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生命的枯葉,從樹干上輕輕飄落。
跪在枯黃草葉堆內的狼王霍爾達,一臉真誠的祈求常笑云放過他,他以后一定會痛改前非,絕不再為惡。
“去同那些被你殺害的地下亡魂告饒吧!”
眼見常笑云軟硬不吃,狼王霍爾達再次原形畢露,目光陰狠的飛身而起,撲向常笑云。
常笑云長袖一揮,飛出的清風劍“砰”的一聲刺穿狼王霍爾達的心臟,將其釘在了大樹之上。
常笑云跨步向前,猛地一把抽出清風劍,滾燙的鮮血飛濺到他的臉,狼王霍爾達的尸體滑落在堆滿枯葉的草地上,結束了它屠戮的一生。
蘇寧將碧波劍插在身后,抬手拭去常笑云臉上的血珠,將其臉上偽裝的涂黑一并擦掉了一塊兒。
看著常笑云的大花臉,蘇寧噗嗤一笑,隨即幽幽一嘆。
狼王霍爾達死了,伏龍潭的妖神之力盡毀,蘇寧二人又阻止了一場浩劫。
然,東平郡幾樁迷案仍舊復雜毫無頭緒,即不是狼妖,又不是狐族所為。
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無跡可尋!
謎團重重的案子打了一個死結,蘇寧愁緒萬千,常笑云伸手輕拍其肩膀,安慰其定會有撥開云霧見青天的一日。
釋然一笑的蘇寧,伸手環住常笑云的腰:“有你在我身邊,我便什么都不擔心。”
表情溫柔的常笑云,輕撫蘇寧的背,正欲說些什么時,眸光猛地一凜,沖蘇寧背后樹林喝道:“誰,出來。”
狐妖九兒揉著衣擺,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白兔,亦步亦趨的從林中挪步而出。
與常笑云冷峻的眼神兒接觸,她驚嚇的停下腳步,站在路邊,一臉緊張的看向蘇寧。
“芙蓉姐姐,以后恐怕無有機會再見,我想同你說幾句話。”
說完此話的狐妖九兒,又急忙惶恐的補充道:“我雖為妖類,但我從未殺過人,請芙蓉姐姐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對你說過謊。”
狐妖九尾語氣激動,置在胸前握緊的兩個小拳頭不停顫抖,暴露出她內心的忐忑不安。
蘇寧笑了笑,上前幾步,笑問狐妖九兒想說什么?
臉一下子紅了的狐妖九兒連連向后倒退兩步,聲如蚊吶:“我想讓姐姐知曉,我并非是輕浮放浪之人,我是真心的歡喜姐姐。”
蘇寧微微一怔,她有猜想過狐妖九兒會說些什么,但沒想到,她竟說的如此直白。
“謝謝你。”
被人欣賞是一件兒令人心情愉悅,增加自信的好事兒,蘇寧真心感激狐妖九兒。
狐妖九兒聞言,展顏一笑,膽子似乎大了一些,她上前一步,看向常笑云道:“我知姐姐歡喜你。你也足夠優秀,堪與姐姐匹配。不過,日后若是你敢欺負姐姐,負心于她,我......我雖打不過你,也定不饒你。”
狐妖九兒表情真摯,模樣可愛,蘇寧伸手摸著她的腦袋:“你也要保持本善。日后我若是聽到你做出害人之事兒,也定不饒你。”
“姐姐放心,九兒不會。”
狐妖九兒用力點頭,向蘇寧做出保證,然后她牽起蘇寧的手,將其交到常笑云的手上。接著,她退后一步,拱手朝二人行禮:“結實一場,便是緣分,吾愿姐姐二人執手相伴一生一世,永結同心。”
蘇寧與常笑云二人相視而笑,眼中滿滿皆是甜蜜,都快要溢出來了。
突然,狐妖九兒的眼神陡然變得狠厲,抬起的雙手朝前一揮,頓有白色粉末砸在蘇寧與常笑云二人的臉上。
一股刺鼻帶著隱隱腥臊的香氣躥進蘇寧與常笑云二人的鼻腔,二人大腦頓時變得混沌不清,身體踉蹌搖晃,四肢發軟。
意識到不妙的蘇寧立刻運功,結果身體變得越加綿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寧兒。”
慌忙朝蘇寧伸出手的常笑云也雙腿發軟,一下子跪在地上。
換上一張冰冷面孔的狐妖九兒,哂笑道:“狐妖一族自制的十香軟骨散,有散功之效,你們越是運功掙扎,越過手腳無力。”
眼神透著惡毒的審視二人九兒,猛地伸出手,掐住蘇寧的下巴,湊近端詳。
“姐姐這張臉真是好看,令人心神搖蕩,可惜不屬于我。”
狐妖九兒從袖中抖出一把銀月匕首,冰冷尖銳的刀刃輕輕劃過蘇寧的臉,蘇寧怒目而視:“你想做什么?”
“姐姐放心,我自是舍不得劃傷你這張絕美臉蛋兒。我只會,殺了你。”
九兒揚起手中銀月匕首,刺向蘇寧的心窩,但被常笑云一把握住。
成串兒的血珠順著常笑云掌心滑落,他緊握匕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雙腿卻似被抽走了骨頭,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獰笑著的狐妖九兒猛地抽回匕首,一束血花飛揚到空中。
“啪”,狐妖九兒一巴掌狠狠抽在常笑云臉上:“騙人者,終被欺之!”
蘇寧眼中燃燒熊熊火焰:“欺你之人是我,不要為難他。”
常笑云忙也對九兒出聲:“不。你既歡喜她,就放了她,報復我一人便好。”
“你們兩個倒是情深義重!”
狐妖九兒直起腰,仰頭望著上空飄忽不定的云朵,眸光悠遠。
“小時候,我爹迷惑山下莊子一名女子,成就夫妻之好,從此不再歸家。我娘為了養我們兄弟五人,每日辛苦操勞,冬日里,打不到獵物,她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哭紅了眼睛。隔日,我又吃上肉了,那肉極其美味兒,是我從未嘗過的味道兒。我好奇是什么獵物如此美味兒,但娘親她卻不肯告訴我。”
狐妖九兒說到這里,眸光轉暗:“大雪初晴后的第一日,四個哥哥全都跑出洞府去外面玩兒,娘回洞中,未看到睡在石下的我。我聽到了稚嫩孩童的尖叫,然后……我再也不喜歡吃肉了。”
蘇寧瞳孔一縮,明白了一些事情,心里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兒。
之前,她向狐妖九兒套話,九兒將烤好的兔肉全都給她,自己卻不肯吃一口,原來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