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本就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馬上就動手,一番努力之后,她用了全部的力量將衣服上的破洞撕開,看到了心口處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傷口皮開肉綻,血肉外翻,外頭卻有一層炙熱而神秘的紅膜包裹著,也許是因為神秘紅膜的作用,傷口處沒有出血,反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恢復。
這是怎么回事?
摔個崖也不至于把心口傷成這個樣子吧。
她不敢置信,伸手在臉上狠掐了一把,雖然她力氣不大,但尖銳地指甲掐進肉里的痛感還是很明顯的。
“您醒了嗎?”陌生的聲音從她的身側傳來。
無霜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下意識的用手按住了衣服破洞處,小心翼翼的回頭。看到在自己的身后一步遠的地方,蹲跪著一個全身穿著黑色鎧甲,武裝到了牙齒的高大男人。
“你……你是誰!”無霜問道。
經歷了一次死里逃生,她覺著自己已經沒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那男子伸過來的手上拿著一個牛皮水袋,脹鼓鼓的,上面還帶著幾分濕潤:“主上,這是您要的水,需要屬下伺候您喝水嗎?”
無霜動了動唇,唇上的濕潤感早已不在了,但她記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是有人喂她喝過水的。
那人,是這個男人嗎?
他是誰,是他救了自己嗎?
他為何要救自己?
無霜壓抑著自己接過水的沖動,警惕地又問:“你是誰?”
“回主上,屬下是阿森。”男人說著,取下了頭上的頭盔,露出一張菱角分明,卻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他大概二十來歲,黑色的頭發有些微卷,黑色的眼睛沒什么生氣,右邊的臉頰上有一塊三指大的紅爪刺青,但這些都不影響他的英氣,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感。
他畢恭畢敬將水袋放進頭盔里,推到無霜的面前,才沉重無比的低下頭:“對不起,屬下來遲了,讓您受了冒犯。”
一貫認定自己是聰明人的無霜這下腦子也聽不懂了。
屬下,她哪來的屬下?
她只不過是一個出身低賤,寄人籬下的孤女,還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如何會有屬下?
無霜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個唯一可能的結論:“我沒有屬下,你只怕是認錯人了。”
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總不能不知好歹的再冒充他的主子。
“屬下不會認錯的。”阿森面無表情的回答。
見無霜依舊不想相信,他伸手指了指無霜的心口處:“昨夜您受了致命的重傷,激發了隱藏在靈魂之中的靈力,我才追蹤而來的。”
“靈力,你說我有靈力?”無霜楞住了,心重重的跳了兩下。
似乎傷處還沒好,這一下激動讓她疼徹心扉,身子朝著旁邊摔去,阿森忙伸手將她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她原來躺的地方,又拿過那個牛皮水袋打開口子,喂她喝了好幾口水。
清水下肚,才緩解了傷處的撕裂的痛感,無霜微微緩了一下,就忍不住追問:“你說的是真的?”
她的眼睛亮了!
東華大陸以強為尊,而擁有靈力是變強的最基本條件。靈力強大的人能修靈,成為靈者,靈者之上還有八個等級,分別是靈士、靈師、靈將、靈侯、靈王、靈皇、靈帝、靈圣……但然,靈圣之上是不是還有等級,那已經是神話傳話了、
體內靈力相對比較少,或者沒有練修天賦的人,可以半路選擇成為煉金師或者劍士。
練金師或者劍士就相對比較簡單了,就只有一到九級之分,可見其比受人敬畏的靈者來說,待遇差別有多明顯。
但哪怕是劍練金師或者劍士,也比普通人在的地位要高上那么一等。
“你騙人,我身上沒有靈力!”她清楚的記得,自從她記事以來幾乎每隔三個月,云大將軍就會讓人領她去驗一次靈力,一直到十歲的最后期限。
十歲也激發不出靈力的人,那就只可能是普通人。
正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原本就不喜歡她的云夫人更不能接受她和云飛揚的親事了,要不是云大將軍一直庇護著她,她早就被趕出云家了。云飛揚也以她為恥,不止一次的想要退掉與她的親事,好光明正大的去追求飛煙。
阿森似乎很木訥,不擅長解釋,他想了想,才道:“主上,您應該有靈牌了,你自己拿靈牌看一下。”
無霜擰眉,靈牌,又是什么東西?她心思一動,手里就出現了一張黑色的卡片,卡片上四周畫著繁雜的花紋,居中卻是一只蜘蛛。
阿森瞥到卡牌上的花紋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似乎是不敢置信,主上的第一張覺醒的卡牌怎么會是魔蛛卡牌,這也太差了一點吧。
不過,也沒事,隨著主上的實力變強,會擁有更多更好的卡牌的。
再說主上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就算抽到了好卡牌也召喚不出來,更別提能控制住了,要是弄巧成拙反而更加麻煩。
阿森詳細的替無霜解釋卡牌的用法:“您只要在腦海里下令就行了。”
無霜實際上在看到了卡牌的同時,明白了這卡牌上花紋里隱藏的信息了。這張卡牌叫藍蜘蛛,顧名思義,這牌里就封著一只叫藍蜘蛛的靈獸。
她在心里呼喚了一句“藍蜘蛛”,手中的卡片砰的一下消失了,隨后一只一人高的幽藍色的大蜘蛛出現了小木屋里,直接將簡陋的小窩棚子給頂塌了,還好阿森眼疾手快,迅速拍飛了那些塌落的樹干樹枝,不然她剛揀回來的一條小命,只怕又要斷送在這里了。
同時,她清楚的感覺到在藍蜘蛛出現的那一瞬間,自己身休里的某種氣息瞬間被抽空了,然后整個人虛弱無比,甚至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藍蜘蛛看到她這虛弱的樣子,小眼睛里冒著精光,阿森低聲哼了一句,藍蜘蛛似乎感覺到了某種巨大的威脅,立即老實的乖乖爬下,還抬起兩條蛛腿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一動也不敢動。隨后,它整個身體就幻化成了霧氣,越來越淡,最后消失在了空中,只有一張黑色的卡片,慢悠悠的飄落到了無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