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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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雙烏溜溜的眼睛無疑是屬于高杰的斥候隊,高杰日一夜的時間就帶著隊伍用雙腿走了將近二百里的距離,若是睛天,大軍一日一夜行進二百里不是難事,可是在這樣的天氣下行軍二百里,若不是意志堅強之人,根本不可能。
行進二百里后,大軍埋伏在一條清軍必經之路的旁邊,上名斥候則分散尋找清軍運糧隊的痕跡,這隊五人小組的斥候只是二十隊之一。
明軍的各個斥候隊都經過各種潛伏訓練,要將自己藏起來簡直太容易了,這兩個月明軍一直龜縮在大營,讓清軍上下都不免有些大意,心中并沒有想過明軍真的會偷襲。
“怎樣,是不是真的運糧隊,韃子有多少人馬?”
“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不多。”
幾個聲音嘀咕來,整個隊長達十余里,他們伏在地上只能看到從眼前經過的一部分,自然無法計算出清軍到達有多少人馬,不過,單從護送的清軍密度看,他們有護送清軍不多的感覺。
愛星阿為人謹慎,為了糧的安全,他寧愿不給明軍教訓也不愿明軍當真打自己的主意,他甚至建議領著一萬人馬在暗中防護的尼堪改為公開護送,這樣一來,即使明軍真想劫糧,看到護送的人多也會打消主意,可惜尼堪以攝政王命令為由拒絕了愛星阿的建議,不然,這幾名明軍斥候看到地人數就會是現在的三倍。
不過,即使三人又如何,高杰閑置了五年才得到領兵的機會,不要說多爾袞只派了一萬五千人護送,就是人數再翻一倍,高杰也不可能放棄機會,最多會更謹慎一點罷了。
一名挑著重的中年漢子在路上搖晃了數下,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他肩上挑著的一只蘿筐翻滾了一下,掉到水洼中,附近的民夫一驚,幾人連忙放下擔子,一人將倒在地上的中年漢子扶起,數人小心將倒在水洼中的蘿筐扶起,雖然蘿筐外包了油紙,不少白嘩嘩的大米還是漏了出來。
遠處幾名明軍斥候看清楚,互相點了點頭,確定這支隊伍運送的是真正地糧食后,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幾人正想慢慢的退去,一人嘴里突然驚怒的道:“狗韃子,簡直沒有人性。”
原來剛才在地上地那名中年漢子已經被兩名清軍拖到路邊水溝旁。直接在他地脖子上抹了一刀。就將尸體踢進溝渠中。其余旁邊觀看到地民夫沒有多大反應。顯然是習以為常。只有剛才那名中年漢子倒地地地方數名民夫情緒激動。不過。幾名清軍揮舞了一下手中長刀。那幾名民夫無奈退縮。重新挑起擔子。整個隊伍并沒有耽擱。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卻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民夫們連雨具沒有。又得不到熱食。睡不到一宿干燥覺。白天。晚上都只能任由雨淋。雖然現在是夏天。依然免不了生病。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一些民夫走著走著。突然就倒下來。對此。押解地清軍一律補上一刀丟到旁邊地勾渠中。之所以要補上一刀。自然是清軍擔心民夫故意裝病。這一路。已經倒下了數百民夫地尸骨。
雖然憤怒。這幾名明軍斥候頭腦中卻是非常清醒。眼下他們要做之事就是盡快返回向高杰報告。幾人匍匐后退。最后一人還要負責清除痕跡。用差不多一個時辰。幾名斥候才爬進了一座密林。放心地從地上起身。各人打量著同伴全身地泥土。忍不住笑了笑。
“走。”說完這聲。數人很快消失在林中。
離清軍運糧隊大約二十里地一處山林。五千明軍正分散其中。一些人正拿出身上所帶地干糧。就著雨水默默啃食。干糧有二種。一種是肉干。還有一種剛是用油炸過后地面條餅。基本上和后世地方便面差不多。每個人所帶地干糧夠七天所食。再多就沒法帶了。
也就是說。明軍離開后勤。只有七天地作戰時間。這個作戰時間對于偷襲來說足夠了。如果七天找不到偷襲地機會。清軍地糧草已經運到大營。
五名黑影進入山林,馬上被攔了下來:“。”
“野豬皮,回令。”
“老奴已死。”
“來的是什么人。”
“斥營丙字十二小隊。”
“進去吧。”
說完,剛才攔住入口之人讓出道路,五條黑影從容而過,不一會兒,他們被帶來高杰的身旁。丙字十二小隊正是前面移動到離運糧隊只有數百步遠的山坡上觀察清軍的小隊,伍長高鵬,跟隨過高杰六年的老兵,此刻高鵬強忍激動道:“稟大帥
