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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無霜不語,小翠以為她聽進去了,又柔聲道:“姑娘,別想太多,先睡一覺養好精神,說不定一切就都恢復了。”
看著小翠緊張又有幾分真心實意的關切,無霜瞅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她直勾勾的盯著小翠的臉看,小翠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衣著,確實沒有哪里不妥,剛想問。
無霜到是抓到了一些模糊的印象,驚愕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個姐姐叫小紅,是專門打理園子的?”
小翠一聽連連點頭,欣喜的流露于色:“姑娘,您是不是記起來了嗎?”
無霜整個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她對小紅是有印象的,而且印象非常的深。那丫頭非常會打理花草,卻在臉上有一塊巴掌大的黑印子。她因為這印子非常的自卑,也常常被下人欺負。
有一次她正好碰上了一些惡奴在欺負小紅,出聲呵斥了幾句,后來還被云夫人揪著指桑罵槐了好幾天。但那小紅是個知恩圖報的,會常在傍晚給她送來一束園子里修理下來的花束悄悄放在她的窗邊。
偶爾碰上時,她問幾句,小紅也會如實的回答。
她記得,小紅說過,她有個比她小三歲的妹妹,乖巧又聽話。
“你姐姐她呢?”無霜問。
小翠楞了下,才道:“姑娘您忘了嗎,還是您發現了我姐姐有靈力,并且給我姐姐修靈的機會。她現在在學院里呢,最早也要明年才會回來。”
無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唯一她有印象的人,卻不在?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嗎?
她面上沒有流露,仿佛沒事一般,又問道:“那你弟弟小松呢,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小翠整個人又傻了,隨后急得都快哭了起來:“姑娘,您剛剛不是記起來一點了嗎,怎么又糊涂了,我哪里有弟弟,我與姐姐一直是相依為命的。”
無霜馬上改口:“我說的是你嬸子家的那個堂弟。”
小翠這才緩和了些,她細心的替無霜攤開被子,仔細的蓋上,才道:“姑娘您又記錯了,我嬸子家的堂弟也不叫小松,叫柱子。”
無霜:“……”
她是想詐一下啊,結果倒是把自己給炸著了。
到底是這丫頭太精明,還是哪里出的問題。
小翠掖好被角后,也脫掉了鞋子老實的坐到了床尾,替她把腳邊的被子壓好了,才道:“姑娘,您若是睡不著的話,那我給你讀你剛買回來的那本話本子吧,也許聽聽,你就會睡著的。”
無霜還在糾結自己的事,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什么,只是隨口哼哼了兩句,就當敷衍了。那丫頭倒是一板一眼的,從棉墊子下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本子來,翻開就讀給她聽。
剛聽了幾句,無霜只覺得自己后背都泛了寒。
這哪里是新的話本子,除了名字不一樣,這就是她經歷的一切,就從她被云飛揚從別院騙出去,打下懸崖開始。她耐著性子又聽了幾句,小翠就讀到她蘇醒時見到了阿森的那一幕,往日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出,一切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讀到見到阿森的那一段,小翠停下來,笑瞇瞇地看著她:“姑娘,上回我們就看到了這里。那個時候你還說,若是能找到像石頭這樣的守將,你也愿意去墜個崖。”
說罷,她又神神秘秘地道:“聽說,好像后面還有幾個守將呢,有漂亮的有漂亮的,有精明的有精明的,要厲害的也有厲害的……嘖……怪不得這么本這么受歡迎,誰不想成為這書中的那個寶家姑娘的,真真是羨慕死人了。”
無霜看著小翠那姑娘懷春的小臉,整個人一怔。所以,她也是受了連番打擊刺激之后,寧愿自己成為一個書中人,去過書中那被人描述出來的假日子,而不愿意面對事實了嗎?
所以,她才會失憶,所以,她會才有另一種記憶,實際上她只是把自己想象成了書中人,在逃避現實。
一瞬間,無霜覺著,這可能就是造成她眼下這種局面的最終原因了!
