不會察覺到你的存在呢?到時候,這些用通常方法殺不死的怪物就會前仆后繼的在夜晚的時間里攻過來。你和你要保護的那丫頭全都可能遭殃。這不好吧?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對不對啊?)
聽到這里,白癡開始捏住自己的下巴,進行潛心思考起來。見白癡正在思考,暗滅心中一喜,立刻開始添油加火,繼續道——
(我可不敢保證哦。我不保證,對方那個血族首領不會察覺到你體內的魔血哦。如果對方的魔血非常多的話,也許可以像我一樣,很遠就能察覺到對方體內的魔血。你一定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吧?是吧是吧?)
“……………………………………呼。”
有時候,暗滅很會開一些壓根就不好笑的玩笑。
但有時候,他說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規避危險,是白癡的行事作風,不管什么情況的危險,只要能夠回避掉,不去正面應對的,就不要正面應對。除非一些極度危險,不鏟除根本就不能讓自己完全放下心來的情況,比如鑰匙組織這一類型的,自己才會強迫自己去正面敵對。
其實仔細想想,在短短的三四年內,有關血族的事情卻是一件一件的出現。即使自己再怎么說服自己這和自己無關,也無法否認血族這個勢力,已經開始慢慢在暗中崛起的事實。
雖然還沒有證據表明,這個種族會將自己當成最終目標。而且之前的幾次事件中,對方似乎也沒有將矛頭直接對準自己和小面包。
但……
事情總會發生變化。
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像暗滅所說的那樣,突然有一天,就循著那些魔血的氣味,來到自己的身前呢?
……………………………………也許,是該下決心,仔細調查一下這個種族的時候了。如果確定他們真的不會對自己和小面包產生什么威脅,也許自己還能多出一些魔族的部下。
如果,事情證明,他們真的會對自己產生威脅的話……
“啊,到了呢”
白癡的思路,被黯的一句喊話所喚回。還不等他抬起頭,坐在對面的黯卻是突然間擠了過來,雙膝跪在白癡的坐椅上,透過面向前方的玻璃窗眺望前方的景色。
這個女孩轉過頭,沖著白癡笑笑。她那雄偉的胸部在這條略顯性感的紅色長裙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卓越。而她那原本應該已經26歲的容貌……
現在看起來,依舊保持著二十剛剛出頭的模樣。
“想什么呢?”
黯看到白癡盯著自己,開口問了一句。可是片刻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坐下來,捂住自己那略顯低的領口,哼了一聲,略微帶著玩弄的表情說道——
“怎么?用這樣一幅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我也不會給你好處的”
白癡繼續盯著黯,三秒之后,別過頭。黯見白癡別過頭,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推開車門,興高采烈的跳了下去。白癡落地之后,見她依舊這么興沖沖的往前沖,略一凝神,直接站停腳步,把黯拉回。
“不要跑。小心,你的病。”
被瞬間拉回的黯,一不小心,直接跌入白癡的胸口。她的臉貼在那寬闊的胸膛上,聽著胸腔內那顆威武有力的心臟跳動之聲。也聽著他的輕聲關懷,不由得,臉上一紅……
“叭叭”
后面的小面包見白癡就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抱著黯,那張小臉上一時間有了些許的生氣。她裝作毫不在意的走到白癡身邊,猛地抬起腳,就要往白癡的腳面上踩。但腳落地的剎那,白癡的腳卻是猛地往后一縮小面包就這樣直接踩在地上,整個腳都不由的有些麻木。可還不等她抱怨,白癡那凄厲的眼神早已經居高臨下的瞄了下來,讓這個小家伙立刻別過頭,二話也不多說一句了。
哼,色狼人渣叭叭。
白癡松開黯的肩膀,讓她站穩。在看到她的臉上略微有些微紅之后,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心臟,疼嗎?”
黯略微一愣,終于從失神中回過頭。她松開白癡的雙手,略微搖了搖頭。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地,轉過頭,望著前方。
皇室區內,今天已經為了平民而開放。
在城堡前的大型草坪上,許許多多受到邀請的貴族和一些做出卓越貢獻的平民們在這里互相交談,喝著酒,吃著美味的食物。
抬起頭,天空中的煙花綻放。五彩的禮花將夜色裝點得如此完美。也將那座白色城堡,照耀的如此美麗。
“隊長,您終于來了。”
就在黯看著四周熱鬧的環境之時,她的身后卻是不由自主的響起一個尊敬的聲音。她回過頭,只見二十幾名身著晚禮服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齊刷刷的來到白癡的面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尊敬。從他們胸口的徽章上來看,應該是第七騎士團的騎士。而以平民身份升到第七騎士團,那就已經足夠證明這些人擁有的實力,與膽魄了。
“隊長?小白,這些人是……?”
