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鳴仙穹

第八十一章 悟情悟道

“帝舅!”

聽到這一聲呼喚,左溪微怔,他感覺自己是傷心過度,產生了幻聽,可隨之又聽見了一道聲音,他轉過了身。

“言霄!還有……冰嵐!你們怎么……”

眼前的一幕讓他不敢相信,言霄不僅沒死,他現在氣息就是上神的修為,還有旁邊一樣是上神的雪冰嵐!

兩人向左溪行了一禮以后,言霄開口了:

“帝舅,雖然凡間不過十幾年,可我在死后,再到回到天界與冰嵐重聚,我才終于明白了,我是她的劫,而她亦是我的劫。

在我化身凡人,下界渡劫的時候,曾遇到一位道士,他看透了我的死劫,告訴我只有斬斷這因,就能解了這道劫。

但我沒有那么做,也許冥冥之中,我和冰嵐之間總有一道斬不斷的情絲,凡間斬斷因果,確實可以化了我的劫,可冰嵐就再也回不來了。

原來……我和冰嵐互為雙生劫,唯有二人同心,方可破劫!”

當言霄說完最后一句話,他和雪冰嵐的身形逐漸開始虛化,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鏡月秘境,空間裂縫內

第三世結束了,滅情絕欲輪回陣的轉速慢了下來,直到最后完全停止了,躺在陣上的兩人,臉上也逐漸有了血色。

一道道封印枷鎖從他們的體內飄出,隨后消散在了空氣中,雪冰嵐丹田內的靈力在此刻高速運轉了起來。

“咔”

她體內修為的壁壘被瞬間沖破,氣息攀升,雪冰嵐此時竟然在瘋狂吸收來自輪回陣內的靈氣,這些靈氣全部進入了她的體內,轉化成了她的靈力。

修為在一點點飆升,從筑基大圓滿,突破到了結丹一層、結丹二層、結丹三層……

一直到結丹六層也沒有停下,靈力還在沖擊,一直飆升到了結丹八層才停了下來,隨后一聲轟隆巨響,整個滅情絕欲輪回陣化為了粉末。

她的神識也隨著輪回三世而突破了,突破到了多高,她不知道,但絕對在元嬰之上。

雪冰嵐閉著眼,她的神色平靜,呼吸平緩,靈氣不像先前那般爭先恐后地涌入她的體內,雪冰嵐吸收的速度慢了下來,直到最后充滿她所有穴竅。

她的手微微一動,有著蘇醒過來的跡象,識海中的小符率先醒了過來,它在里面不停地呼喚著雪冰嵐:

“主人,醒醒!”

雪冰嵐在它的大聲呼喚下,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她感覺雙目有兩行清淚流下,自己是做夢了嗎?為何這三個夢感覺這么真實,竟讓她的心有些痛。

雪冰嵐起身觀察了一圈周圍,在不遠處躺著一名陌生的男修,她感覺有些熟悉,隨后走近了一些看看。

“言霄!”

看到這名男修,她想起了輪回三世里與他的愛恨糾葛,真實得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她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

言霄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他的目光對上了雪冰嵐,三世里經歷的一切,同樣讓他感受至深,醒來的時候他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

“冰嵐……”

兩人剛一起經歷過三世,如今又在此相遇,竟讓他們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以這樣的方式再見,有些尷尬。

“三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冰嵐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內心,隨后問出了口,她的心中有太多疑問了,從未見過此人,可輪回陣中經歷的一切,又讓她覺得以前就認識他一般。

“我和你深陷在了滅情絕欲輪回陣中,此陣一旦啟動,如它名字一樣,永生永世,不再會擁有感情和欲望。

原本主陣上只有我一人,那它就是一個死陣,絕無破解的可能,而你的闖入,落在了副陣的位置,成為了變數。”

言霄是主陣之人,所以他的人生軌跡影響著最終結果,第一世,他不懂何為情,何為愛,他是無情之人,是雪冰嵐,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情。

第二世,他懂得了情,可終究愛而不得,留下遺憾。第三世,他終于在最后悟情、悟道,才破解了輪回陣。

言霄和雪冰嵐不知道,最后一世里,從那名道士出現的開始,就決定了最終命運的走向,如果他當時選錯了,兩人就會迷失在這輪回陣中,神魂永遠被封印,天地間將不再有他們。

“你是怎么會落入這陣中的?”

