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即使世界無法理解,即使沒有任何人贊同。”
“吾也將貫徹吾之信念,吾之身為守護正義而存在。”
“絕不后退!絕不言敗!”
“此身為無限之劍!”
夜風中回響起拉拉的低語聲,那是她最強領域展開的誓詞,那是身為劍之勇者的她跨越無數戰場后領悟到的力量。
如同鮮血般熾熱的火熱在燃燒,覆蓋了這整片天地。一片無盡的荒野出現在拉拉和尤里西斯的腳下。
這是被鮮血染紅了的大地,被無數仇恨和戰爭所污染了的荒野,劍,槍,斧,戟,各式各樣的武器豎立在這片荒野之上,形成了這個孤獨而冰冷的世界。
這是拉拉所背負的罪孽,她腳下的大地每一寸都染滿了被她殺死的人的鮮血。如同墓碑一樣的武器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末端,散發出凄涼而悲哀的氣息。
這是尤里西斯不止一次看到過的景色,在這片荒野中,拉拉獨自一人站在那劍丘的頂端,鮮紅的眼中充滿了悲哀。
那是他曾經憧憬過的英雄,追逐著的背影。直到那個悲劇發生的時刻。
“劍……”拉拉隨手從自己身邊的地面上拔出了一把劍,這把劍名為天環之劍,是一位在大陸上留下過傳說的劍士者曾經使用過的愛劍。
那位劍士中的傳奇曾經和她并肩戰斗過,所以她也復制到了他所使用的這把劍。
“圓環之理,天之邊際。”數十道光環伴隨著拉拉手中的劍的揮動在她身邊出現。
荊棘光環,寒冰光環,輝煌光環,大地光環,強擊光環,這些本來應該由不同職業使用,甚至需要特地種族天賦才可能學會的光環此刻一起出現。
沒錯,這把天環之劍最大的效果就是同時引發超多復數的光環現象,是一把可以召喚奇跡的劍。
理論上,全光環展開后,這把劍的領域之中可以防御一切異常能量的攻擊,不管那是什么屬性。
尤里西斯鎖定拉拉的位置又分出了四道黑線。這次的線比剛才更快,路線更加飄逸不定。
拉拉手中的天環之劍同時展開出數十道不同屬性的光環,組成了一個沒有任何死角的光環領域。
然后黑線延伸了過來,號稱能防御所有屬性攻擊的光環組合連稍微阻擋一下都做不到,反而是發動光環的天環之劍本身被黑線穿過。
拉拉的身影看似也被黑線所穿過,不過尤里西斯沒感覺到線被刻上去的感
覺。也就是說,雖然不管怎么看拉拉都在那里,可實際上她已經從他的感覺中消失了。
深淵斷罪揮過,天環之劍被徹底粉碎,而站在那里的拉拉的身影也隨著一起消失。
然后,尤里西斯看到了他有生以來看到的最壯麗而瘋狂的寶具集群。
匯聚在空中的寶具已經不能用“件”來計算,而是必須用“群”來作為單位。
沒有猶豫,也沒有持久戰的打算,將尤里西斯拉入自己的領域后,拉拉直接就動用了她目前的最大殺手,將自己的固有結界中的寶具當成射殺武器展開不惜一切代價的全方位攻擊。
第一方陣全部由單純的劍組成,以吞噬生命為動力的黑魔劍斯托姆,能跳出美妙舞蹈的舞踏劍,孕育了所有生命的大地之力的地之圣劍,代表勝利的王者之劍,象征勇氣和力量的巨人之劍,以斬首為命運的行刑魔劍聚集在這里。
第二方陣全部由長兵器組成,前端螺旋交錯在一起,如同音叉一般的深紅色長槍;前半截是黑色,后半截是藍色,刃由透明波紋組成的巨大鐮刀,以及更多的長兵器聚集在這。
第三方陣是只看外表無法和任何寶具聯系起來的奇怪道具,心型的吊墜,十字的護身符,圓形的桌子,這里是特殊寶具的陣營。
尤里西斯漠然的看著這異樣的風景,在遙遠的過去,他也看過這樣的景色。那時候還小的他,幾乎被這些寶具的集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畢竟,哪怕一件寶具的力量都足以震撼人心,成為傳說。而數百件寶具的力量集合在一起的聲勢,更是給人一種戰爭機器的恐懼感。
不過,他已經不用在害怕這些。那些飛舞旋轉著的寶具,那些擁有不同屬性,力量的傳說武器,現在在他的眼里就和玻璃一樣脆弱。
那個時候,他看過怎么破除這種寶具集團攻擊的方法,不過現在的他并不會那種方法,也不需要用那種方法。
戴上這代表“死”的面具之后,思想似乎開始和身體脫節了。一切的悲傷,恐懼,憤怒,都在慢慢的遠去,甚至連這個本來多姿多彩的世界,也只剩下黑與白這兩種簡單的色彩。
除了“殺死拉拉”這個最深的執著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在淡去。這個世界,就好像和他已經沒有了關系一樣。
身體里有著一個洞,不是在心臟也不是在腦海中,而是位于更深邃,更遙遠的地方。那是誰也達不到,誰也無法前往,誰也無法發現的地方。
在那里,或許才有最終的真實。因為在
“死”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
在“死”面前,那些數量繁多的寶具,也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沒有聲音,也沒有風暴,只是更多,更密集的黑色的線從尤里西斯的身體中延伸了出來。甚至不需要他去刻意的控制,就鎖定了那些以雷霆萬鈞之勢射過來的寶具群。
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什么方向射過來的,全部被這些黑線連上,看上去就如同一副美麗的圖畫。
然后,尤里西斯揮下手中的劍。
“咔!咔!咔!咔!”以“群”為單位的寶具,在空中發出最后的聲音,化成了無數的碎片。
它們全部獲得了“死”的眷顧,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終點。
而隱藏在諸多寶具之中,全力控制這些寶具射擊方向和位置的拉拉,也第一次被黑色的線碰到了身體。
尤里西斯舉起手中的深淵斷罪,然后毫不猶豫的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