白癡別過頭,看了一眼黯。此時,為首的布萊德也看到了黯。在略微端詳了一下這位仿佛二十一二左右的美貌紅發女性之后,這位副隊長立刻立正,向著黯行了一個軍禮。
“您好,夫人。屬下失禮了。隊長,我們打攪了兩位,我們這就離開。”
說罷,也不等黯回過神,布萊德副隊長立刻喊了一聲口號。后面的血騎士們立刻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黯對于這些情況完全是莫名其妙她雙手插著腰,略帶些生氣的口吻說道:“真是一群沒有禮貌的軍人。什么夫人啊?亂叫小白,你認識他們嗎?”
“…………………………認識。”
“真的?那你給我說說,他們干嘛叫我夫人?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那老爸終于把我送給誰當未婚妻,而我卻壓根就不知道?”
黯半開玩笑的哈哈笑了起來。白癡也只是看著她,沒有解釋。笑過之后,黯走到白癡身旁,伸手輕輕勾住他的手。就和這里許許多多的男女伴一樣,轉過頭,看著身旁這個高大的男子。
“好了,今晚我們要好好的玩玩我們走吧向食物塔前進”
《錯了,是要向辣椒塔前進》
在黯勾著白癡手臂的時候,小面包卻是走了上來,直接勾住白癡的另一條手臂。她舉起牌子,略帶著撒嬌意味的看著白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開始一眨一眨了。
對此,白癡則是目不斜視。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就這樣帶著這兩位直接朝前走,進入那塊草坪之中。一邊聽著那些曼妙的音樂,一邊享受這種歡快的氣氛起來。
隨著夜色漸漸的深沉,氣氛也是越來越活躍。
也多虧了草坪的寬廣,數千人站在這里卻根本不顯得有多么的擁擠。
為了給所有人都提供音樂,許許多多的樂隊就在草坪旁邊組建起了一條音樂的墻壁。為了給大家提供最美味的食物,廚師們甚至直接將廚房搬到旁邊,讓客人們能夠一邊欣賞他們的廚藝,一邊品嘗他們的美味佳肴。
這一切,顯得都是如此的平和。充滿了喜悅的姿態。
出于習慣,白癡喝著自己自帶的水。雖然說這樣的行為讓黯有些埋怨,但她也沒有強求,只是自己十分開心的喝著那些低酒精濃度的飲料。
小面包也是喝著自己帶來的水,有些可惜的是,晚宴上并沒有她所期待的超辣食物。所以,她也是一口都沒有動,有些沮喪的喝著自己帶來的辣椒水。
除了食物和音樂之外,自然,還碰到了許多人。
諾里烏斯家族自然不用說,對于新王的登基儀式,幾乎他們整個家族都已經來到這里捧場。諾里烏斯公爵滿面紅光,帶領著身后的一群女眷們向所有尊貴的人物致敬行禮。莉蘿在看到面包之后,也是立刻跑了過來。
古德塞家族的來人就顯得有些單薄了,不過,在這些認識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中,可洛也出現了。她在看到這邊的面包之后,想要過來。但當她看到莉蘿,以及在那邊人多勢眾的諾里烏斯家族之后,終究還是忍住了,裝作不認識一樣,走開了。
至于白癡很希望能夠見到的另外一對夫婦,澤倫斯斯卡雷特夫婦,今晚,則沒有出現在這里……
坎帕校長沒有來。取而代之,來的卻是身為麻煩專家的奎琳魯尼答大小姐。這位已經年近40的大小姐似乎依舊在努力向旁人推銷自己。只見她現在穿著一身華麗的淡藍色天鵝絨長裙,一頭的發飾顯得亮晶晶。往這里一站,那是吸引了多少男性的眼光啊
不過可惜的是,當這位一直在裝矜持的大小姐來到食物堆旁,二話不說直接拉開一罐啤酒,就像是解渴似地直接咕嘟咕嘟的喝下去之后,人們看著她的眼神立刻開始冷卻。尤其是在她開始勾著人家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帥哥,當著別人女朋友的面公然想要當第三者,搶男人之后,那些男性們不由得開始可惜。
可惜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被安放在了一個性格爛透的女人身上。
本著為星璃解憂的心情,白癡上前拉開奎琳,讓再次被甩的奎琳老師在旁邊一個人喝酒解悶。不過,讓白癡有些奇怪的是,以往最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星璃……
此刻,為什么卻是遲遲沒有出現呢?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
歡愉的晚宴,在到達晚上八點之后,終于開始準備進入追書。
白癡喝著水壺中的水,在聽到城堡中的鐘聲敲出八聲響之后,和眾人一起轉過頭,望著城堡的出入口。此時,這座出入口打開,今晚的主角,也是伴隨著那漸漸打開的大門,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
這一刻,白癡的瞳孔,放大了。
和周圍其他人的歡呼鼓掌不同,白癡的心中,此刻卻是充滿了許許多多,難以理解的疑問。
大門中走出的,那位即將登位的主角,金佛理休斯。
這沒有什么奇怪的,但真正讓白癡覺得驚訝,覺得奇怪的,恰恰是那個站在他身旁,同樣穿著一身華麗裙裝的女孩。
……………………………………她,不是頭部中槍……死了嗎?
