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妃為上

谷白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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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臺上,宮連墨被這場精彩的對決驚住,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看著馬上正襟危坐的傾君。青玉寒心中的石頭也終于放了下來,深深舒了口氣。

宮裳將折扇擋在宮連墨的眼前,眉頭豎起,斜眼說道:“你倆輸了。”

而獵場上的傾君從馬上走了下來,對季非璃施禮,“璃世子承讓。”

季非璃卻仍看著靶心上那只被射死的白鴿,心中驚魂未定。

此時不遠處的宮裳與宮連墨、青玉寒已從觀臺走下,來到季非璃身邊,宮裳整理好衣服,一個褶子也沒有,笑著問,“怎么樣,服不服?”

宮裳的聲音像魔音,將沉浸在剛才對決中的季非璃拉回現實,他精神恍惚的看著宮裳,宮連墨,青玉寒,最后落目在眼前的傾君身上,聲音帶些許顫抖,“宮裳哥,我沒做夢吧。我,我竟然輸得這么慘。”

季非璃下馬,宮裳用折扇抵在他的右臉下方,皺眉看著青蓮月,道:“傾君,你誤傷世子爺,該當何罪?”

傾君低著頭,跪下身子,語氣沉著冷靜,“屬下該死,任憑各位公子處置。”

宮裳看向季非璃,挑眉道:“還好只是表面擦傷,不然白白浪費了你這張俊秀的臉。不過,傾君的眼神可真準,和玉寒兄的箭術并齊阿。”說著,眼睛看向了一旁的青玉寒,眸子里泛著深邃的光。

季非璃見青蓮月還跪在地上,連忙將青蓮月扶起,如見到寶貝一般,和剛才孤傲自滿的模樣,形成天壤之別,“傾君,你太厲害了!這樣,以后你就做我老師吧!”

什么?!老師?!青蓮月詫異間,宮裳早已酸醋橫飛,折扇重重敲在季非璃的腦袋上,“不準!”

季非璃轉頭,忽然一把纏住宮裳,宮裳向來討厭人靠近,一腳踹開他,只見季非璃恨不得抱住宮裳大腿,“宮裳哥!你就允了我吧!”

宮連墨笑道:“本王連多看兩眼都不成,璃世子,你這么做徒勞無功罷了。”

宮裳翻眼,“你離我遠點兒。”

青玉寒則命小廝趕緊送來藥箱,為季非璃上了藥。

這時,宮連墨走到青蓮月跟前,讓青蓮月起身,然后喃喃道:“傾君,傾君,傾君側……你這名字,有點意思。誰取的?”

青蓮月低頭回答,“乃公子所取。”

宮裳走到青蓮月跟前,故意讓宮連墨避開青蓮月的視線,笑道:“你有何圖謀?也想搶了我的傾君去?”

宮裳回頭看青蓮月時,青蓮月回了一張冷冷的表情過去。

冥頑不靈!青蓮月內心又將宮裳罵了個遍。不過,眼睛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看向青玉寒。

宮連墨開懷朗笑一聲,然后對宮裳說道:“實不相瞞,若能將傾君伴在左右,定是一大幸事。不過,本王還是不奪人所好了。”

宮裳冷睨了一眼宮連墨,笑道:“你若搶,能搶得過嗎?”

宮連墨放聲而笑,這時上完藥的季非璃忽然湊合道:“先是出現一位妙筆奇士,如今咱們這又出現一位戰神烈女,而近一個月,你們可曾聽聞金城又來了位奇士,現在寄住在右相府上。”

一說此人,所有人眉目一凜,青蓮月更是心里一咯噔,閉關兩月,果然有事發生。

“你說的可是司馬辰近日帶回的那位素衣先生?”青玉寒第一個問。

宮連墨也簇起了眉頭,“本王也聽說了此人,司馬辰為此人接風后,就將此人留下了。不過,此奇士奇在哪里,本王至今沒看出來。”

“你們說的就是那個身坐輪椅臉戴面具的柔弱書生?”宮裳冷笑,眼睛里閃著飄忽不定的微光。

“兄長認識?”宮連墨忙問。

“我怎會認識。司馬辰宴請君拂我正好在場,見過一次面。”宮裳說話間,對此人有著輕微的別意,閃爍其詞。

聽到君拂兩個字,還是位腿廢的書生,青蓮月內心驟然一沉!

難道是他!會是他嗎?!

青蓮月修長的黛眉凝在一起,難以察覺的湛藍色瞳眸微然伸縮,宮裳湊到青蓮月耳旁,薄荷香氣息噴到如玉的耳廓令青蓮月一身酥麻,“傾君,想什么呢?”