不,不是,絕對不是,她不能這樣想,不能承認。
要不然她的老師,她的阿森他們,她的小黑鵝白靈龍,還有鷹翼那些同伴,都要成為虛無了;她這些年的經歷也都會的真的要成為別人手中的一個故事了。
無霜抬頭發出了一聲長嘯,身體里所有的靈力都失去了控制,各自為主的沖撞著她的身體,似乎要把她撕裂成無數份一般。幾乎才是轉眼之間,她就變成了一個血人,沒有半塊好皮膚。
床腳的小翠嚇得手中的話本子都拿不住了,手腳并用的往外爬,嘴中大聲尖叫:“來人啊,姑娘出事了……”
隨后沒多一會兒,夜夫人沖了進來,看到無霜的樣子也嚇了一大跳,連喊了幾聲讓無霜保持心境穩定,無霜這個時候哪里聽得勁,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也許再努力一下,她就會清醒,也許再努力一下,她就可以從這個局里破出去。
哪怕是真的死了,她也不要活著這種虛假的世界里。
夜夫人連叫了幾聲,見無霜兩眼茫然,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她也不敢大意,直接一手強行按在了無霜的胸口上,無霜只覺得自己的靈力瞬間被什么吸收一空,整個人失去了動力,軟棉棉的倒了下來。
意識消失的最后一瞬,只有夜夫人那緊張得落淚的臉……
次日,無霜醒來,依舊是發現自己還在那個屋子里,還是被捆在床上無法動彈,唯一變化的是,守在床邊的不只有小翠,還多了個夜夫人。
夜夫人的樣子非常的憔悴,眼睛里盡是血絲,像是好幾天都有合過眼一般,甚至頭發都凌亂的,可她半分也不在意,看到她醒來之后,馬上起身靠了過來:“霜兒……霜兒……你是不是醒了?”
無霜張了下嘴,想要應,口里干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算是醒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暈迷了半個月,可真是把娘給嚇死了。”夜夫人把著無霜,就開始訴說,像是恨其不爭,又極其不舍她吃苦的矛盾模樣。
無霜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就把目光從夜夫人身上移開了。她不習慣有這樣一個女人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打小就沒娘,自然也沒有得到過母愛,現在她大了,也沒有那么期盼。
何況現在她這種狀況,夜夫人說再多對她的關心,也不如給她一杯水更讓她感激的。
看到她的余光亂瞥,又看到她干裂得出血的嘴唇,小翠問道:“姑娘你是不是要水?”
無霜眨了下眼,小翠馬上倒了杯水來,但她沒有拿給無霜喝,而是用一只干凈的鵝毛沾了些水漬,輕輕的替她擦在了干得要裂開的唇上,柔聲勸道:“姑娘,您現在傷得重,不能喝水的,我替您潤潤唇。”
夜夫人坐直了身子,讓小翠能更方便的替無霜潤唇,同時也道:“是啊,你現在身體毀了,全靠靈藥養著,可不能喝水沖淡了藥效。先潤潤唇,緩兩天,你身體狀況穩定了,到時候你想吃什么,娘就讓小翠給你準備什么。”
感覺到了唇上的水漬,無霜舔了舔,雖然不能解決嗓子里冒煙的痛苦,但也讓她覺得好過了些。不過說不出話來,那她滿肚子的疑問又如何能解?
她盯勾勾的看著夜夫人,想從夜夫人的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夜夫人似乎沒有看懂她警惕的眼神,輕揉的摸了一下她的臉,道:“沒事的,靈脈毀了就毀了,娘給你找靈藥,一定會把你的靈脈修復好的,以后還可以恢復成靈侯,突破靈王的。”
說到這,她也忍不住落了淚,罵道:“傻丫頭,你怎么就這么犟,不惜一切的想要逃離。難道娘困著你,是想害你嗎?”
