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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七巧和藍父約好的相親地點,就在畬族九穩包店。
除了九穩包,藍父的店里還賣烏米飯、粽子等各種畬族小吃。
畬族的粽子,叫牯角,用箬葉將糯米包成四角,再用龍草捆扎,十個一串,糯米中可以加菜加肉加紅棗做餡。用灰堿水煮熟,色黃氣香,十分美味。
烏米飯則是畬族傳統節日“三月三”的必備美食。
畬族人認為三月三是米谷生日,這一天要給米谷穿衣,于是采擷烏稔樹葉,取其嫩葉汁浸泡糯米,煮出來的米飯烏黑晶亮,香氣撲鼻。
節日上,畬民們云集宗祠,一整日吃著烏米,懷念始祖,對歌盤歌,款待賓客,驅邪祈福,別提多歡樂了。
請客人吃烏米飯,是畬族人表達誠意與敬意的方式。
藍父給衛七巧和梅香香母女倆端上兩份竹桶烏米飯,說是竹桶,其實是酒杯大小的竹節,里頭裝著嬰兒拳頭大小一團烏米飯,量小別致,衛七巧兩口就吃完了。
梅香香皺了皺眉頭,把自己那份烏米飯也推到她面前,但衛七巧卻把目光落向店前蒸籠……
藍父善解人意地又用盤子裝了兩串牯角上來。
衛七巧指著柚子葉托著的金黃九穩包,笑瞇瞇說:“祎爸,九穩包要留著賣的哈?”
九穩包也被端了上來。
衛七巧全都掃蕩完,又讓藍父開了兩瓶王老吉,喝完,這才環顧店里,問道:“平常生意好不?”
“還不錯。”藍父在衛七巧對面坐下來,他一臉敦厚瞄了梅香香一眼,覺得不妥,趕緊又把目光移向衛七巧。
“藍老師呢?”衛七巧問,“上課去了?”
“他在樓上。”
“樓上怎么不下來呢?把他叫下來,讓兩個孩子自己見一見。”
在衛七巧的催促下,藍父起身走去隔簾后,沖著樓上喊:“藍祎——”
梅香香再次見到藍祎。
這一回,他從隔簾后走出來,又高又帥,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又安靜又斯文。
梅香香小鹿亂撞了。
衛七巧將梅香香從椅子上拉起來,推到藍祎跟前去。
“藍老師,這是香香。”
都說女大十八變,化了妝的梅香香亭亭玉立的,加上身形高挑,衛七巧覺得非常拿得出手了。
衛七巧看看藍祎,再看看梅香香,說不出的得意,整個人志得意滿。
一旁,藍父也很激動,又激動又緊張,仿佛是他自己相親一般,期待地看著藍祎:“藍祎,你和香香約個時間出去走走吧。”
“好。”
藍祎說著,轉身上樓去了。
從藍家出來,衛七巧拉著梅香香的手,沿著溪邊,心情愉快地走。
“媽給你介紹的是個好人家吧?中學老師呢,一表人才。”
梅香香畢竟是個姑娘家,心里滿意,嘴上也不好說直白。
“還是要叫姐一起來看一看……”
“你傻啊?”衛七巧突然大聲起來,嚇了梅香香一跳。
“你咋了?”梅香香停住腳步,不滿地看著衛七巧。
“你姐來了,藍老師還能看上你?”
衛七巧白了她一眼,大有梅香香不知好歹的意思。
梅香香心里卻不是滋味,在母親心中,自己永遠比姐姐差一頭。
然而,這也是事實,不是嗎?
梅香香心情復雜,喃喃道:“姐沒來,藍老師就能看上我嗎?”
“你去東莞干了這么多年,怎么對付男人,你還不知道?”衛七巧說著,拽過梅香香,壓低嗓音,卻用力發音,說道,“但是媽跟你說,你可不能在藍老師跟前說你去過東莞,你別犯傻,你別說漏嘴……”
母親的話前后矛盾,梅香香突然很煩,甩開衛七巧的手,朝前走去。
衛七巧沖著梅香香的背影罵:“看看你這沒出息的花娘子,又沖親媽發脾氣,我是為你好,你這豬腦子……”
衛七巧見梅香香似乎真的生氣了,沒有絲毫留下來等她的意思,趕緊拔腿向前追去。
她生怕梅香香一個犯軸,把她扔鄉里,她可舍不得自己掏錢坐車回村里。
盡管衛七巧千嚀叮萬囑咐,讓梅香香不要告訴梅骨,她和藍祎相親的事,梅香香還是忍不住向梅骨打聽關于藍祎的事,畢竟梅骨和藍祎是同屆同學。
“他很會讀書,不過除了這點,我也不知道別的,畢竟我們不同班,對他也不是很了解。”
梅骨奇怪看著梅香香:“你怎么突然打聽藍祎?怎么了?”