青蓮月身子一震,然后挖了宮裳一眼,沒有接話。

“這名字從未聽司馬辰提起過,難道和右相司馬澤有什么關系?”宮連墨眉頭攥得更緊,一臉沉凝。

“今日我還聽說一個消息。”季非璃眼睛賊溜轉,好像知道了什么驚天秘密似的,放低聲音,卻將底氣用足,“前幾日暗夜局的靈首尊死了!”

無人接話,表情木然。

“還以為什么驚天秘密。和張秦同一天死的,那日我正巧在場。”宮裳將折扇杵在下顎,漫不經心的說道。

季非璃大愕,“什么?!怎么什么事都被你碰到。而且還同一天死的!難道,那個張秦和靈首尊有什么淵源……”季非璃自己瞎分析,兩只眼睛直轉。

青蓮月心里一緊,提起靈首尊,她內心也是疑云重重。靈首尊的死,無人目睹,而希望她死的人,若不是她手上的續命符,恐怕早想將她帶進墳墓。不過,她試著分析過,若沒猜錯,過段時間,基本便能確定。

只是,如今免死令書在青蓮月懷里揣著,可那枚虎符會在哪里?難道被那個人拿走?還是……

自從跟了宮裳,基本沒任何私人空間,不僅無法聯系傳奇,看一眼免死令書亦是難上加難。

“胡說什么呢!張秦是冥焰軍的人,你意思是玉寒兄和靈首尊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宮裳冷笑,手指點向季非璃的額際,眼睛則看向了一臉沉郁的青玉寒。

季非璃趕緊向青玉寒道歉,“玉寒兄,我不是那意思,你可千萬別怪罪。”

“無妨無妨。只是剛才提起的君先生,玉寒也甚是好奇。”青玉寒將話題又繞回到剛才那個話題上。

而宮裳則拍了拍宮連墨的胸脯,“我覺得咱們這里最大的疑點,應該是眼前這位背后的妙筆奇士才對。”

眾人眼睛齊刷刷看向宮連墨,宮連墨只是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你們是明白我個性的,常年駐守北漠,從未想過有生之年能回到金城。再說,前段時間,我差點因為妙筆奇士丟了性命,現在想起來,備覺驚險,為了避免惹禍上身,你們還是少提這位妙筆奇士才是。”

“不過,說真的,你想過找到此人否?”宮裳接著問。

“當然想過,可父皇都找不到,本王怎么可能找得到。”宮連墨低頭擺擺手,眉頭忽然凝得更緊,“而且,此番回來,父皇對本王早起了疑心。不過那晚風波過后,暫時風平浪靜,還沒什么動靜。”

宮裳只是捂嘴笑笑,而身邊的青玉寒明顯聽到妙筆奇士便神情略微緊繃,細微的變化,被一雙犀利而隱藏的雙眸看在了眼里,嘴角那抹深藏的微笑,無人顧暇。

“妙筆奇士既然肯幫你,自然有一天會出現在你身邊。且看著。”宮裳湊到宮連墨耳畔,聲音小得只能被宮連墨一人聽到。宮連墨則雙目大睜,之后嘴唇緩緩拉過一縷弧線。

忽然,一直盯著青蓮月不放的季非璃又問道:“話說,你是怎么得到傾君的?上天真不公平,先是給你一個張秦,現在又出現一位傾君。”

宮裳自信滿滿說道:“撿來的。”話完,接著雙眼邪魅看向青玉寒,聲音里透著柔媚,“玉寒兄,提起張秦,不知怎的,讓我想起你那位十年未出大門的青家小姐了,你別說,張秦那雙眼睛,和你妹妹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話一出,青玉寒身子猛然一顫,青蓮月心中更是緊張得透不過氣來。難不成,宮裳早發現什么了?!

“宮裳哥,你說啥呢!月妹妹雖十年沒見,可小時候見過一兩次,傾城容顏,落落大方,長大肯定天資尤物!你倒好,怎拿一介武夫與月妹妹相比,不可相提并論!”在季非璃心里,青蓮月從小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姑娘,小時候曾暗暗發誓,將來定要娶月妹妹為妻。

不過,提到青蓮月,宮連墨也垂下了眼睫,忽然問青玉寒道:“青小姐如今還是臥床不起,不曾醒來嗎?”

青玉寒臉色微沉,冷冷道:“至今還在閣樓里,睡了十年,沒見絲毫異像。”

“將軍府沒找御醫診治嗎?”宮連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