鼓掌聲中,白癡的視線片刻不離那個女孩的額頭上。他記得很清楚,一個星期之前,在那賓館之內,自己推門而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這個女孩的眉心中了一槍,然后倒在床上,鮮血四溢的景象。可是現在……
這個,算是什么?
白癡的疑問沒有得到解釋。
唯一回答他的,就只有那個女孩那滿臉的笑容,以及那似乎早就已經象征了什么的地位。
她,現在走在即將登基的國王身邊。
作為一個女孩,誰還能夠認為她還會有其他任何的身份?
白癡轉過頭望著小金,只見此刻的小金依舊是雙眼紅腫,布滿血絲。似乎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一場安穩覺一眼。
但是面對那些臣子,他還是抬起手,揚了揚。在人群的故障與虔誠的鞠躬之中,緩步的,走向草坪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平臺。
“陛下……這是……怎么回事?”
托蘭走上前,他同樣看到了這個女孩慘死的景象。所以心中也是同樣的充滿疑惑。
“難道……那一槍并沒有要了她的命?雖然大出血,但終究救火過來了?但也不對啊?怎么連個傷口都沒有?”
蜜梨嘗試著分析,但越是分析,她就越是混亂。
白癡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原來自己的這些所謂的疑惑有多么的不重要。
因為在小金和妮妮走出來之后,大門之后又再次走出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赫然是星璃
她的一頭金色長發用一縷細紗裹起,垂在腦后。身上也穿了一條蘇格拉樣式的晚禮服。臉上似乎也略微化了點妝,顯得更加嫵媚動人。和白癡這邊癱在座位上,已經快要爛醉如泥的奎琳比起來,雖然都有著相同的臉,但感覺上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
只是……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不再如同往常一般的靈動,相反……顯得有些呆滯。
而在她的身后,則是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他的臉上蓋著一張白色的面具,看不清臉。
這個人是誰?
斗篷人一出來,人群中就開始議論開了。不過,不管人們怎么互相詢問,得到的答案似乎都只有“不知道”,“不清楚”這一類的東西。恐怕也正是因為這份神秘,讓人們不由得對這個人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今天,我很榮幸,能夠有我來為金佛理休斯殿下執行加冕典禮。我,星璃魯尼答。能夠有幸站在這里,實在是感到萬分的榮幸。”
站在平臺上,目光略顯呆滯的星璃開始念誦起來。這讓下面的數千人實在是有些驚訝
雖然說星璃魯尼答的美貌在整個風吹沙的確是聞名遐邇,但真的要論功績,怎么說,也不可能輪到這位落魄貴族,幾年來幾乎不參加任何政務的小伯爵來說話吧?
臺下的人們皺起眉頭,再次開始竊竊私語。而諾里烏斯公爵此刻的臉上則有些不好看。很明顯,作為現今雄鹿帝國內最大的公爵,自己反而沒有被選中成為為新陛下加冕之人,當然讓他有些不快。
“那么首先,我們在舉行為殿下的加冕儀式之前,先要表彰在之前的戰斗中,所有戰士們的功績。以此論賞。啊,這真是一個讓人感到激動的時刻。而王子殿下也很高興,為了我們的祖國,有那么的戰士身先士卒,在歷史的長河上畫下如此光輝娟麗的一幕。”
聽到這里,白癡猛地一震他那原本只是有些懷疑的眉頭此刻立刻皺起,他連忙低下頭,思考起來。
“陛下”
“叭叭”
小面包和蜜梨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同時走上來,發出聲音。這讓旁邊的托蘭和黯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首先,是第七騎士團第一支隊。卡蓮隊長上臺。………………卡蓮隊長,您率領您的隊伍在整場戰斗中發揮出了最重要的作用。我代表陛下,向您和您的團隊的英勇作戰,表示由衷的感謝。”
第一支隊的騎士們開始上臺,一個接一個的從星璃面前走過,接受勛章。然后,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跪在王子面前,接受金佛理休斯的撫首。
“然后,是第七騎士團第八支隊。達拉爾隊長上臺。………………達拉爾隊長,您的隊伍英勇奮戰,讓人印象深刻。請接收這份勛章,它們代表了您和您團隊的榮耀。”
又是一支小分隊上臺,接受賞賜。之后,隨著星璃的每一個聲音,隊伍開始一只一只的走上去。可是,一直到整整二十只隊伍全部叫完之后……
“隊長,沒有……我們的隊伍。”
那些血騎士們緩緩聚攏了過來。他們每一個人都看著白癡,很明顯,眼中流露出了奇怪與驚訝的色彩。而一些騎士的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些許的失望之色。
作為第六支隊,作為一支在整場作戰中,發揮出最大功效,最成功打擊敵人,甚至在最后階段親手殺掉獠牙國王,四葉草強尼肯因的隊伍。他們原本以為自己不是第一個上臺,就一定會是最后一個上臺。畢竟,誰能夠有他們這支隊伍的貢獻來的大?
