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

第三卷大明再起第一百二十三(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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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轎子中,范玉兒取出一面鏡子,鏡子中是一張小巧蛋,挺直秀氣的鼻梁下面是一張櫻桃小嘴,細嫩的皮膚仿佛一掐就會出水,只有寶石般的眼睛此時卻透出主人一絲不安的神情。

范玉兒在家中時雖然一幅信心十足的模樣,可是真要與皇帝相見時,她心里也忍不住忐忑不安起來,她曾經為能出生在范家而慶幸,從小就可以錦衣玉食,容貌更是遠勝前世,不必經歷明末的戰亂,因為范家是站在是勝利者的一方。

至于這個勝利者是文明還是野蠻,是先進還是落后,范家在其中又是否扮演了幫兇的角色,范玉兒卻沒有考慮這么多,她沒有將歷史改變的雄心,既然如此,自然是讓范家沿著歷史走下去。

可是數年間天翻地覆,原先的勝利者變成了失敗者,范家也迎來了最大的危機,早在多鋒大軍南下覆滅時,范玉兒已知道歷史已經改變,只是縱使知道又如何,她終究是女子之身,范家不可能由她做主,何況就是她能作主,范家早已經深陷其中,根本不可能抽身,她更沒有料到歷史上的勝利者滿人會敗得如此之快。

同是穿越者,人家怎么就混得那么好呢,范玉兒不由羨慕起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同行來,能做到這一點,必定是一個心志堅定之人,若她想單憑同是穿越者的身份可以打動對方放過范家,實在太過兇險,想到這里,范玉兒忍不住幽幽一嘆。

“咚!”一聲輕響,轎子停了下來,內侍的聲音傳來:“范小姐,到了。”

范玉兒掀開轎簾,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花園當中,雖然眼下已經快到秋冬,整個花園仍然姹紫嫣紅,遠處微波蕩漾,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就站在湖面中間的亭子中,范玉兒知道,這個人必定就是她要見的皇帝,連忙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步子向前邁去。

離明黃色地身影還有十余步時,范玉兒停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站著,田成連忙提醒道:“范小姐,快拜見皇上。”

范玉兒卻是不言不動,仿佛沒有聽到田成的話一般,倒是讓田成急得直跳腳,這個范玉兒雖然美貌,只是莫非頭腦不清醒,敢在皇帝面前擺架子。

范玉兒當然不是頭腦不清醒,來之前,她已經想好了與皇帝見面時如何應對,她能憑借的唯有一個與皇帝同樣穿越者的身份。若是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平平常常的拜見,皇帝勢必不會把她放在眼里。

“田成。你下去吧。”皇上平淡無奇地話傳來。

“是。皇上。”田成掃了皇帝地背影一眼。總覺得這兩人之間好象不是第一次見面。只是隨即把這個念頭拋下。皇帝地行蹤他最為清楚。絕沒有與眼前地范家小姐見過面。

“這首詞是你所寫?”王福轉過身來。目光落到范玉兒身上。先是放肆地打量了一番才問道。范玉兒地美貌有點出乎王福所料。只是王福內心并沒有動搖滅范家地想法。

“你不寂寞嗎?”范玉兒幽幽地問道。

“什么?”王福訥悶地道。

“以一己之力生生改變了歷史。可是卻沒有人理解。他們雖然歌頌你地功業。而你也會成為一個千古名君。只是卻沒有人知道。本來歷史不是這樣地。你地靈魂來自于數百年之后。這個世界與你格格不入。你不得努力去適應。心中隱藏地秘密無人訴說。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吧。最終。說不定連自己也認為自己本來就是如此。以前之事或許只是一個夢……”

王福饒有興致的聽范玉兒滔滔不絕的講著,看起來,這個范玉兒在來見自己之前作過不少準備,在數百年前,與一個與自己有同樣思想地人說話確實很奇妙。殺,還是不殺,這是一個問題?

