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大夫人真的寧可自己從未讓劉季元來這蘇州城。擺\渡\搜\經\典\小\說\免\費\下\載\小\說
和杜妍定親不成,和自己身邊的丫鬟鬧出丑事被趕出了周家,自己臉上已經無光了,他還嫌不夠,竟然又鬧來了。
本來這種小事,讓家丁打出去就是了。
可來的又是蘇州城最大的賭坊家的人,她不傻,這種賭坊背后通常都有人在撐腰,就憑借周家現在的地位,這點臉面肯定是要給的。
偏偏這賭坊的人不肯進門,一定要在偏門說,一副不給錢就將事情鬧大的樣子。
現在整個周家都是極度缺錢,她哪有錢。縱使有,也不能就這樣隨意給了別人。這劉季元不過是自己的遠房表侄,在外惹了事哪有自己出錢的道理。
“格老子的!你們周家是不是欺負我們人少,想賴掉這筆錢!”
四夫人還沒走近,就聽到男子的大嗓門,她掩住了笑,腳步又加快了些。
看著面前這個被喚作豐叔的男子,大夫人一陣頭疼。
她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不需要避諱太多,但作為一個有頭臉的人,這樣站在偏門和這種地痞糾纏,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
“這位……”大夫人想了想,想不出合適的措詞,她直接給省略了過去:“這劉季元并非是我周家的人,他欠的債和我周家有何關系。”
站在后面被兩個大漢押著的劉季元一聽就嚷嚷起來:“大姑母,我可是你的親侄兒啊,你怎么能不管我。”
豐叔嘿嘿一笑,指著劉季元:“周大夫人,聽清了么?這可是你親侄兒,你當真不管他?再說,我這人就事論事,我是問你要錢,又不是管周家要錢。他信不信周有什么關系。”
被噎的說不出話的大夫人暗惱,沒想到一個賭坊的地痞竟然會如此狡猾。詭辯的讓人不知道要說什么來應對。
“哎呀,我說大嫂,這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這么見外呢。”四夫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上前來。
“你閉嘴。”
大夫人呵斥。這四夫人也不看看情況,什么時候都要來橫插一杠。
四夫人才不會畏懼大夫人,她笑瞇瞇的看著豐叔:“大嫂的侄子欠你們多少錢啊。”
她特意在大嫂的侄子五個字上加重了音。
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夫人,豐叔打量了一下,笑了:“也不多。看在周家的面子上,要是今兒能還清的話就三百兩。”
“三百兩!”四夫人也有些驚訝,她以為最多也就百十來兩,沒想到這么多。
其實劉季元一開始只欠了五十兩,利滾利的最后變成了三百兩。
豐叔“憨厚”的笑笑:“如果一時拿不出,也可以先還一部分就是了。”
大夫人臉色鐵青,她還不知道這些人,先還一部分,剩下那部分繼續算著利息,不用多久又會變成三百兩。甚至更多。
“大嫂,這劉季元既是你侄兒,你就拿出些體己的錢給他們也就是了,省的鬧成這樣不好看。”四夫人揶揄道。
雖然是偏門,但是路過的人駐足看熱鬧的也越來越多。
如果傳到老夫人耳朵里,她近日在老夫人面前努力來的好印象又白費了。可是自己哪有那么多體己,大夫人陷入了困境。
“周大夫人,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有那么多錢。”豐叔看著大夫人的臉色,故意大聲道:“堂堂一個周家。這點小錢怕是不會放在心上吧。”
四夫人也好整以暇的看著大夫人。
劉季元眼睛轉了下,揚聲道:“姑母,我有話和你說。”
兩個手下看了看豐叔,豐叔微微點了下頭。劉季元一瘸一拐的湊到了大夫人跟前。
這劉季元渾身臟兮兮的,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大夫人下意識就后退了一步。
劉季元倒也不在意,他低聲道:“姑母,你將杜家大姑娘嫁給我,我就有辦法讓這些人離開不鬧事。”
大夫人氣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到現在他還做著想娶杜妍的夢。
劉季元沒注意到大夫人的表情,繼續道:“反正姑母原先也是這樣計劃的,不是么。”
“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怎么和老夫人提。”大夫人也是咬牙切齒。
見大夫人不同意,劉季元威脅:“姑母要是不同意,這些人拿不到錢可是不會走的。”
大夫人環顧了一下四周,路人紛紛對她指指點點,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她羞憤難當,只后悔自己招來了這么個無賴。
豐叔不耐煩的催促:“你們姑侄商量好了沒有。”
大夫人抿了下唇,同樣低聲:“好,我答應你在想想辦法。”
不管怎么樣,先把今天這事應付過去再說。
“姑母,這緩兵之計可用不了許久啊。”劉季元警告,“要是你說話不算數,到時候來要債的可不止這個數了。”
這個該死的劉季元,明明是他欠的債,為什么要自己來承擔!
劉季元退了回去,他低聲和豐叔說了什么,豐叔的目光一直在他和大夫人身上來回打量,最后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周家的偏門重新安靜了下來。
“四弟妹,你怎么在這?”外人都走了,大夫人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四夫人:“關于買風俗繡的錢你準備多少了?”
四夫人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買風俗繡是現在的大事,四弟妹還是應當上點心。”
大夫人輕飄飄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剩四夫人在那氣的攪娟帕。
“格老子的,劉季元這廝,竟然還是打算將他那表妹賣了。”豐叔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的。
“老大,我倒是看那小娘子面貌不俗,賣到勾欄院肯定也有一大筆。”
一個手下討好的湊過來。
豐叔毫不猶豫的打了手下的頭一下:“格老子的,老子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
手下委屈的摸摸頭,什么話?
另一個機靈點的手下提醒道:“老大不是說過,那小娘子臨危不亂,不同于一般大家閨秀。”
挨打的手下這才想起那晚的事,不過他還是不解:“那老大干嘛要同意呢?”
“格老子的,老子做事也要和你解釋?”
倒霉的手下頭上又挨了一下。
豐叔閉上眼,他會看不出那周家大夫人如今根本拿不出錢?既然他們想拿那小娘子抵債,就讓他們去鬧好了,反正他只看結果。
再說了,那小娘子能不能賣那么多還是個問題,錢不夠,不是照樣得繼續到周家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