但是現在,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這樣的處境顯然讓人難以接受。也難怪,血騎士們會心有不甘了。
不過……
“布萊德隊長。”
“在。”
布萊德是一名合格的騎士,他沒有被失落的情緒掌控,而是點點頭,回應。
“摘下你們胸口的騎士徽章,然后立刻離開城堡。”
白癡輕聲的叮囑讓布萊德為之一愣但是很快,這位副隊長就點了點頭,讓所有人摘下騎士徽章,默默的轉身,快速離開。
“怎么了?小白,他們又叫你隊長了。你怎么……什么時候成為隊長了?”
黯問道,顯然,心中充滿不解。可惜,和她的不解比起來,白癡心中才是真正的不解。
按照常理,不管這場儀式怎么舉辦,首先要做的,肯定是向木瀆的在天之靈默哀三分鐘。這是對死者的尊敬,也是對金德尊重。
可是,沒有這份默哀就算了,在計算功績的時候,竟然又偏偏漏了自己所在的隊伍?
難道自己的第六支隊也和其他一些貢獻不大的隊伍一樣,根本就沒有資格上臺接受勛章嗎?
答案,明顯不是。
星璃想要傳達什么……
盡管她現在看起來很不正常,但是,白癡還是能夠感受到,她想要向自己所在的這支第六小分隊傳達什么
除了名為“危險”的信號之外,白癡想不出其他任何的答案,可以回答這一點。
“蜜梨,托蘭。”
“屬下在。”
“女奴在。”
“帶面包,奎琳姐,莉蘿他們離開。”
“屬下明白。但……去哪里?”
“…………………………………………小樹林。那里,是我們的地盤。”
“明白。”
黯很奇怪,莉蘿也很奇怪。除了有些爛醉的奎琳之外,奇怪是理所當然的。黯問著白癡,但卻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回答。只有一句十分簡單的“按我說的做”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話語。
面包也被白癡攆走,但在離開之前,這個女孩卻是抬起頭,眺望在看到那邊人群中,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可洛之后,她立刻伸手搖晃,輕輕呼和。可洛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面包的手勢,可看到她招呼過去的手勢之后,卻是略微搖了搖頭。轉過身,更加深的走進人群之中。
賞賜與授勛,逐步逐步的完成了。
奎琳他們已經漸漸的轉移到了場外,只剩下面包和白癡,還在這座草坪之上。
兩人凝視著場上的星璃,他們試圖用眼神和其對視,從而探聽到點什么。可是不管怎么做,星璃的眼神都像是呆滯了一般,只顧著照本念課,沒有任何回應兩人的意思。
“那么現在,正式舉行為殿下加冕的儀式。金佛理休斯殿下,請跪下。”
星璃從助手手中所捧的盒子中拿起一頂皇冠,神情嚴肅的站著。
金則是微微一笑,瞪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帶著妮妮兩人,一起在木瀆的皇冠面前跪下。
此時,圣樂奏響。星璃將那頂先帝,木瀆都曾經佩戴過的皇冠,輕輕的,放在了小金那還略顯小的腦袋之上,扣好。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音樂聲加大音量,所有的觀眾,都再一次的爆發了歡呼之聲
“金佛理休斯殿下萬歲”
加冕為王,小金站了起來。
這位新任的國王轉過頭,看著身旁依舊跪著的妮妮。當下,他從星璃的手中接過皇后桂冠,直接戴在了這個小女孩的腦袋之上。與此同時,歡呼國王與皇后的聲音,響徹云霄
終于……
雄鹿帝國再次擁有了國王。
終于……
雄鹿帝國將會再次步上正軌
終于……
一切,都將再次變得正常,不是嗎?
可就在這時,旁邊的城堡上的一扇窗戶,卻是就此破裂。一個渾身是血的紅發少女,卻是從那窗口跌落
啪的一聲,這名少女砸在草坪之上。可就在所有人都驚呼一聲,以為這個少女一定會就此摔死之時……
“長……公主?”
人群中,喊出了一聲。
而那名梳著雙馬尾的紅發少女,卻是咬著牙,捂著肩膀,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所有人……
“逃……”
“快逃”
“所有人……立刻逃永夜魔陣……就要發動了立刻……………………”
“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