“你把這首詞寫下交給朕,不怕惹殺身之禍嗎?”王福打斷了范玉兒的話,問道。

“皇上難道不打算將范家滿門抄斬嗎?殺身之禍早就有了,小女子若是不寫,恐怕見不到皇上就要身處異處了。”

“這是你地猜想?”被人喝破了心中的想法,王福多少有一些驚異。

范玉兒搖了搖頭:“小女子沒有這個本事,這是小女子兩位爺爺的看法,范家以前所作之事嚴重損害了大明的利益,皇上身為大明皇帝,又以驅除滿人為己任,這次攻下太原,范家雖然有微功,卻不足以抵擋以前所犯之罪,皇上沒有輕易放過范家的道理,其余七家也是如此,大概明天就是皇上動手的時間了。”

王福地聲音森然起來:“你們八大家所作作為何止損害了大明利益,沒有你們為虎作倀,滿人只有使有骨頭打造的箭支,木頭造地彎刀,每天為了生活,只有不停打獵,捕魚,根本沒有時間訓練他們的兵馬。這樣地滿人,別說入主中原,就是入侵大明也做不到。八大家唯利是圖,將鐵器,糧食源源不斷的輸入滿洲,喂飽了滿人這條餓狼,這條餓狼才得予強大,反過來掠奪大明,經八大家處理,又喂飽了八大家,從萬歷年間到現在,滿人崛起地數十年當中,單是遼東死在滿人死中的漢人就有六七百萬之多,內地死于滿人之手的漢人更是不下數千萬,數千萬的漢人性命,有多少應該算在你們八家頭上?你說,朕憑什么要放過范家?”

聽到皇帝的話,范玉兒的腿一軟,她知道自己無法說服皇帝放過范家,一時之前只覺得天旋地轉。

范府內,隨著范玉兒進宮,范永斗和范永康兩人依然沒有完全放心下來,直到天色漸黑,范府家丁傳來消息,范玉兒留在宮中不回,范氏兄弟兩人才稍微放下心來,看來這場災禍總算躲了過去。

第二天,皇帝舉行的宴會如期而至,剛由平西王府改成的晉宮大門大開,一隊隊侍衛昂首挺胸,分站在兩旁,大廳中,整齊的案幾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美酒佳肴,所有端菜,端酒的仆

時由皇帝的侍衛充任,整個府中全是一片陽剛之氣。

除了廳中案幾外,外面地花園中更是擺下了數百張桌子,這些桌子上同樣擺滿了各種美酒佳肴,皇帝今天要宴請的人將高達數千人,隨了數百大臣外,一些立功的將士皇帝也特意允許參與,看上去和一次正常的宴請毫無區別。

“瞿大人。”

“高大人。”

“閻大人。”

晉宮外,跟隨皇帝出征的文武大臣陸續到來,彼此互相打著招呼,臉上都一幅輕松的表情,魚貫而入,每到一個有品級的大臣,門口迎客地侍衛就會大聲喝一次名。

“姜襄姜大人到。”隨著侍衛的喝聲,先來的大臣忍不住都向門口看去,這次攻占太原的頭號功臣非姜襄莫屬,而姜襄才投大明不久,聽到姜襄的名字,大家自然會好奇。

姜襄滿臉紅光的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大同的舊將,顯得人多勢眾,讓不少將領忍不住側目。姜襄身后,則是馬寶、郭壯圖兩人,對于平西王府,馬寶、郭壯圖兩人以前都是常客,此時舊地重游,他們的身份卻已改變,不能不說沒有半點尷尬,只得硬著頭皮進入。

馬寶,郭壯圖他們之后,則是范永斗、王登庫、良玉等八家商戶,與前面各個將領基本雙手空空不同,這八家商戶的身后是一列長長的車隊,足足有數十馬車之多,這些東西都是這次八家共同出資再次送給皇帝地禮物,這些東西加起來足合銀子上百萬兩之多。

對于這么多東西,侍衛們并不敢擅自收取,其中一人連忙匆匆向內請示皇帝,不一會兒,那名回來的侍衛揮了揮手,這些馬車開始駛進大門,看到皇帝收下禮物,各家家主臉上都放心的露出笑容。

范氏兄弟臉也有笑容,只是想起等下七家恐怕難予幸免,心中不由涌起兔死狐悲之感,顯得臉上的笑容有一點虛假。

“范兄,看你臉色蒼白,莫非身體不舒服?”黃家家主黃永發看著范永斗惑地問道。

“哦,可能是昨夜著涼了。”范永斗連忙掩飾。

“昨夜著涼,范兄真是寶刀末老。”黃永發露出一絲男人會意的笑容。

范永斗只得含含糊糊,糊弄過來,黃永發也沒有再多問,等到八家地禮物全部送進去后,皇帝所宴請的人已經基本到齊,范永斗等八人被引到了大廳內單人的案幾處就坐,雖然說大廳內這種單人案幾有近百個之多,可是八家以商賈之身能夠進入與皇帝同席的廳中,亦是難得的殊榮,其余七家家主以為是自己前段時間的禮物起到了作用,更是心下大定,在大廳內小聲地淡笑起來。

