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制衡
第三百四十四章制衡
作者:長風7
在景仁宮中一夜打坐,李靈并沒有等到她想要等的黑影。
第二日用過早膳后,李靈再次去了乾清宮。
這一次,司馬真正坐在桌案前批閱奏折。
他穿著淺黃色龍袍,烏發用金冠高高束起,垂著眼,一手執筆,一手擱在桌上。若是忽略那桌案上有些突兀的雪白色絲帕,司馬真便如一個正常的兢兢業業的年輕帝王
李靈見狀,輕聲道:“參見陛下,陛下公務繁忙,那李靈先回去了?”
“別走!”司馬真擱下筆,笑著喚道:“李靈你別走。你要是走了,朕便拋下這些奏折不管了,你去哪朕便去哪。”
李靈眨了眨眼:“陛下說認真的?”
司馬真雙目含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安平侯乃是大周的安平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也該為大周盡點心。若是你就這么走了,便是引著朕去做一個昏君了。”
她李靈走了,就是引得司馬真不批閱奏折,就是引導司馬真做一個昏君?!
簡直是強詞奪理!
李靈歪頭思考了一下,她本想說這明明是他司馬真自己的的事情,和她有什么相干?!
可見著司馬真微白的面色和唇色,俊逸的面容上仿佛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虛弱感,想起他那五成的活命概率,李靈面色軟下來。她聳聳肩:“這樣……你在這里批閱奏折,搬幾本書給我看?”
“當然好!”司馬真:“李靈你想看什么書?”
李靈沉吟。
若是沒有那個“高危任務”,若是沒有什么星際海盜團的經歷,李靈會選擇翻閱些古籍,企圖找些與“神”有關的信息。
可自從經歷了星際海盜團那件事,李靈反倒不急著找“神”的信息。她更想提高自己的武力。
李靈看向司馬真,小心翼翼道:“我一直聽說,皇家藏著無數武功秘籍。很早的時候,我就非常好奇。如果可以,我想翻看一下各類頂級武功絕學。如果不行的話,隨便給我幾本最基礎的武功基本功也行。我雖然武功到了天階,其實是專精一道,對于武學的各方面知識,許是遠不如你……”
司馬真失笑:“李靈,你真是太可憐可愛了!”
“……”李靈:“什么意思?”
“你以為,荀離為什么愿意做我大周的順義侯,為什么愿意留在朕身邊,賣朕面子?”
李靈:“……是因為武功秘籍?她留在皇室,就是為了武功秘籍?”
司馬真點點頭:“不錯。若非皇室有著無數珍而又珍的藏書,荀離又怎么會長期與我大周皇室保持聯系?”
“原來如此……”
司馬真笑笑:“荀離是天階強者,武功獨步天下。她正是因為皇室歷代珍藏的武功秘籍、古籍才會賣大周皇室一個面子。她的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她除了自己摸索武道的前路之外,她只能靠先賢大能的古籍探究至高武學奧義。除了大周皇室,沒有人擁有這么多珍貴的古籍,也沒有人能保存這些珍貴的古籍……”
司馬真垂眸,勾唇一笑:“且不要說我愛慕你,李靈,你既是天下第三的武者,只要是皇帝,都會愿意向你敞開藏書閣的大門。至少,俠以武犯禁,身為帝王,哪個都想用荀離,哪個也都想有人能夠制衡荀離。”
司馬真需要制衡、防備荀離?
李靈吸了一口氣:“陛下,天下人不知道。可我心中很清楚,就算是天階的我和周一弛加起來,也不會是荀離的對手。”
“所以朕才不得不忍讓……”司馬真面色淡下來:“周一弛是聰明人,卻不一定肯為朕所用。荀離是個簡單的人,有時候卻實在過于居高自傲,目下無塵,她心在武道,而非大周。”
“若是她心中有大周,有些事,朕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司馬真微微勾唇,垂下眼皮:“朕在她眼中,與販夫走卒無異。”
無論是哪一個皇帝,遇見一個完全沒有給過他尊重的人,那么……不是皇帝弄死了她,就是她搞垮了皇帝。
兩人之中,絕對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也許在旁人看來,是司馬真尊重武學大師。而在司馬真眼中,他只是在忍,他只是在忍耐荀離而已。但凡有機會,他一定會翻盤整死對方!
李靈沉默。
她見到司馬真與荀離相處的情景,她只以為荀離有些不敬皇帝,但荀離是天下第一,高傲些,一般人也就接受了。
原來……司馬真根本不接受荀離的這種高傲,司馬真只是在忍耐荀離而已。
司馬真身子往后一靠,搖頭一笑:“朕是真不能死啊……有些事情不做,朕真是好不甘心。不過,從古至今都沒有萬歲的皇帝,多活些日子少活些日子也都是崢嶸一世……至少,朕遇見過你。”
李靈微微張了張嘴。
見李靈沒有說話,司馬真目光朝上,看著宮殿內的盤龍柱的上方:“許是真正見著了性命的末尾,朕近來竟有些傷春悲秋的意思。朕富有天下,只要朕愿意,朕大可用天下供養一人。只要朕愿意,朕也能情話連篇,舌燦蓮花。只要朕愿意,朕也能手段盡出,讓天下人陪朕演戲。由始至終,朕以為,若朕真想得到什么,無論人或物,只要時間,朕便能到手。”
司馬真眼睛落在李靈身上:“朕怎么會想到,朕會遇見你。”司馬真一笑:“好似這一切你已不放在眼中了。”
不等李靈反應,司馬真便搖頭道:“這些話,朕不該說。說起來……越發失了意氣,恍若一事無成的小子。”
司馬真歪頭淺淺一笑:“朕又怎會一事無成?”
李靈想了想,道:“陛下非常聰明。”
李靈自認,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是遠不如司馬真。她有的,只是永遠不放棄,永遠想要積極向上的心,世事推著她往前走,給了她一個自強的機會。
所以,現在她能平等的站在司馬真眼前,不必畏怯。縱然她要行禮,但她心中并沒有彎下腰去。
倘若由司馬真走一次她走過的道路,他也許會做的比她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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