已經查子地運糧隊,他們就在離此二十里處。”
“二十里。”高杰急忙拿出一張地圖查看,高鵬手指了指地圖:“大帥,就在這里,離這里五里外有一個小村莊,卑職估計韃子的運糧隊走不過這個村莊,今晚必在此宿營。”
“嗯。”高杰點了點頭:“你可確定,韃子的是糧草,而不是虛假之物。”
“回大帥,卑職曾親眼看到過掉出來的糧草,可以確實是韃子運糧隊,韃子的護送人員不多,卑職只能估測在五六千人左右。”
“很好,你們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是,大帥。”高鵬行禮,帶著四人下去。看到幾人下去后,高杰忍不住贊道:“皇上英明,沒想到我高杰手下地兒郎們隨便一人就能將斥候工作做得此仔細。”
李元、陳甲等副將都笑語,皇帝以前在軍中推行識字教育時,他們這些將領都不理解,只是后來發現士兵識字后,各種訓練都能做到事半功倍后,對于皇帝的這些政策才衷心佩服起來。
高鵬這隊斥回來不久,又有不少斥候隊相繼回來,證定了高鵬所說并無虛言,高杰重重地在地圖上一拍:“打!”
打是肯定的,過,打法卻有不同,一種是明天白天打,一種是晚上打,白天打有白天打地好處,前面官道是清軍必經之路,明軍只要守在這里就可以等清軍自投羅網,而晚上打,明軍卻不得不摸黑行軍十五里的距離,十五里地距離對明軍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即使是在夜晚,一個半時辰足夠了,問題在黑夜中敵我難辯,容易誤傷。
“大帥,今晚還是明天打?”
“今晚,我軍準備三套口,夜晚以口令分清敵我。”
“是!”
天空中又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就嘩嘩的下起雨水,清軍的運糧隊早已停止了前進,他們果然就在離官道旁不遠的那個小村莊扎營下來,這個村莊只有五十多戶人家,村民們統統被清軍趕出自己的家園,除了軍官們占據了一半房子外,其余一半房子每幢至少擠進上百人,可還是有一些清軍不得不住在帳蓬里。
雖然有房子有蓬,只是因為木柴有限,清軍將主人的桌椅等物全部拆了當柴燒,也只能保證一到一碗熱湯,然后拿著貼身收藏著的肉片咬上數口,就算解決好晚餐。
至于民夫,他們連帳蓬也沒有,只能用油紙墊在馬車底下,鉆在馬車下躲雨,互相緊挨著取曖。車底狹窄,人數又多,大多數人只能讓自己的腦袋和上半身不挨雨淋,整個大腿放在外面,任由雨水打在腿上生疼。
愛星阿和自己戈什哈住進了最大的一座房屋,他在晚上喝過肉湯,還喝了幾口酒,肉是鮮新的雞肉,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喝到鮮美的雞湯,愛星阿已經很滿足了,只是不知為何,今夜他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是要有什么事發生。
若說有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明軍劫糧,這樣的下雨天,即使有哨兵,也很難在遠處發現敵人接近,他忍不住叫來自己的戈什哈傳達命令,今晚加強警戒,兩倍的游哨。
這個命令一下,讓不少清軍怨聲載道,畢竟這樣的天氣還要做游哨是非常辛苦之事,只是命令不容更改,得到命令的清軍只好滿心不情愿的從帳蓬里出來,布置兩倍游哨后,愛星阿總算放下了一點心思,吹熄了房中的蠟燭,開始休息。
沙沙的聲音響動著,讓人分不清是風聲還是雨打在地上的聲音,官道上,兩名清軍游哨睜大眼睛緊盯著前方,可是沒有月亮,又沒有篝火的夜晚,既使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到十步以外的東西,十步以內,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啪。”一聲枯技折斷的聲音傳來,清軍游哨一驚,一人忍不住喝道:“什么人?”
他的喝聲沒有回音,另一名游哨忍不住道:“算了,可能是風刮的。”
聽到同伴的,剛才的游哨仍然覺得有點懷疑,道:“走,過去看看。”
另一名游哨見到同伴動身,只好跟了過去,只是剛到好象枯枝折斷發現聲音的地方,兩人同時覺得一股寒風襲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兩人咽喉一痛,兩柄匕首分別插入了兩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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