幾家家主更是趁此機會與皇帝身邊的重臣見面,希望能拉上關系,可惜地這些大明重臣面對各家家主送上來的笑臉,大多愛理不理,各人受了冷落,也不在意,若是憑他們地身份一次就能輕易拉上關系,他們倒是要有所懷了。

“皇上駕到。”一聲內侍尖厲的聲音響起,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齊往入口處看去。

王福在十余名侍衛地簇擁下走進大廳,先用目光淡淡的掃了大廳中眾人一眼,最后目光才落到范永斗、黃永發等人身上,除了范永斗外,黃大發等人以前只是遠遠的見過皇帝一面,只覺得皇帝的目光銳利如刀,連忙低下頭。

幸好皇帝的目光只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就移開,重新邁步到前面正中央的主位上坐下,皇帝一坐下來,在錢謙益、高杰等文武的帶領下,眾人連忙大禮參拜:“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今日是慶功宴,諸位不必拘于君臣之禮,大家可以隨意。”

“多謝皇上。”眾人回到自己位子中,皇帝連敬大家三杯酒,吩咐隨意后,大廳中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各人喝酒吃肉不亦樂呼。

酒至中途,皇帝突然拍了拍手道:“諸位愛卿,今日仍是慶功宴,只是沒有歌舞助興,朕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如何?”

眾人聽得大訝,皇帝怎么有心思給大家講故事,只是皇帝要講故事,當然不能不聽。所有人都停下筷子,向皇帝看去。

“能聽皇上講故事,是我等的福氣。”

“皇上,微臣洗耳恭聽。”

眾人七嘴八舌的道,范永斗意識到什么,悄悄的看了看其余七家家主,見到七家家主也是一幅興致勃勃的模樣,心中暗嘆。

王福咳了一下,講了起來:“在一片遼闊地土地上,生活著一個大部族和一個小部族,大部族文明先進,生活富足,各種所產應有盡有,只是民風溫順,人們不喜爭斗,小部族窮困,他們的文明也落后,各種用度非常缺泛,許多用品都要從大部族購買所得,因為生活艱難,也就造成小部族剽悍的民風。

這兩個部族本來相安無事,只是小部族看到大部族的人生活富足,自己卻是生活窮困,心里極度不平衡,總是想將對方的東西搶到自己手里,只是鑒于大部族實在太過強大,小部族一直不敢輕易妄動,終于有一天,小部族的人再也忍不住貪婪,見大部族民風軟弱可欺,悍然發起了對大部族的劫掠,于是兩個部族只有開戰。

本來大部落雖然民風溫順,但是人多勢眾,又有精良地鎧甲和刀劍,只要斷了對方的鐵器,足可以抵擋小部落的進攻,只是大部落中卻有八人,為了利益,偷偷的將鐵器買給小部落的人,這下小部族的武器鎧甲就趕上大部族了,大部族雖然人多,只是地盤也大,又遭受了天災,導致兵力不能集中,連連大敗,被小部族搶去了不少財物。

這些搶到的物資這小部族除了一部分自用外,一部分低價處理給大部族的那八個敗類,從他們手中換取需要的鐵器,糧食,于是小部族越打越強,大部族卻越打越弱,

這個大部族的首府也被小部族打了下來,若不是后心協力,重新團結在新族長下,奮力抵抗,這個大部族就要成為小部族地奴隸。

大部族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只是以前造成的損失卻不可挽回,數十倍小部族的人口死在歷次的戰役下,他們所流地血可以匯成大河,在大部族中普通百姓血流成河時,這八人依靠著從小部族那里低價處理的物資卻賺得盆滿缽滿,最終成為巨富,在小部族被大部族打敗之后,這八人頓生悔意,捐出了大筆財富,又想重歸大部族,大家說,若你們是這個大部族地人,將拿這八人怎么辦?”

