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
一李靈再次見到司馬真的時候，他已從桂園回來，正在乾清宮中。
司馬真坐在桌案前，雙手間展開著一副畫卷，他低著頭，看著畫卷，目中溫柔，整個人是沉靜的。
李靈在殿前停了停，還是緩步走過去，躬身一拜：“參見陛下。”
見著李靈，司馬真一邊緩緩將畫卷卷起來，一邊笑道：“我以為你已經出宮去了。”
李靈看著司馬真，輕聲道：“我聽人說，你的病還沒好。”
司馬真收起畫卷，淺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這病雖然不大嚴重，可也需要好好調養幾日。不是片刻就能好的。”
李靈立在殿中，沉默下來。
司馬真一臉不解：“怎么了？”
李靈看著他泛白的臉色，認真道：“司馬真，到底是什么病，需要你瞞著我？”
司馬真嘴角的笑容一頓：“沒什么病……”
李靈上前一步：“司馬真，我們曾一起走過很多的世界，也一起經歷過許多，也曾一起陷入絕境，你還曾死過一次。經歷這么多事情，我想聽一句實話，你竟不肯？”
司馬真沉默了片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是啊……”司馬真又低頭一笑：“是中毒，我中了不知名的劇毒。”
李靈再度上前：“御醫怎么說。”
司馬真搖頭一笑，將御醫的那套說辭平靜地說了出來。
說完，司馬真垂下眼：“不知是誰，下這樣的毒，是與我有仇……要生生看我失卻帝王尊嚴，一點一滴看著自己絕命……半年多的時間……”
李靈倒抽一口涼氣，她萬萬沒想到，司馬真居然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司馬真已死過一次，沒想到回到這個世界，他還能健康存活的時間卻沒有多久了……
李靈心下一嘆，道：“……我陪著你。”
司馬真眼皮一跳，抬眼看著李靈：“……你認真的？”
李靈點點頭。
司馬真眼中升起一絲希冀：“……你，你這是給我一個希冀嗎？”
李靈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司馬真，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幫到你。如果真的沒辦法……我陪著你……”
司馬真眼中變得溫柔，他咧嘴一笑：“若是我的日子還可以熬，我想見見你，想牽牽你的手。若是接下來的日子真的太難熬，朕會自己了結性命。若是如此，我想可以牽著你的手離開這世間。”
李靈閉了閉眼：“不要這樣想，也許還有辦法。”
司馬真笑道：“嗯。”
司馬真看著李靈，雙目明亮，可顯然他未將李靈的“還有辦法”放在心中。
李靈陪著司馬真用過晚膳。
這一次宮廷晚膳，李靈見著了司馬真的病癥。就在吃飯的時候，司馬真便取出白色絲帕拭去了鼻下的鮮紅。
李靈見狀，心中微沉，卻沒有多說什么。
晚膳結束，李靈被司馬真安排在景仁宮居住。
幾個宮女引著李靈入了景仁宮。
景仁宮中燈火通明，里頭自有七八個侍女與太監在整理著。
李靈進了景仁宮，殿中的八個人便跪了下去，叩拜道：“參見安平侯。”
李靈點點頭，心中也沒有什么心思與宮殿中的侍女太監交流。
跪在最前頭的侍女，年約二十，她輕聲道：“自陛下入了皇城，便只修繕了幾處宮殿，此處景仁宮是宮中唯二修繕過卻沒人住過的宮殿……”
李靈：“唯二？”
最前頭的侍女道：“是。另一處，便是罪奴李靜淑的景陽宮。李靜淑過去封妃之時，被陛下賜住景陽宮，她卻未曾在宮中住過一日。”
“原來如此……”李靈沒心思想太多，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景仁宮的八個人無聲起身，緩緩退了出去。
李靈入了內室，皺著眉打開了直播半球。
點開與夏啟的聊天屏幕，李靈飛速發了信息過去。
李靈：“夏啟，我有急事找你，你在不在？”
屏幕上立即有了回復。
殺蟲王子：“在。”
李靈快速輸入：“司馬真中了毒，是無解的劇毒。據這里的醫生說，他中了這種毒已經兩三個月了。最前頭兩三個月沒有癥狀，然后兩三個月會一直無故流鼻血，再接著兩三個月會出現頭痛，失明，記憶力下降，或者其他癥狀，然后再是失去四肢的控制力……然后失去生命。”
李靈呼出一口氣：“夏啟，依你們的醫學水平，能救他嗎？”
殺蟲王子：“聽起來有點像是針對頭部的毒劑或者病毒。李靈，就算是真的頂級醫生在這里，沒有經過儀器的具體檢查，誰也不能說出保證的話。”
李靈有點泄氣：“一定要經過醫療儀器的檢查，才能確定能不能治？可你上次和我說過，大星辰國的行政人員來這里，還需要好幾個月啊！按照時間推算，這時候，司馬真也許已經開始出現失明這樣的癥狀了……”
不等夏啟發信息過來，李靈又急忙輸入：“如果，司馬真真的失明了，那么大星辰國的檢測儀器到了，治療儀器到了，他能經過治療保住性命？他能恢復健康嗎？”
殺蟲王子：“李靈，你先不要急。”
李靈苦笑：“他已經一副等死的樣子了……你知道么，夏啟，我覺得，真的到了沒有自主生活的能力的時候，他可能會自殺的。”
殺蟲王子：“不到必死的時候，不該放棄。”
李靈退后一步，坐在長榻上，腦子有點亂：“我會陪在他身邊，至少……如果他不愿再苦熬的時候，我可以勸他再等一等。可關鍵是……到底能不能治療他？”
李靈扶額苦笑：“今天晚飯的時候，我還問他，他在異世界時死過一次，有沒有機會再穿越？他告訴我，他無法再穿越了……”
李靈長長嘆息：“我自己上次中了劇毒，我還有命穿越到蒼小軍身邊，接受治療。他卻只能在這里等死……他，哎，他穿越的情形本來就很奇怪，現在更不可能穿越治療了。”
“夏啟，”李靈不斷地輸入：“我想了想，除了依靠大星辰國的高科技醫療能力，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殺蟲王子：“李靈，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就一直沒有和你說。現在卻不是給驚喜的時候。李靈，我請了假，我來看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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