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蟲王子:“……李靈,你今天心情不好?”
看到屏幕中跳出這樣一行字,李靈頓時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夏啟是如何在一行行文字間看出她的心情來,可李靈心頭難受得很,她忍不住傾吐起來:“夏啟,在穿越到那個時空的時候,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死去了……”
李靈繼續輸入:“也許,也許還有很低很低的可能,他沒有死。可我覺得現在就覺得很難過,心里很難過很難過。”
殺蟲王子:“你的親人?”
李靈愣了片刻,她該如何向夏啟介紹司馬真?
此時此刻,李靈心情低落到懶得做任何思索,她輸入:“我答應他,要試著和他在一起……”
光屏上停頓了片刻,出現了回復。
殺蟲王子:“男子?”
李靈:“是。”
殺蟲王子:“……李靈,他,是你喜歡的人嗎?”
李靈又茫然了。
她喜歡司馬真嗎?
她心中并沒有這樣想過。
只是,那些在昏暗小房間的每時每刻,又似是印進了她的心里。
“李靈,若我還能活著,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立誓此生此世只你一人,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那個溫柔的、低低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里響起,似是真的刻進了她的心里。
她想,也許,她并沒有喜歡上司馬真。
可這樣一場死亡,以及那些死前的密語,一句一句,都真正刻進了她心里。
她會記著。
也許,這一生,她都忘不了那些日子,忘不了那一句又一句真切地、向著她表明心跡的話語。
李靈輸入:“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喜歡上他。但他就這樣死去,我真的難以忘懷。”
屏幕上上停頓了許久。
殺蟲王子:“……這個消息有些突然,我的朋友。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李靈微微呆滯地看著屏幕。
過了一會兒,屏幕中再次跳出了夏啟的回復。
殺蟲王子:“李靈,在我們認識后不久,我們曾經相互許諾。如果我們中任何一人,有了一個伴侶或者男女朋友,都會告知對方。我們會與伴侶商議之后,再調整聊天的頻率。”
李靈茫然:“是。”
殺蟲王子:“既然你心中有了男友,那作為你的朋友,我們之間的交流要適度。”
李靈呆呆的:“哦。”
殺蟲王子:“李靈,你知道的,最理智的做法,你先去確定他的生死,再說其他。”
李靈長長地嘆息:“我知道我知道。我……我只是需要時間。”
李靈艱難地笑了笑:“夏啟,對你來說,這個消息有些突然。其實,我心里也覺得很突然。”
想起自己在司馬真失去呼吸之后做下的承諾,李靈似是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又似是沒有后悔。
在經歷那樣一番事情之后,在司馬真那樣表明心跡,立下誓言之后,李靈無法拒絕。
現在,她已經答應過司馬真了。
于是,司馬真就成了她“生死不知”的男友……
這種感覺有些古怪。
她為司馬真動容,她卻未與他真正在一起過,但……從夏啟的角度來講,司馬真就是她已經確定的“男友”。
殺蟲王子:“李靈,對我來說,這并不是一個怎么好的消息。”
李靈愣了愣。
殺蟲王子:“作為朋友,我當然希望能得到你更多的關注,讓我們擁有共同的聊天時間。但作為朋友,我也希望你心中的那個男子活著,希望你開心。如果他活著,他與你感情親密,你勢必會減少與我的交流,甚至到最后,我們從至交變作泛泛之交。這是無解的。”
殺蟲王子:“減少聊天時間,與你開心。作為朋友,我自然該選擇后者——所以,我祝愿他還活著。”
李靈不由露出了微笑:“謝謝。雖然那個可能性很低,我也希望他還活著。”
殺蟲王子:“不論他是生是死,我夏啟依舊是你的朋友,你可以隨時找我聊天。”
李靈呼出一口氣:“是,當然。夏啟,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殺蟲王子:“……他叫什么名字?”
李靈:“他叫司馬真。”
殺蟲王子:“嗯。”
李靈臉上的低沉消減了一些,她輸入:“夏啟,我有事,先下了。以后再聊。”
殺蟲王子:“好。”
李靈關上與夏啟的聊天屏幕,原本衰頹的情緒稍稍好了一些。
她聽到遠處古琦在呼喊著:“李大人——李大人——”
李靈輕輕嘆了一聲,站起身,飛身過去:“我在這里。”
古琦見著李靈,面上一喜。仔細一瞧,又覺著李靈李大人的情緒似是有些不同尋常?古琦面上神情微微一肅,端正拜道:“李大人,他們已經整理好了,我們回營嗎?”
李靈點了點頭:“好……”
李靈帶著古琦等人返回沈浪的軍營。
路上,因為李靈面色不太好,似是低沉又似是冷淡,古琦和其他小軍官都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趕路,一言不發。
夏啟身軀筆直,坐在長椅上,神色中難得有了一分怔楞。
人高馬大的秦軍領著一個年輕男子登上了夏啟的私人宇宙飛船,一路前進,進了夏啟的私人休息室。
秦軍和年輕男子行了個軍禮:“見過元帥!”
夏啟轉眼,看了看神色激動的年輕男子:“你叫蒼小軍?”
蒼小軍激動地點點頭。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這樣一個還沒有成為正式軍人的預備役,居然有機會被調到了戰神夏啟的私人宇宙飛船上,作為戰神的宇宙飛船的一個小兵。
夏啟多看了蒼小軍幾眼,站起身,大步走到宇宙飛船的透明玻璃窗前:“你知道,這次宇宙飛船是去哪嗎?”
蒼小軍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夏啟回過頭,看了蒼小軍一眼:“去見一個朋友。”
夏啟又轉過頭,看著透明玻璃窗外。
漆黑宇宙,星辰星星點點。
夏啟微微蹙眉,眼中倒映著窗外的星辰,似是對蒼小軍說,又似是在簡單稱述:“我只是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