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付不起的價錢

好嘛，被一頓呵斥過后，張閱沒敢在故弄玄虛，道：“我看到安金鵬又回到魔都大學，這時候又出來兩個女孩上了他的車，一個是蔣葉錦，另一個居然是藍非，安金鵬車開得挺慢，就那么滿大街溜達，像是在繞圈子，我還以為他發現我了呢，但沒辦法，只能咬牙跟上去，跟了一個多鐘頭，才見這小子的車進了一個小區，小區人少，我不敢跟得太近，遠遠看著，就看到這三人在一個居民樓下邊鬼鬼祟祟，之后還拉拉扯扯像是起了爭執，可沒過多久就又回到車上，開車出來了，我繼續跟，卻見他們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那個蔣葉錦下車在路邊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之后他們把車停在一邊，像是等什么，最離奇的事就發生了，沒過多久，我就看到派出所的車過來，沒拉警笛那陣勢是接到什么密報要抓人，之后的事您就知道了，他們居然在那個單位的地下室找到了周佳霓，事后我也查了，他們接到的報警電話，就是小區附近電話亭打的，從時間上看，就是蔣葉錦打的電話。”

老邢眉頭深鎖，半天不說話。

張閱再次發散思維道：“師傅，我敢肯定，這個案子一定跟那三個人有關，或許就是這三人在背后指使，可能是我們的詢問打草驚蛇了，他們怕事情鬧大，就打了舉報電話。”

老邢思索了良久，這才搖頭，“你的想法咋聽似乎有點道理，可經不起一點推敲，首先，這案子要他們背后指使，就算他們良心發現想要報警，至于費兩一個多小時繞來繞去到附近才打電話報警么？更不用三個人一起，明知道我們懷疑他們，還聚在一起豈不是更傻？”

“也許他們是年輕人，想事情并沒有那么周全。”這話一出，張閱自己都不能相信。

再去審問一下嫌疑犯吧，老邢嘆了一口氣。

進一步審訊和搜查的結果很驚人，尹軍就是個變態色魔兼殺人魔。

他隔段時間就在大街上物色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迷暈了帶回家，囚禁在地下室任他泄欲，等到玩死了，就埋在地下，等過個一年兩年，尸體爛得差不多了再挖出來，埋到別的地方。

對此他的解釋是，新鮮的尸體太大，不好運出去處理，爛成白骨就比較容易扔了，而且爛成白骨難以確定死者身份，加大破案難度可以誤導警方破案方向。

至于受害者的選擇，他也是很隨意的，就是在大街上找，看到漂亮的就跟蹤，有機會下手立即下手，沒機會下手的第二次遇見也不會再下手，免得跟蹤過留下線索太多。

不得不說，這家伙這樣的做法的確是很隱蔽的，因此他八年來作案九起，居然沒有一次被人發現，魔都這樣的大都市，每年都有不少年輕漂亮女孩子失蹤，有的是遇害了，有的被拐賣，有的純粹只是跟家人不和跑出去，還有的純粹活膩歪，找個地方隨便了結自己，從來沒有人將這些案件聯系起來。

由于事后在地下室挖到兩具尸體，尹軍見逃不過一死，便不在頑抗，痛快交代了所有案件，大概這變態也有炫耀的意思。

末了還問，這變態問了一個問題，他到底是怎么露出破綻的？

老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道。

周佳霓清醒之后，也證實了尹軍的話，另外她跟安金鵬的關系的確就如安金鵬說的，見過兩次面而已，對方也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第一次是她跟蔣葉錦一起，蔣葉錦扭傷了腳，安金鵬路過送她們回去，中途順便請她們吃了一頓飯，第二次是她主動打電話邀約的，沒別的意思就謝謝他上次送她們。

說到第二次邀約的時候，周佳霓言辭有些閃避，老邢大概也能猜到，遇到出手闊綽又英俊瀟灑的富二代，難免有點心動兼行動，這年頭倒追也是很普遍的了。

事情很清楚了，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那三個年輕人跟這案子都不可能有關系，更不可能是張閱之前猜想的爭風吃醋找人教訓周佳霓之類的。

就此結案。

老邢還吩咐張閱，無關的事就不要寫在卷宗上。

張閱知道，老邢說的是他私自跟蹤安金鵬等人的事，他私自行動違反警隊規定是其一，另一個是這幾個人的行為無法解釋，寫上去不過平添波折，讓鐵案出現疑點沒完沒了罷了，至于那個匿名電話，更不要說是蔣葉錦打的，就當是某一個怕事的鄰居或者路人打的。