“殺,對于這樣的部奸絕不能放過。”

“對,殺了他們太便宜了,應當千刀萬剮。”

“不但要千刀萬剮,而且應該誅滅九族才對。”

大家一個比一個說的兇,在座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帝意有所指,這個大部族說的是大明,而那個小部族則是滿清,至于八個人,毫無問就是被滿人所封的八大皇商,一些人早就得到皇帝的示意,那些沒有得到皇帝示意地將領,即使以前不知道八大皇商的所作所為,聽了皇帝所講地故事,對這八大滿清皇商也是恨之入骨,自然不會嘴下留情。

武將中,只有坐在前面的姜襄面紅耳赤,如坐什氈,而王登庫、良玉、王大宇、梁家賓、田生蘭、翟堂、黃永發七家家主卻幾乎是癱坐在位子上,范永斗心中也是慌了神,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皇上為什么要說八家,而不說七家,昨晚玉兒不是留在宮中嗎,難道玉兒沒有……

“哎喲,不好,皇帝昨晚不放玉兒回來,只是穩住范家而已,范家這次也完了。”想通之后地范永斗身體也是一軟,癱在位子上。

“姜愛卿,你說說該如何處理?”

“咯,咯。”姜襄牙齒打顫的聲音傳來,只是這個時候沒有人笑話姜襄,姜襄身為大同總兵,他雖然沒有參與與滿人地貿易當中,不過,賄賂卻沒有少收,任由貨物通行,嚴格來說,姜襄也脫不了責任,何況姜襄又與這八家關系密切,皇帝只有念頭一轉,姜襄也要倒大霉。

“稟……稟皇……皇上,這八家為了錢財,出買自己族人的利益,讓族人死傷慘重,簡直是豬狗不如,臣……臣以為當處于極刑。”姜襄到后面總算越說越溜。

王福輕點了一下頭:“既然姜愛卿都如此說,那就沒錯了,來人,把這八家豬狗不如的家主拖出去,押入大牢,靜候處置。”

“是。”兩旁等候的侍衛應了一聲,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八大家家主提起,往門外拖去,其余七家家主如同死狗一般,只有范永斗激烈掙扎起來,如同抓住一根稻草一樣大叫道:“皇上,城破前,你曾答應過只要范家將吳三桂生擒就給范家一個機會,皇上身為天子,金口玉言,不能出爾反爾啊。”

聽到范永斗如此講,抓住他的兩名侍衛不由停下,向皇帝看去,各個大臣也轉臉看著皇帝,事關皇帝的名義,自然不能等閑示之。

王福點了點頭:“不錯,朕說過給范家一個機會,卻沒有說給什么機會,放心,朕會對范家特別優待,和吳三桂一起,組織三堂會審,若是范家有什么冤屈,盡管在堂上說出來,至于其余七家,他們就沒有這個機會了,朕會在太原就處置了他們。”

“噗。”范永斗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頭一歪,暈了過去。

“押下去。”皇帝厭惡的揮了揮手,重新舉起了杯子:“諸位,大家不用管他們,今天的慶功宴繼續。”

“謝皇上。”大廳中重新熱鬧起來,對于大明將領也說,這八人如同豬狗,皇帝如何處置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情緒,只有姜襄、馬寶、郭壯圖等投降的將領卻頗為不安,簡直是食不甘味。

看到姜襄的樣子,王福撫慰道:“姜愛卿,你不必不安,以前過往種種,朕已一筆勾銷,只要今后嚴以律己,朕可保你無憂。”

“是,微臣多謝皇上宏恩。”剎時間,姜襄如飲甘霖,心終于放下。

當這這八人從大廳里拖出來時,外面一張桌子上,范永康豁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過馬上被兩名侍衛一起按住,除了范永康外,各家安排過來的送禮的子侄、管事數百人也一并被押走。

與此同時,八家的府門已悄然被大軍圍上,小規模抵抗之后,八家家丁潰不成軍,很快,大軍就將八家府上占領,各人家眷,各級管事基本沒有走脫,同時城中大軍出動,依照錦衣衛的指點,開始在城中查封與八家有關的鋪子,城門處則一隊隊騎兵向外駛去,他們將要去查封八家在各處的田莊。

城中的查封免不了有一點混亂,許多百姓發現大軍出動,心中害怕,很快躲到自己家中,這樣一來,反而更加方便了城中的查封。

到了晚上,皇帝的宴席結束時,城中的查封也基本結束,至于城外的田莊,估計至少需要七八天才有可能查完。

第二天,太原城的居民才發現昔日最大的八家商人被查封,至于其余中小商人則秋毫無犯,更沒有劫掠之事,這才放心下來,不過,他們很快發現了不便,這八家鋪子在城中占了五六成以上,藥店、米面、糧油更是占了七八成,一起被查封,自然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好在朝廷很快將那些鋪子發賣,由于朝廷急于脫手,大多數鋪子只作半價處理,倒是讓以前一直被八家壓在身下的中小商戶撿了一個便宜,讓他們喜笑顏開,十余天后,城內的一切已經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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