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愛戀（上）

抱著失去意識的海倫，尤里西斯的身影直接出現在湖泊的另外一邊。

湖面上還留著幾個小小的波紋，那是尤里西斯發動黑翼劍殺攻擊天之蛇時所留下的痕跡。

可惜的是，全部攻擊都落空了。盡管黑翼劍殺的速度快到了足以瞬間覆蓋整個湖面并且不留下任何死角，然而天之蛇卻既沒有防御也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忽略了這些攻擊。

因為，她的本源之力是“空間”，不是夏米那樣在連鎖的電球中跳躍，而是直接切割了部分空間讓尤里西斯的全部攻擊都落空了。

“這還真是難辦……”尤里西斯看著指尖的藍光對準了自己的天之蛇，發現自己恐怕是躲不過這一招。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使用強大空間之力的對手，這種能力的詭異性和不可預測性讓他過去的所有戰斗經驗都失去了作用。

不過，說到空間力量……尤里西斯反轉自己的手心，然后落下。

“黑暗邪水晶！”巨大的菱形水晶驟然出現在尤里西斯的面前，開始扭曲周圍的一切。

沒錯，這就是他和露露心意相連后獲得的寶具，充滿扭曲力量的黑暗邪水晶，也是他所持有的寶具中和空間之力關系最密切的寶具。

“嗯？”站在湖泊上的天之蛇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塊巨大的黑暗邪水晶，發現周圍的空間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那是要將一切秩序都破壞的力量，扭曲大地，扭曲生命，扭曲一切的巨大惡意。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她，自然不會在意這個層次的扭曲。然而她并沒有完成真正的復活，只是暫時將意識降臨在自己準備好的預備軀體上而已。

這塊黑暗邪水晶的力量，對于她來說非常的棘手。雖然不是完全對付不了的程度。但是卻會給克利斯的身體帶來巨大的損害。

畢竟，她的身體還遠遠沒有做好準備讓她完全降臨，這本來是數千年以后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海倫，她是絕對不會這么早使用這個預備身軀的。

尤里西斯看著那靜靜站在湖泊上的身影，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那正是和加奈主人類似的氣息，甚至會更強，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似乎被什么限制著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來。

這種感覺，和雨沙。甚至和偷襲雨沙的那幾個怪物戰斗的時候也隱隱約約察覺得到。

是因為這個遙遠之地嗎？還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不管如何。他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海倫了。剛才海倫突然從大蛇的身軀中脫離而出，手腳上都有傷痕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他一跳。

這是他認識海倫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在戰斗中受傷，盡管仔細確認過后發現那只是四天圣精破碎后的傷痕，但是這個事態顯然非同尋常。

感受著那黑暗邪水晶對周圍空間的扭曲，以及那污染生命的氣息。天之蛇再次踏出一步。

看不到對方行動的軌跡，但是尤里西斯本能的向著自己身后揮劍。

一縷銀色的發絲落下，但是卻沒有絲毫砍中對方的感覺。這代表他根本無法鎖定對方的行動軌跡。過去的一切戰斗經驗在這可以自由操縱空間之力的對手面前都失去了效果。

一道銀藍的的光鏡碎片在尤里西斯的劍上碎開，明明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小層而已，但是碎開的力量卻直接讓尤里西斯握著劍的手腕徹底失去了知覺。

這樣的銀藍色光鏡連續出現了十幾面。其中大約有一半左右因為黑暗邪水晶的歪曲之力出現后就徹底崩潰，而另外一半卻是連續在尤里西斯的周圍爆開。

守護尤里西斯的金色符文環在這些碎片的爆破下徹底崩潰了，如果不是有黑暗邪水晶在，相信戰況會更加的悲慘。

連敵人在哪里都找不到，不知道對方會從什么地方進攻。不知道攻擊會來自哪個位置。這只尤里西斯經歷過的戰斗中最無奈的一場戰斗，甚至比當初被加奈主人一擊擊敗時更加的充滿無力感。

