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時機不對,人這一生難免有遺憾。
“我對甩我的那個男人,愛多一點,所以舍不得為難他。”我涮了涮毛肚,一口吃下,十分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愛自己多一點,這種場面話,很有道理,但一點都不真誠。
桑椹愣了愣,反駁說,“真正的愛,是忍不住的。”
“不對,是可以忍住的。”我又夾了一片毛肚,往翻滾的濃湯里涮,回答道。
涮毛肚的方法,七上八下。
這還是橙子教我的呢。
“那愛和不愛有什么區別?”桑椹問。
“愛讓你強大,不愛讓你自私,狹隘,不擇手段。”我回答。
桑椹冷哼一聲,開始動筷子吃東西,剛剛跟K鬧了那么久,想必早就餓了。
火鍋熱氣騰騰,中央空調吹得室內涼颼颼,外面時不時有汽車鳴笛聲。
勸不動的,我知道。
只是那么多人看熱鬧,沒有一個人愿意出來當和解人,真是絕了。
可能是K不讓旁人插手這件事情吧。
死渣男,啥也不是。
“K喝醉了,來找我,跟我睡覺,然后就玩消失,他知道我遲早有一天會找上門來鬧,就提前把那女人送回了老家,他兩邊都顧及,兩邊都不想得罪,可不可笑。”桑椹說。
我沒有說話。
桑椹嘆了嘆氣,自嘲笑道,“我是真的可笑。”
我不知道怎么勸她,怕適得其反,只好保持沉默。
兩瓶啤酒很快就喝沒了。
桑椹喊服務員上了一箱啤酒。
“喝多了,會難受。”我出言制止。
“會有我心里難受嗎?”桑椹眼睛腫腫的,鼻音很重,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回答道。
勸阻無效,我還是閉嘴吧。
我不想做誰的救世主,也沒有能力去溫暖誰。
人活一世,笑就笑,哭就哭,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桑椹喝了挺多酒的。
我跟她說,“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拿死去威脅他的人,生命太沉重了,他再愛也會恐懼,再愛也愛不起。”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嘟嘟嘟”,手機電話鈴聲響。
枕戈打來的。
“木北,你那沒出什么事情吧。”枕戈迫切的想要確認我是否安全。
“放心,沒事。”我回答。
“你們吃完了嗎?我們這邊差不多了,一起碰個面吧。”枕戈舒緩一口氣,接著說。
“桑椹,喝的有點多,我把定位發你們,你們過來接一下吧。”我回答。
“好,我們馬上過去。”枕戈說。
掛斷電話,我把地址發給了枕戈,忍不住惋惜的看了一眼趴在桌上,淺睡的桑椹,可悲可嘆。
花一樣的年紀,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痛苦呢?
要有理想,有自我,吃得好,睡得飽,沒事樓下跑兩圈。
火鍋店人越來越少,好無聊,我把沒喝完的啤酒,倒進調料盤里,攪著玩。
我好想橙子。
橙子討厭花生醬,吃火鍋的時候喜歡喝啤酒,還有每次必點毛肚和肥牛卷這兩樣菜品。
我根本就不用刻意去回憶些什么,仿佛一切都自然而然。
“涮毛肚,要七上八下,我教你。”橙子笑得開朗,夾起一片毛肚,現場開始教學。
我把口里煮老的毛肚,費了老大勁,咽了下去,認真看著橙子的操作。
并且有樣學樣的模仿起來。
15秒左右,我倆同時撈出毛肚塞進嘴巴里。
“這樣的毛肚,才是最好吃的,學會了嗎?”橙子笑嘻嘻的問。
“嗯嗯。”我開心的點頭,回答道。
和橙子一起吃火鍋,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今年的夏天也馬上就要過去了。
枕戈和K,迎著月色匆匆趕來,我起身,招手示意。
“她沒有傷害你吧。”枕戈一把抱住我,毫不遮掩的表達自己的擔心。
我拍了拍枕戈的后背,像哄小孩一般,笑嘻嘻的說,“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乖啦,乖啦。”我繼續說道。
枕戈慢慢把我放開,氣息漸漸平緩,聽話的站在我身邊。
桑椹睡醒了,酒也醒了一大半,抬頭第一眼看見K,一臉天真無邪的對著K說,“你來接我回家啦。”
K冷著臉,不說話。
我拉著桑椹出去,給她找賓館湊合一晚,枕戈和K跟在后面。
四個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找到一家小破賓館開好房間。
桑椹掙脫開我的手,走到K面前,笑盈盈的說,“你送我上去,好不好?”
K冷漠的說,“自己上去。”
“你送我上去,好不好?”桑椹重復說。
K回答,“不好。”
“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心疼。”桑椹依舊是笑著的,卻哭得淚流滿面。
K麻木般的回答,“這是你第幾次用死來威脅我了,你數得清嗎?”
“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會心疼。”桑椹重復問。
K回答,“是。”
桑椹狠狠的甩了K三耳光,然后自己上樓去找開好的那間房了。
打得好,照我說,就該打得他在床上躺兩個月。
目送桑椹上樓。
我,枕戈,還有K準備撤,我明天還得找糕糕去爬南山,再不睡,我會猝死在山上的。
K跑我身邊來,跟我道謝,“今天謝謝你們兩個了。”
“你要謝的話,就單獨謝枕戈,你的破事我可是一件也不想管。”我賭氣的說。
“我會自己處理好的,等事情過去了,我再請你們喝酒。”K說了這句話,就離開了,不曉得要去哪里。
K一走,我腿就軟了,直接鉆枕戈懷抱里哇哇的哭,跟先前判若兩人。
現在換枕戈安慰我,“我們家小孩被嚇到了,不怕不怕,過去了。”
哭了足足五六分鐘,我才停下來。
好家伙,那可是個拿刀割自己手腕的人,真的好怕她情緒一激動,先把我給結果了。
我還沒有活夠,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我不能掛。
可謂是劫后余生啊。
“我就知道,你這笨蛋,心里怕得要死,強撐著裝作很平靜的樣子。”枕戈用手擦了擦我的眼淚,看穿我的心思,溫柔的說。
“很嚇人啊。”我癟著嘴說。
“沒事了,沒事了。”枕戈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
不得不承認,枕戈確實比橙子要更了解我。
橙子,現在想想,我與你相識的時光,全部用來偽裝,試探,以及曖昧,終究是白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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