于是,梅香香如實回答:“媽帶我去和他相親了。”
“啊!”梅骨發出一聲驚呼,“然后呢?”
暫時還沒有然后。
藍父過了一周,也沒通知梅香香去和藍祎約會。
衛七巧忍不住主動撥打藍父電話:“藍老師學校是不是很忙啊?什么時候才有空來永和村和我們香香約會啊……哦,他可能不太愛出門……那沒有關系的,我們香香可以去鄉里和他約會呀……不麻煩不麻煩,就這么說定了。”
衛七巧掛了電話,就興沖沖喊來梅香香:“讓你姐陪你去鄉里找藍老師。”
梅香香有點懵:“媽,你上次不是說不能讓姐出現……”
“這次不是相親,是約會,讓你姐陪你去。”
約會竟然還要帶個電燈泡,梅香香覺得怪怪的,想說什么又沒說。
衛七巧一聲令下,梅骨不想去都不行,心里也覺得怪異無比。
“媽,香香約會,我去了算怎么回事?當電燈泡嗎?”
“你不去,我怕這事不成,你不是藍老師的同學嗎?”
梅骨覺得荒唐,結婚這種事還要走后門看面子的嗎?藍祎娶梅香香,難道是因為梅香香是梅骨的妹妹?結婚難道不應該是兩情相悅?
見梅骨猶疑,衛七巧放下臉來:“梅骨,你是不是妒忌你妹能找個吃公家飯的,所以不希望這事成啊?”
梅骨無語。
“我陪你一起去鄉里,你們去約會,我在鄉里隨便逛逛。”
梅骨和梅香香說好,可是到了畬族九穩包店,梅香香就犯怵了:“姐,你還是陪我一起吧,他是老師,我怕我笨嘴拙舌,把藍老師嚇跑。”
梅香香絕不是笨嘴拙舌,但是面對藍祎能這么緊張,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梅香香動心了。
“香香,你喜歡藍祎?”
梅香香不好意思,咬著唇,點了下頭。
“喜歡他什么?”
“我喜歡知識分子,他的職業他的學歷,還有他的長相,我都喜歡。”
梅骨點點頭:“好,我幫你。”
梅骨領著梅香香走入畬族九穩包店。
“梅老師,你們來了?”忙碌的藍父熱情地停了手上的活計,把藍祎從樓上喊了下來。
“藍祎,好久不見,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梅骨熱情地和藍祎打招呼。
藍祎二話不說,跟著梅骨和梅香香,就出了店門。
三人沿著溪邊,迎著落日,一直向下游走。
一路上,梅骨如果不說話,藍祎和梅香香都不說話,梅骨如果說話,問什么,藍祎答什么,絕不多說一個字。
雖然初中是同屆同學,但梅骨也從未這樣近距離接觸過藍祎,只覺得藍同學實在是比一般男人斯文太多。
梅骨走累了,在橋旁停下,對藍祎和梅香香說:“你們二人自己逛一逛吧。”
藍祎和梅香香像接到指令的機器,并肩朝前走去。
梅骨在橋墩上坐了一會兒,抬頭發現藍祎和梅香香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二人沒有牽手,就像兩條平行線,甚至都沒有交流。
梅骨皺起眉頭,她看著藍祎的背影,心里說不出來的怪。
趁著藍祎和梅香香散步的時間,梅骨返回了九穩包店,藍父正在店里洗碗。
梅骨便拿起掃把替他把地掃了。
“梅老師,你是客人,不要動手,留著我自己來就可以。”
“叔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還要叫你親家公呢。”
藍父也笑起來,是個慈祥的小老頭。
“梅老師,你老公是干嘛的?”
梅骨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便岔開話題問:“叔叔,藍祎媽媽呢?怎么不見她在店里幫忙?”
“她啊,已經走了一兩年了。藍祎回鄉里中學教書的前半年就走了。”
梅骨收斂了笑容,有些抱歉,說道:“阿姨這么年輕就走了,是生病了嗎?”
“不是,她是跳樓死的。”藍父臉上,現出悲哀的神色。
不是悲傷,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