但是，尤里西斯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再一次，他高高展開自己的黑色翅膀，七把黑劍出現在他的身后。

放棄判斷，放棄鎖定，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這只翅膀，這只來自路西法的黑翼。

一只手抱住海倫，另外一只手握住深淵斷罪，尤里西斯的金色眼睛中充滿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看不見敵人也沒關系！找不到敵人也沒關系，只要手中還有劍，他就沒有輸。

黑翼！解放！

如同感受到尤里西斯的那份高傲，從墮天使之翼中出現的七把黑劍開始以閃電般的速度切割整片天空和大地。

黑翼高揚之中，尤里西斯施展出了擁有了墮天使之光力量后最強的高速劍，以手中的深淵斷罪為引導，七把黑劍在瞬間完成了千萬次以上的切割。

他賭一件事情，那就是來自路西法的黑翼擁有足夠的力量來對抗這種詭異的空間攻擊。

哪怕看不到敵人，連敵人在哪里也不知道，黑翼也可以做到進行最強的攻擊。

因為，這是來自路西法的遺產，來自那位晨曦天使的墮天使之翼。

而那七把黑劍沒有辜負尤里西斯的信心，在空間的縫隙悄無聲息的開啟的時候，它們義無反顧的射了進去，然后在這片湖泊的上空的多層次空間中對著天之蛇展開了追逐。

而在湖泊之上，局面就徹底反轉過來，尤里西斯是拼命的在黑暗邪水晶周圍進行高速移動，閃避著那一面又一面突然出現的銀藍色光鏡，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出劍破壞這些光鏡，

天之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可怕的追蹤攻擊寶具，明明她已經連續扭曲了好幾次空間，制造了不止一道空間斷層。可這些黑劍依然緊緊的咬著她不放，甚至好幾次穿越了空間的斷層。并沒有被切斷的空間破壞，而是直接殺了過來。

更糟糕的是，因為這周圍存在著黑暗邪水晶那樣的扭曲之物，她對空間的操縱偶爾會出現些許的疏漏，結果就是一把黑劍被漏了過去。

“嗤！”終于找到目標的黑劍輕而易舉的射穿了反應有些遲鈍的天之蛇的肩膀，然后一個折返又繼續殺了過來。

“這個身體……”天之蛇再次設置出一個空間斷層，將這把黑劍的方向改變，向著尤里西斯的方向彈過去。

可惜這七把劍是不可能會傷害尤里西斯的。被扭轉方向的黑劍一次輕巧的轉向后。繼續殺進了湖泊上空那看不見的空間迷宮中。

這是意志和耐力的較量，尤里西斯的優勢在于這七把能自動追蹤快速攻擊的黑劍和自身的移動速度，而天之蛇的優勢則是空間之力的使用。

本來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的較量因為黑翼的存在，出現了一個奇妙的局面。在現實世界中尤里西斯被無數光鏡追殺著，而在空間迷宮中天之蛇卻遭遇了七把黑劍的追殺。

快！更快！再快一點！尤里西斯并沒有選擇使用更多的黑劍，因為那樣只能加大破壞力而已。而此刻他需要的是極限的速度。

一面又一面的銀藍色光鏡破裂，無數銀藍色的粒子飛舞中，又會有更多的銀藍色光鏡出現。

抱著海倫的尤里西斯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著無規則的高速跳躍。盡量避開自己周圍出現的銀藍色光鏡。

這是速度和生命的較量，只要尤里西斯的速度稍微慢一些，多上幾面銀藍色光鏡貼上來。那么他就會死得很慘。

這是如同走鋼絲一般的生死競速，尤里西斯清楚的知道，只要一面光鏡貼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會被粉身碎骨。那些看上去漂亮的銀藍色光鏡本質是某種壓縮過后的空間碎片，不是人類血肉之軀可以防御下的攻擊。

