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農門

第195章 口角磨合

小五對方誠的態度素來是極好的。

從前在務城時,將他當成救命恩人,當成人生導師,甚至因他身子弱,將他當成長輩照顧著。

進京之后,久別重逢,方誠對她又寵溺,兩人的互動更是甜蜜居多。

此番想是日間跟鳳蝶的互動讓她心有郁結,又聽方誠忽然拿白天的話來問她,像是一直被監視著似的,忽然便惱了。

方誠一時便有些錯愕:“你怎么了?”

小五卻非要一個結果:“你別想躲過去,直接回答我——我若不來找你,你也不會回務城找我,是不是?”

方誠難得有些慌張,忙握著小五雙手道:“不是不是……我原本想著,等我這邊的事兒平定下來,再……”

“要是三年五載也平定不了,十年八年也沒有結果呢?你就打算……”

“我……我的暗衛一直在……”

“你的暗衛?”提到暗衛小五越發生氣,“你的暗衛你心知肚明,我卻從沒見過!你心中踏實,我卻忐忑慌張!你……”

她話沒說完,方誠忽然探了身子過來,用自己的雙唇堵住她的喋喋不休。

她還想掙扎,問他憑什么不讓自己說話,卻稍一掙扎就被方誠張開雙臂控制住,別說吵架,連動彈都成問題了。

她還想惱怒,唇齒間忽然探入一抹柔軟,抹得她心襟搖曳,不多時便不由自主抬了手臂環住他脖頸,與他癡纏在一處。

也不知纏綿了多久,小五只覺得自己都要融化在那溫柔鄉中了,才覺方誠微微放松她些,咬著她耳朵啞著聲音道:“是我不對……我離開務城時,就該帶著你……后來也不該稀里糊涂的矯情,折磨你也折磨我……我哪有一刻踏實過?就是此刻,也常怕你忽然便不見了……”

小五將額頭緊貼他頸窩,好一會兒才能發出聲音來:“我今天回務城,讓云掌柜搞加盟,是為了擴大書墨坊的影響力,將來替你發聲,聲音也大些。”

“我知道。”方誠吻著她的額頭道,“我問你那句話,只是逗你罷了——我若對你不好,我這樣一個年紀大、身子又不好的廢人,還有什么資格將你留在身邊?”

氣得小五伸手便去抓他,免不了又惹來一番打斗。

人一旦忙起來,時光就會過得飛快。

小五的書墨坊在云掌柜的治理下一日千里,上至京城,下至地方,前至御書房案幾,后至閨房床頭,《枕邊書》火遍大江南北。

“余歡”的名字也成了“好書”的代名詞,連帶著伶人們的生意都昌旺了許多。

很多名伶以求余歡一稿為榮,預定的訂單更如雪片般紛至沓來,以至于位都爆滿了,一稿七日,后來改成一稿五日,也早排到了年底。

文老板就給小五寫信說,現如今哥兒們說書,宣傳時都會加一句是余歡的手筆,第一次登臺的票號便一售而空,以至很多小店都來請三爺府的哥兒出場。

文老板還道,從前三爺清心寡欲,一心只想著歸隱,現如今不知怎的,竟忽然意氣風發起來,調教起新人時,比他還要上心些。

這倒是小五能理解的。

當時三爺歸隱,只是離京避禍,如今雖然過了十年,卻仍身體康健,又有這么多好書可以說,怎么舍得擲金于野呢?

更難得的是,胡思明的學業如同開了外掛,不但當年考中了秀才,轉年秋季竟通過了貢院的鄉試,考中了舉人!

放榜時丹桂飄香,很多胡思明的同學都來方家道賀,稱他十六歲便中舉,實屬百年一遇的天才,連務城縣學的先生都聽說了這個消息,大肆宣揚胡思明是從他們那兒出去的,著實圈了一波粉。

好不容易賓客散盡,晚間就剩他們自己,方誠才帶著滿臉的慈父笑提醒胡思明:“明年春天便是會試,要不要參加你自己拿主意。”

“我想試試。”胡思明意氣風發。

“好,最不濟便是不能一次救過,卻也能見識見識。”

說話間忽有小廝來報,說是七皇子府的轎子在門口,想請胡舉人過府一敘。

方誠皺眉道:“怎么大晚上的來請?”

也知道小廝說不出什么,便放胡思明一去,并道:“少說多聽。”

胡思明忙點頭稱是。

他早知道如今的七皇子再不是從前教他把妹的七哥,早不會隨便說話。

曾記否,當年他白天還教自己如何征服小五,晚上便導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鬧劇,雖時間倉促以失敗告終,但也如木雕石刻般印在了胡思明心里。

等進了皇子府前廳,他正要規規矩矩行禮,卻被皇七一把攔住,妖嬈笑道:“兄弟間何必如此客氣?唱個諾便罷了,不必這么鄭重。”

胡思明忙躬身笑道:“兩年了,學生要怎樣才能贖當年跟七皇子稱兄道弟之罪?”

“你當時不知我身份,都覺得有罪,那我這明知故犯的,又該當何罪?”

皇七燦爛笑著拉住胡思明,按著他坐在椅子上,自己隨后才穩穩當當落座:“你如今蟾宮折桂,后面有什么打算?當官還是再考?”

胡思明正要站起來回話,又被皇七抬手按住,忙欠著身子道:“方先生說,讓我明年春天考試試,不管是不是能考中,總算見識見識。”

“那聽他的吧,”皇七點頭道,“你正是讀書的好年紀,一鼓作氣是好的。不管考中與否,想做什么官也可以跟我說。這幾年我在朝中也算說得上話了,定讓你如愿便是。”

“是。”

胡思明雖一心讀書,也聽同學們說起過朝堂之爭,早知皇七風頭正勁,前朝后宮他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若不是皇上壓著,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但他給的官職……

多高才能蓋得過方先生這永不入仕的白衣?

是以他只是老老實實點頭謝過,規規矩矩聽皇七說了所有他想說的話——無非都是拉攏,跟著哥有肉吃——才被放出府去。

皇子府門口有轎子送他,他客客氣氣上了轎子,在方家角門下轎后卻忽然不想進去,猶豫了一瞬便倒背了雙手,打聽著去京城最熱鬧的酒樓。

進京這兩年他從來沒浪費過一點讀書的時間,如今中了舉,忽然想去聽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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