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龐大且復雜的事業,夏月涼在感情方面的經歷特別簡單。
早戀什么的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大學四年除了讀書還要經營酒樓,她連自己班上男同學的模樣都分不清。
二十一歲大學畢業,為了拉到一筆重要的投資,她答應去和爸爸老同學的兒子相親。
沒曾想那人放了她鴿子,卻讓她遇到了言景深。
因為爸媽那失敗的婚姻,她很小的時候就不相信世上有永恒的愛情,更不相信一見鐘情。
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見鐘情已經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夏月涼無數次問過自己,究竟是看上了言景深的哪一點。
夏家雖然遠不及言家豪富,但她從小并沒有缺過錢,而且充分相信自己有能力把生意做大做強。
所以言景深富三代的身份對她并沒有吸引力。
再說長相,他的相貌的確非常出眾,加之多年從軍的經歷,讓他擁有了挺拔的身姿和獨特的氣質,特別招女孩子喜歡。
那時的她還年輕,自然也不能免俗,視線落在他身上就舍不得移開。
但好感和婚姻之間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
真正打動她的是他那與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而讓她下定決心嫁給他是因為那軍人的身份。
她想要的是長久而穩定的婚姻,與他結婚恰能滿足她的愿望。
那時的她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幾年這段婚姻便已名存實亡;更沒有想到,最先提出離婚的人會是自己。
至于言景深又是怎么看上她的,夏月涼也曾經問過。
他的回答也是那四個字,一見鐘情。
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的一見鐘情發生在她上初中的第一天。
而那時的她也和現在一樣,也是一根豆芽菜。
生長于皇室的人多半都早熟,更別說言傅卿還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他一看夏月涼眼神有些迷茫,立刻把某些想法收了回去。
師妹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萬一驚嚇到她,老師那邊無法交待。
夏月涼收回思緒,笑道:“不是那個意思,那世子是什么意思?”
言傅卿臉頰有些微熱:“我是想說,太子殿下在皇祖父心目中的位置依舊穩固。
雖然季沐清一案做得太過粗糙,但皇祖父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中丞就動搖國本。
所以他暫時不會再追究這件事,季大姑娘那邊師妹一定要處理妥當。”
夏月涼自是能聽懂他的話。
老皇帝的打算,那一日在御書房她便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季沐清并非她的親人,選擇放棄沒有那么艱難,頂多就是有些遺憾。
可季云蓁不一樣,她明知父親是被冤枉的,如何能帶著這份屈辱活下去。
萬一她一時沖動做下什么大事就麻煩了。
言傅卿是想提醒她一定要把她看好,以免惹禍上身。
她點點頭:“多謝世子提醒,我一定會好好勸說季大姑娘。”
言傅卿難以分辨這話的真假,但他相信以師妹的手段,壓制季云蓁幾年應該沒有問題。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皇祖父也不可能永遠包容太子。
以太子一貫的做派,徹底失去圣心只是時間問題。
墻倒眾人推,到那個時候站出來揭發太子的人絕不在少數。只要時機拿捏得當,替季沐清翻案也不是沒有可能。
言傅卿笑了笑,師妹果然聰慧,難怪連皇祖父都被她騙過了。
被墨千黎這么一攪和,三人都沒有了逛園子的興致。
在絳霞園中胡亂繞了一圈,簡單用過午飯之后便各自散了。
夏月涼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回府之后直接去了四照園。
夏慕朗的腿傷恢復得不錯,雖然還不能走動,但已經好了七八分。
午后的陽光格外溫暖,常喜依照夏侯放的囑咐,把夏慕朗推到廊下曬太陽。
他見夏月涼來了,急忙上前行禮。
夏月涼笑著點點頭,隨他一起走到了夏慕朗身邊。
“大哥今日氣色真好,應該很快就能痊愈了。”
“這都是三妹妹的功勞。”
“大哥千萬別這么說,要是讓夏侯放聽見了多不好啊。”
夏慕朗大聲笑道:“夏侯先生不像是個小心眼的人,而且他昨日一早就去了藏書樓,是聽不到咱們說話的。”
夏月涼暗道,大哥與夏侯放相識的時間不長,對他還不夠了解。
那家伙的醫術的確不賴,心眼卻真是不大。
陪著夏慕朗說了會兒話,夏月涼道:“大哥好好養著,祖母午睡也該醒了,我過去瞧瞧。”
說罷她又囑咐了常喜幾句,這才離開了四照園。
太師府藏書極其豐富,藏書樓甚至比許多人家的宅子還大。
夏月涼自小便喜歡讀書,對這里十分熟悉,甚至能夠說出每一個下人的名字。
今日負責看門的是小廝順子,寒暄了幾句后就把她帶到了夏侯放跟前。
夏侯放是個書癡,從昨日一早來到此間就沒有出去過。
聽見腳步聲響,坐在書架旁的他還以為是小廝又來給他送飯。
他連頭都懶得抬,伸手指著前方根本不存在的桌子:“飯菜放那兒就行,我待會兒再吃。”
順子捂著嘴,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聲。
他在這里看門也有好幾年了,接觸的全都是愛讀書的人。
可即便是老太師和四爺這么大學問的人,對書也不似夏侯先生這般癡迷。
晨昏顛倒不思飲食,若非有人送水送飯,他真能把自己渴死餓死。
夏月涼指了指外面,順子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她伸手在夏侯放眼前晃了晃:“夏侯先生,你該休息了。”
清脆稚嫩的聲音,白皙小巧的手掌,把夏侯放嚇得險些摔倒。
他趕緊伸手扶住書架,結結巴巴道:“夏……夏三姑娘,怎么是你啊?”
夏月涼無語。
她有這么可怕嗎,這家伙跟見了鬼一樣!
夏侯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訕笑道:“這個……我的意思是說,你這個大忙人怎會有空來找我?”
夏月涼指了指遠處的桌椅:“我有些事情想與先生商議,去那邊坐著慢慢說吧。”
夏侯放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這小姑娘心眼太多,八成是又要算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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