這也太強了！尤里西斯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什么樣的力量。這種自由操縱空間的能力人類歷史上都沒記載過。

就在尤里西斯猶豫著是不是該用出某個兩敗俱傷的招式時，空氣中不斷出現的銀藍色光鏡突然一起靜止了，然后一一破碎成最基礎的銀藍色粒子消失在空氣中。

著雙足的天之蛇從隔斷的空間迷宮中走了出來，衣服上隱隱約約有幾點血跡，那正是尤里西斯的黑翼的戰績。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真的有獲勝的機會，天之蛇并沒有使出真正的力量。

準確來說，是用不出來，因為被克利斯的身體限制了，只能使用不到九級的力量戰斗而已。而即使是如此，天之蛇也堪稱尤里西斯遇到的最兇殘的對手之一，好幾次讓他感覺到死亡和自己擦身而過。

“這個身體果然還沒成熟……”看著自己反應遲鈍并且跟不上思考速度的身體，天之蛇搖了搖頭，不得不無奈的放棄了這次回收海倫的行動。

克利斯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再使用下去就會導致這個身體接近崩潰，盡管很快就可以在黑暗神殿里復活，但是她的意識并不是什么時候都可以這么清醒的。

天地創造失敗的結果，就是她的意識和身體都支離破碎，這次不是因為暫時的回到了自己的核心里，她不可能保持自我意識這么長時間。

當然，尤里西斯的全力對抗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她未曾想到他居然可以在空間光鏡的攻擊下支持這么長時間。

記憶中，這家伙并不擅長戰斗，當初她可是直接從他手中搶走了他重要的東西，并且占為己有。可惜后來又被人搶了回去，意識處于半朦朧狀態的她依稀記得，這里就是安放那幾件贓物的地方。

不過，相比起那幾件東西，她自身的核心毫無疑問更加的重要，那可是關系到整個天地創造的至寶。

“她就暫時放在你那里，我會很快回來接她走的。”在湖泊的水面上，天之蛇留下了最后的聲音，然后身影直接消失在雙樹庭園中。

這當然不是放棄，只是短暫的離開而已，對于天之蛇來說，整個世界都是一步就可以到達的地方。她已經在海倫身上留下了標記，不管她去什么地方也不可能消除的標記。

“海倫，沒事嗎？”尤里西斯取來湖泊中的清水，將海倫的頭發和臉蛋都擦得干干凈凈。

“嗯，爸爸，終于找到你了。”海倫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卻充滿歡喜。

主動自爆四天圣精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力量，這可不是被外來力量破壞，而是被她自身以最大威力自爆，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性招式。

可是要對付那個天之蛇，她也只能選擇這種辦法。天之蛇的層次和以前任何對手都不同，那已經是位于這個世界最高點的力量。

只要她點頭，她也可以獲得那樣的力量，從本源上來說，她過去的本體確實算是天之蛇的一半。如果是在那個狀態下被天之蛇找到了，大概她會在無意識中就和她融合為一體，再次成為那位于所有夢幻種頂點的銀白色大蛇。

但是，那是她遇到爸爸之前的事情。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在海底存在朦朧意識的那些時間連夢都算不上，只是段空白的時間而已。

和爸爸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快樂，那么的欣喜。

相比之下，不久前出現的那些關于天之蛇的記憶實在是太古老而支離破碎，讓她找不到絲毫的認同感。

她的記憶，不是從這個世界起源開始的，而是從爸爸手中誕生的時候開始。

愛，喜歡，戀，海倫的感情單純而直接，純粹得如同她本體的水晶一般，不含任何雜質。

即使手腳因為四天圣精自爆而失去了力量，可海倫依然努力的站起身來，以甜蜜而幸福的眼神看著尤里西斯。

“抱歉，讓你擔心了。”尤里西斯撫摸著海倫的銀色長發，因為雨沙的死而變得逐漸冰冷的心又多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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