“我只記得……曾經,我的至親之人被害死去,我以封印自己神魂的代價,用這輪回陣助他轉世重生。盡管如今陣法已破,可封印神魂帶來的后果便是失去記憶。

我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去往何處,只知道我不斷地在這時空中游走,在這空間中,不知時間,不知緣由,亦不知未來,我很想找回自己……”

言霄說完,神情有些落寞,眼睛有些空洞,他迷茫地看向這空間的黑暗深處。

雪冰嵐此刻也沒有任何言語,與他三世的感情糾葛歷歷在目,深深地銘刻在她心里,這對言霄也是一樣的,只是兩人如今都不知怎么面對對方,也不知如何說出口。

兩個人面對三世里,刻苦銘心的經歷,誰也忘不了。

“言霄……”

“冰嵐……”

雪冰嵐和言霄同時開口了,可欲言又止,該說什么呢,這三世,讓他們漸漸有些看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你是怎么落入這里的?”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最后還是言霄先開了口。

“被人打落至空間裂縫,然后一直落到底部,就跌到了輪回陣上。”

“我帶你出去吧。”

雪冰嵐點了點頭,從他的言語間,她感覺此人的過去也一定不凡,或許和白露是一樣的,連她都可以重生,已經沒有什么事會讓她感到震驚了。

言霄掐起了繁奧的法訣,雪冰嵐在他的施法中,感受到了空間的波動,他對空間的領悟一定極強,這令她對言霄好奇了起來。

言霄突然對雪冰嵐打了一道防護罩,隨后空間里一陣震蕩,她在防護罩的保護下,沒有因空間的波動而受到傷害,幾息過后,言霄帶著雪冰嵐落到了外面的某處地方。

剛才還是晴空萬里,在雪冰嵐出去的一刻,天上突然烏云密布,雷鳴轟響,她差點忘了,自己如今已是結丹中期,在空間裂縫中沒法渡劫,現在出來了,雷劫也到來了。

“我為你護法,你安心渡劫,雷劫可以淬體,不要浪費了。”

“好。”

言霄不提醒,雪冰嵐差點忘記了,她還沉浸在洛璃當初渡的那道滅神雷劫,一時沒想到用雷劫淬體。

雪冰嵐立刻運起了劍玉,拿出了防御符箓,一切準備就緒之后,雷劫落了下來。

言霄看著這道雷劫,望向雪冰嵐的目光也有一絲好奇,這雷劫他認得。雖然它不是帶著劈死渡劫之人去的,但威力也不弱。

結丹期能出現這樣的雷劫,足以說明此人的來歷非常不凡,他倒是不擔心雪冰嵐能不能成功渡過,因為能進空間裂縫還安然無恙的,這種雷劫對她來說簡直是撓癢癢,也就只能為她淬體了。

正如他推測的一般,雪冰嵐沒有費多大勁,就結束了渡劫,渡完劫以后,她的氣息也有了變化,和她在空間裂縫中的氣息不同,這是經過雷劫認可的,現在才算是一名真正的結丹修士了。

言霄見她渡劫結束,剛想移走目光,卻愣住了,在雪冰嵐的背后,出現了一個鳳凰的圖騰,這圖騰,他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努力回想,可他也沒有了記憶,完全想不起來了,只能暫時將此事放下。

“冰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先回宗門,然后還有很多需要我去做的事。”雪冰嵐一提到“要做的事”,雙目就變得凌厲,全身散發著殺氣。

“是報仇嗎?不如我直接去幫你滅了吧。”

“不,我的仇,自己報,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在這一界到處逛逛,看看能不能尋到一些恢復記憶的線索吧,冰嵐,你……多加小心。”

“你也是。”

兩人的目光在此刻又對了上去,最后還是雪冰嵐轉過了身,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言霄,我走了,保重。”

言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思緒復雜,嘴里喃喃道:“冰嵐,也不知將來還有機會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