無霜看著她落淚,自己的心也隨之軟了下來。
但也僅僅只是軟了些而已,夜夫人真的符合她夢中母親的形象,只可惜,她依舊不相信這個夜夫人和小翠說的一切。
她的眼睛看向了小翠,然后移向了床尾。小翠連番指著屋里的東西問她想要什么,她一直沒有反應,直到小翠的手指到了書架的時候,她才眨了眨眼。
小翠楞了一下,隨后反應了過來,試探著問:“姑娘,您是要那天的話本子?”
無霜又眨了眼,小翠“啪”的了下跪了下來,哭著:“姑娘,都是那個話本子害的您,若是我不給你念那個話本子就好了。”
夜夫人也怒道:“那個話本子我燒了。”
燒了?就因為她昨天出了事?
不對,她們為何會認定自己出事就是因為那個話本子呢?她可沒有與人說過一言半語,難不成她們是她肚中的蛔蟲?
再說,她們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失憶了嗎?可是憑借的卻只是自己不認得她們而已,而且她們也沒有再詢問自己還記得什么,是不是有其它的記憶。一切就像拿自己當成一個任性的孩子在哄。
無霜眼睛一亮,若說破綻,只怕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好,終于讓她發現了。
那些人使用這樣的辦法把她困在這里,看來他們并不想讓她死,只是不想讓她出現了。
他們,還是想得太輕松了,真認為自己會那般無用,由著他們捉弄的?
無霜真正的怒了,她的吃力的慢慢勾起了嘴角,然后毫不猶豫的閉上了眼睛,雖然沒有了靈力,靈脈也毀了,可是她還有魂魄。
大不了,燃燒一下,來個魚死網破!
她相信,果不然,她的魂魄還沒有燃燒起來,夜夫人就查覺到了,她狠狠的抽了無霜一個嘴巴,罵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真的就不想活了嗎?”
無霜感覺到了臉上的痛,但是她也感覺到了夜夫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她燃燒魂魄。
夜夫人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兩眼漂亮的英眼憤怒地看著無霜:“你就非要如此嗎,這樣的任性,聽不得半點忠告,定要一條道走到黑?行,行,你要這樣,那就這樣,要死,大家一起死。”
她一揚手,就把嚇得已經變了臉色不知所措的小翠抓了過來,五指緊扣著小翠的脖子,然后慢慢用力:“我就先送她下去等你,也讓你以后有人伺候。”
小翠拼命的抓著夜夫人的手掙扎著,并且向無霜求救:“姑娘,不要啊,求求您,我還不想死。活著不好嗎,沒有鷹少宮主,還有其它的優秀男子,我也會好好伺候你的……”
呵……就算要拿人來威脅她,也得找個她有記憶的啊?
再說這個小翠,到這個時候了嘴里說的是什么話,好歹也要表個忠心,說愿意主動去赴死的嘛。
看來,控制這一切的人因為她的亂來,已經慌了手腳了。
果然,他們是不想,或者說是不敢讓她死的,那她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無霜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更加快的催動起自己的魂魄來。當她的身上的溫度開始變得炙熱起來時,夜夫人真的擰斷了小翠的脖子,然后將手捏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問道:“你真的要這樣嗎?”
無霜不為所動,甚至眼里還帶著一抹譏諷的微笑,似乎在催促著夜夫人快些動手。
夜夫人看著她平靜得如冬季冰冷湖面一樣的眼神,整個人有些不知措。
無霜倒是直接加了一把勁,讓自己的魂魄燃燒得更加厲害了起來,甚至大大咧咧的催促著:“動手啊。”隨后,她才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
魂魄之火嘩的一下燃燒了起來,幾乎也是同時,火里的正中間沖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正是她的卡牌。
隨后,她也聽到了小黑鵝的聲音:“無霜……無霜……你在哪里……”
卡片的出現,小黑鵝的聲音似乎把什么給打破了,眼前的景像一變,無霜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現在身處在一個空曠的黑石洞里,四周沒有一點燈光,只有對面的墻壁上隱隱有少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