只是張閱心里不少疑問，忍不住問老邢：“師傅，為什么不找那幾個人來問一問呢？這事太離奇了。”

老邢長嘆一聲，拍了拍張閱的肩膀，“等你做警察做到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發現離奇的事情多了，有的事永遠不會有答案，就算你硬*著問出答案，結果也不見得是好的，我們警察最重要的是破案救人，有些事情能不追究就不要追究了，免得浪費警力。”

張閱想想也是，*問結果除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沒有任何好處，一個不好，還會無端多出許多是非，浪費警力，局里那么多案子，人人忙得四腳朝天都忙不過來，那里還顧得了那么多，實在精力旺盛，幫街坊找找離家出走的孩子還比較有意義。

到底是年輕人，過兩天有新案子，張閱忙得腳不沾地，哪里還有心事記掛這件事，只是他覺得師傅老邢近日似乎心事重重的，煙也抽得越來越多，經常看到他一宿一宿的呆在辦公室不回家，煙灰缸滿是煙蒂，雖然老邢這個人的確是這樣的，一心只有工作，他孤家寡人一個，以前在怎么拼命，也沒有這段時間這樣啊。

做徒弟的當然要關心師傅，結果老邢卻說沒事，為案子心煩而已，要張閱別多管閑事。

老邢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問他的私事，被呵斥兩次之后，張閱就不敢再追問了。

藍非這幾日都發現有人跟蹤她，她并不喜歡被人跟蹤窺探她的一切，上次之所以幫忙找周佳霓，原因就是不喜歡警察把視線過多停留在她身上，想不到案子破了，這個警察還是不死心，照樣跟蹤她。

極度不耐之下，藍非躲到一個巷子里，在那個警察鬼鬼祟祟跟到之后，突然冒了出來，道：“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饒是老邢這樣有經驗的刑警也不禁一時被嚇了一跳，手里拿著的東西差點掉在地上，定下神之后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將手里的一個小壇子遞過，“藍非同學，這是野生蜂蜜，女孩子吃最是美容養顏，市面上難以買到那么純正的了，送給你。”

藍非定定的站了一會。

就在老邢以為她會語出諷刺拒絕接受，甚至破口大罵的時候，她伸手接過了蜂蜜，說了一聲，“謝謝。”

老邢心里有些五味雜陳，也許他內心深處是希望眼前這個女孩子拒絕的，要是她言辭拒絕，他會死心，畢竟他的想法太過荒謬。

“跟我來吧。”藍非看著老邢，淡淡說道。

老邢趕緊跟上。

藍非帶著老邢到了石板巷的房子里，開門進去，滿院子鮮花燦爛，像是進了花房。

進了屋子里，老邢才發現這里邊跟外面簡直是兩重天，客廳里空蕩蕩的，該有的家具全都沒有，屋子四角放著四盆綠油油的植物，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顯得冷森森的。

“請坐。”藍非不知道從哪里揪出一張小折疊椅，請老邢坐。

“不，我站著就好。”老邢看著那細小的椅子，很是懷疑它的受重能力，要是他一坐下，椅子就斷了，那才尷尬。

藍非也不勉強，道：“有什么事直接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有什么懷疑盡管問，能解答的我盡量解答。”

老邢也不喜歡扭扭捏捏，現在這情況也不適合鋪墊什么開場白，因此直接道：“藍非同學，是這樣的，我研究過周佳霓的案子，還有你身邊的一些人發生的事，比如你的導師朱杰明的女兒，還有安氏集團安金鵬，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失蹤過，然后又莫名找到或者回來了。”

“那又怎么樣？”藍非沒有否定。

老邢雙拳緊握，像是下定決定一般，問道：“我想問你……是不是有尋找失蹤人的特殊本事？直說了吧，我想要請你幫忙尋找一個人。”

藍非的回答很簡單，只有兩個字，“不行。”

簡單兩個字，卻像是將老邢的精神給摧毀了，他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來，喃喃道：“能問為什么？”

“你付不起那個錢。”藍非直白的說道，是的，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要錢，這段時間她觀察過蔣葉錦和安金鵬，他們兩做了善事之后，身上那點點的不祥之氣都消散了，而她自己也沒發生什么倒霉事，想來做善事的確能化解戾氣，善舉越大受惠人越多越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