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未署名的信箋交代蘇寧手中,信上說,常笑云在其手中,約蘇寧在荒宅一見。
蘇寧根據信箋上的一些線索推斷出,送信之人便是惡妖花魁鳳仙。
庾子七不同意蘇寧以身涉險,蘇寧攥著信,沉默了許久,她決定前往天師府,與常笑云的弟子一同商量此事兒。
不管信上內容是真是假,此事兒皆不能置之不理,庾子七同意了蘇寧的建議,與其一同前往天師府。
天師府大門口兒,黑眼圈兒好似熊貓的易定勝看到蘇寧登門,立刻吹胡子瞪眼睛,說話十分不客氣。
“你這個掃把星來做什么?”
常笑云失蹤四日,沒有任何消息,不眠不休在山中進行搜尋的天師府弟子累倒了好幾個,其中就有易定勝。
易定勝與幾名累倒的天師府弟子被送回來天師府,他們休息片刻,吃了飯,換身兒干凈的衣服便準備再次去進行搜尋。沒想到,此時蘇寧登門。
“蘇寧,你把我師父還回來。”
像是一頭小獅子般沖出門口兒的芙蓉,一巴掌扇在蘇寧臉上。
“你這是在做什么!”
怒喝一聲的庾子七,伸手將還想打蘇寧的芙蓉推開,心疼的撫摸蘇寧被打紅的臉,問她可還好?
蘇寧微微一笑,表示她沒事兒。
這時,梁君走了出來,冷臉呵斥易定勝與芙蓉沒有規矩。
“師兄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心智,難道就連師父的生死都不在意了嗎?”
滿臉淚水的芙蓉,哭著投進易定勝的懷中,言姜沫師兄不在,沒人給他們做主,竟要受氣害死她師父的女人鬧上門來。
盯著芙蓉的蘇寧眉頭緊蹙,兩條眉毛都快要黏在一起了。
眼前這芙蓉怎么好似戲子上了身,這夸張的演技是怎么回事兒,與她夢境中的那個花妖芙蓉也太不一樣了。
蘇寧沒有理睬神經病發作一般哭鬧的芙蓉,將手中的信遞給梁君:“我剛剛收到的。”
不明所以的梁君接過信,展開看后臉色登時大變。
好奇的易定勝上前,在看到信上內容后也是臉上大變,瞪向蘇寧:“是誰給你的?”
“不知道。”
滿臉怒氣疑惑的易定勝不相信蘇寧說的話:“信送到你手里,你怎么會不知道?”
“門童在地上撿到的,未看到送信之人。”
未聽懂幾人在說什么的芙蓉,一把將信搶了過去,只看了一眼之后就猛地甩在蘇寧臉上。
“看到了吧!人家是在針對你。都是你害了我師父。”
“沒錯,就是你這女人害了我師父。”
易定勝也幫腔芙蓉,非要給蘇寧安上一個罪人的帽子。
“惡妖為禍作亂,乃惡妖之過。身為天師,理應鏟除惡妖。常笑云只是做了他分內之事兒,若因此身亡,也是惡妖之過,怎能將此事兒怪罪到寧兒身上?”
終是忍無可忍的庾子七冷冷掃視芙蓉與易定勝:“爾等師父生死未明,如今有了消息,你們不探討該如何對他進行施救,卻只是一味兒的在指責無辜之人,常笑云怎會教出你們這般愚蠢的徒弟!”
易定勝被庾子七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得反省自己確實未能分清輕重緩急。
芙蓉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斜了一眼庾子七:“你不必轉移視線,蘇寧害我師父失蹤,這是不爭的事實。若她還有良心,就應該去將我師父尋回來,而不是拿這種無憑無據的信箋來坑害天師府的弟子去冒險。”
說著,她又看向蘇寧:“你最好祈禱我師父不會有任何的差池,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一甩衣袖,芙蓉憤然離去,易定勝忙追了過去。
面容凝重的梁君,不好意思的向蘇寧二人致歉,言他們師父常笑云失蹤,大家情緒難免激動,希望二人能夠諒解。
庾子七望向芙蓉憤然離去的背影,涼涼開口:“吾倒是覺得,令師妹不是因為情緒激動,而是對寧兒有敵意。”
蘇寧與常笑云之間的事情是剪不斷理還亂,芙蓉因何會敵視蘇寧,可想而知。
不想再聊這個問題的蘇寧握住庾子七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然后詢問梁君如何看待信上的內容。
態度堅決的梁君表示,不管信上的內容是真是假,他今晚一定要去荒宅走一趟。
“我也是這般想的,來尋天師府,是擔心此事兒有詐,希望我能夠在明,你們埋伏在暗。若那惡妖設了陷阱,咱們一來能夠規避風險,二來也能聯手將其一舉擒獲。且若常天師真在其手上,咱們相互配合,更容易將常天師安全救出。”
梁君同意蘇寧的提議,他會帶上幾名天師府的弟子,同蘇寧二人一同前往。
聽到天師府弟子會一同前往,蘇寧看向庾子七,希望他回城主府等消息。
“寧兒,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受傷,而我也同樣會擔心你。你放心,我能照看好自己,絕對不會兒有事兒。”
對上庾子七溫柔清澈的眼睛,蘇寧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輕輕點了點頭。
冬日灰蒙蒙的天空,根本還未注意何時日落,天就似被罩了黑布一般暗了下來。
蕭條的城北,于冬季夜晚,要比東平郡其他城區更早陷入寂靜之中。
只有枯樹、寒鴉相伴的街道,黑魆魆一片荒涼。
瘋傳鬧鬼的荒宅,孤零零好似一個破敗的墳頭兒,杵在城北最黑暗寂靜的角落兒,陰深得就連老鼠都不會光顧。
一道兒藍色身影,踏著路面上輕薄的白雪,一步一個腳印兒,緩緩行至荒宅近前,為晦暗陰森的荒宅增添了一抹色彩。
“哐當”一聲,風燭殘年的荒宅后門砸在地上。
蘇寧嚇了一跳,她站在門口兒,朝內望去。
借著銀白雪地反光,隱約可見地面上那口枯井,除此之外,天黑地白,寂靜一片,不見半個人影。
一腳踩在門板之上,蘇寧緩步行進荒宅后院之中,環顧四周。
寂靜的荒宅后院內,除了蘇寧自己的呼吸聲,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既然約我前來,為何還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